第20章 看透山水的眼睛
中慶山上,姜洛凝將背後的許鳴放下讓他平躺在地。
常年混跡江湖,對於這種荒郊野嶺已經習以為常。
看著許鳴那張微微皺著的臉,姜洛凝輕嘆一聲,摘下心玄石,重新給他戴上。
這次倘若沒有這枚石頭,兩人多半是九死一生。
等到許鳴悠悠醒來,已經是兩天後的早晨,伴隨著一滴晨露砸在臉上,冰涼的感覺瞬間讓他清醒。
許鳴捂著腦袋倒吸涼氣,坐直身子環顧四周,中慶山本來就是他常來的地方,很快就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並沒有發現帶自己來到這邊的姜洛凝,許鳴倒也不覺得有啥,怔怔出神,有些大夢初醒的茫然。
腦子一陣撕裂感,這才想起來龍去脈。
「醒了?」從旁邊小道走出來的姜洛凝捧著一堆野果放在他身側:「山裡找不到野味,將就點吧。」
「無所謂。」許鳴微微一笑,拿起一個野果就啃起來。
屬實是沉睡了兩天,身體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別看姜洛凝帶來了十幾隻手掌大小的果子,三兩下被他吃了三分之二。
武夫修行初期最是需要能量補充自身,吃東西就是補充能量的主要途徑。所以一般而言剛剛踏入武道的人飯量都會暴增。
若不是知道旁邊還有個多半也沒吃東西的姑娘,這些野果全部都要入肚。
「你的傷?」許鳴咽下最後一口果肉,打量著姜洛凝臉色,慘白如紙,比起之前第一次見面好不了多少。
這次受的傷多半不是依靠外敷藥材就能治好,只能看她自身如何調養了。
不論如何,近期之內多半不能再運氣發力了。
否則辛辛苦苦修行而來的養氣境都要變得不再鞏固,甚至還會因此動搖根基,影響日後的武道一途。
許鳴輕嘆一聲:「這次能活下來,運氣成分佔據不少。風無浪是個什麼角色?」
姜洛凝拿起一個野果,卻沒著急吃:「風無浪是驚刀門九大堂主之一,養氣境後期,實力不容小覷。」
許鳴暗暗咋舌,原本在他的預估中,這位堂主大人撐死也就是養氣境中期的樣子,不曾想還是低估了。
從這句話中也可以看出,姜洛凝到底有多強了,難不成也是一位養氣境後期的大佬?
一念及此,許鳴心中就有些苦澀,自己這是捅了個多大的馬蜂窩?全是這樣的武道高手。
姜洛凝看向北煌城的方向:「如今你我狀態不佳,回去多半是自尋死路。」
「那我們接下來咋辦?總不能一直呆在中慶山吧?有家不能回,難受死了。」話雖如此,但聽許鳴的語氣,其實沒有太多憂愁。
「只要等我傷好,就算是風無浪,也不用再怕。怕就怕在,他能夠聯合你們城裡的人。」
姜洛凝忽然問道:「你是本地人,和我說說看城裡大概有幾股底蘊不俗的勢力?」
「王林兩家,是我們北煌城的世家豪族,一直以來都比較低調。但聽大傢伙兒的語氣,絕對不差,養氣境高手可能比我想象中的要多。」
說到這裡,許鳴頓了頓,又說道:「除了這兩家,還有另外一個幫派,名為鳳虎幫。左右護法也是養氣境,不過應該是初期的樣子,幫主的話我沒見過,不知修為如何。」
許鳴瞥了眼遠處的深林,幽幽說道:「倘若如今不是亂世景象,其實城中就只有王林二家最有資格耀武揚威。什麼鳳虎幫,到底還是個紙老虎,中看不中用。」
「你口中的鳳虎幫,風無浪多半看不上。驚刀門作為禮水城中一流大門,不太會看得上這種小地方的野幫,多半會選擇王家和林家。」
姜洛凝微微搖頭:「按照你這個說法,這兩家實力應該也不差,應當會有養氣境的高手過來。所以你的目標不只是把傷養好,更要順勢一步跨過養氣境。」
「談何容易,我那半個師父曾經說過,武夫磨練自己的根基是重中之重。如果一味求快,很有可能會讓武道一途的山巔風景越來越遠,直至最終徹底成為一條斷頭路。」
許鳴苦笑連連,他何嘗不想讓自己的實力更強一些?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想就能一定做得到的。
姜洛凝對此深以為然,忽然起身:「我準備帶你去一個地方,就在中慶山。那裡也許會是我們破局的關鍵。」
許鳴有些疑惑,但還是沒有說話,跟著起來。
自己這些年在中慶山採藥無數,對於這座本就不算很遼闊的大山已經知根知底,卻從未見過有什麼東西,能有什麼是破局的關鍵?
