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武運落人間
明月高掛，子時已經過半。
已經靠在台階上睡著的許鳴忽然被一聲悶哼給吵醒，連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來到門前：「你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
很快就傳來姜洛凝虛弱的嗓音：「無礙。」
許鳴臉都黑了，這誰看了不搖頭？睜眼說瞎話還得是您吶！
「你開門！」
「你想幹嘛？」
許鳴猶豫了一下，笑道：「你先開門嘛，本來想著明早再說，不過看樣子計劃趕不上變化。」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打開，姜洛凝回到床上坐著，氣色慘白。
怎麼感覺這姑娘自從遇見了自己之後就一直有傷在身？也不怕把身體傷壞了？
雖說心中有這樣的想法，但表面上還是板著張臉，坐在房間里唯一的椅子上：
「知道姜姑娘心中有心結，我也就不多說了。」許鳴沉聲說道：「既然你覺得王泉東不欠自己什麼，所以你不願意要他的東西。但我還欠你啊！」
姜洛凝愕然道：「欠什麼？」
「這一身劍意啊！」許鳴咧嘴一笑：「這可是那位劍仙前輩獨有的劍意，如同一處寶藏之地，遠不是一刀一劍可以媲美的。」
「說起來，是我臉皮厚了，這刀劍本該是你的才對，這樣算來才算是我們平分了。」
說到這裡，許鳴看到了姜洛凝欲言又止的模樣，抬手打住：「先聽我說完。這些時日相處下來，知道姜姑娘的一些性格，知道已經做了的事情不可能反悔，不然也就不是你了。」
「給出的東西潑出去的水，縱然事後再怎麼後悔，也絕沒有要回去的理由。對吧？」
姜洛凝輕輕點頭，沒有說話，靜待下文。
許鳴又笑道：「既然如此，我得了一把明月刀，還有一身磅礴劍意。你說是誰賺一些？可不能昧著良心說話啊！」
「你賺得更多。」姜洛凝如實回答。
不知為何，許鳴有點想笑，這個安安靜靜聽自己講話並且如實回答的姑娘看起來竟然多了幾分憨傻。
終究還是止住自己的笑意，許鳴正色道：「你姜洛凝做好事不求回報，而我許鳴卻不能不當回事。得了這麼貴重的禮物，我要是不想著回報一些，那我豈不是連禽獸都不如？」
說著，許鳴憤然起身：「歸根結底，是我許鳴欠你的，要還。所以我還是會找王泉東要，到時候你可不能不收，來而不往非禮也，你要是拒絕了，可就沒我這個朋友了。」
姜洛凝美眸圓瞪，死死看著這個青衫少年，抿著嘴沒有說話。
許鳴其實心中有些忐忑：