「記得跟緊我。」姜洛凝看了眼身後跟著自己的青衫少年,興許是才剛醒來沒多久,走路的時候有幾分踉蹌。
許鳴啞然失笑,「姜姑娘何必著急?實在不行,你就像之前那樣背著我走不就行了?效率還高。」
「閉嘴。」姜洛凝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
許鳴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壓下繼續找茬的念頭。
他身上這件衣服有些破爛,還帶著變淡許多的血跡。
那股子血腥味已經消散太多,多半是這位姜姑娘趁他昏迷的時候給他洗過了衣服。
不過想想她的性格,自己這話一出,估計就是自討苦吃。
與其如此,還不如安分守己。
姜洛凝帶著許鳴在山林中穿梭。因為後者對於這邊的地形比較了解,所以大多都會提醒一兩句。
比方說往東走是一處懸崖峭壁,上面生長有一種蘊含靈氣的神奇靈芝。
只需要磨成粉末,感染了風寒的人服下,三日之內必痊癒。
又或者說前方有一處泥沼,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但在泥沼上生長著一種靈花,具有加強五臟功能的功效。
只不過需要有輕功極好的人才能在泥沼上直線行走,以往許鳴做不到,如今應該可以。
姜洛凝對於身後少年的絮絮叨叨置若罔聞,什麼聽進去了什麼沒聽進去也不知道。
總而言之,一路走來,也從來不嫌棄少年的話太多。
到底還是有幾分醫術本領的許鳴就開始嘴如快槍喋喋不休。
約莫一個多時辰過去,姜洛凝帶著許鳴來到山中的一處山坡上,四周比較空曠,有個無牌匾的小土包突兀的堆在那裡。
看樣子應該有些年份沒人來了,以至於土包的四周雜草叢生。
許鳴暗暗咋舌,「這是幹嘛?」
「知道為何驚刀門會找上我,派出一位堂主過來追殺我嗎?」姜洛凝忽然轉身。
許鳴搖了搖頭:「總不能是貪圖你的美色吧?那實在是太出生了,十幾歲的小姑娘都不放過。
不過看風無浪那個嘴臉,說不定還真有可能。」
姜洛凝否認道:「雖然我不知道為何如今改變了殺我的主意。但想來並沒有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我和驚刀門,已經不死不休了。帶我回去?怕是會生不如死。」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的這樣東西。」姜洛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許鳴不明所以。
姜洛凝對此並不意外,「因為曾經發生了一些事情。導致我的眼睛多了一項能夠看透山水靈運氣運的功能。」
「憑藉這雙眼睛,我可以判斷山水之間是否會有天材地寶是否存在,等級高低。」
許鳴嘴角抽搐,這麼看來,這項功能也太過變態了吧?只不過眼睛這樣的「至寶」,按理來說很難被發現才對。
姜洛凝回過身去,看向那處小土包:「之所以往這裡逃,是因為我看到這座山,有些不太一樣,權當死馬當活馬醫。」
「你說的該不會是這裡吧?」許鳴指著那個小土包,滿臉愕然。
姜洛凝笑道:「我之所以往北煌城跑,有一個原因就是這一樁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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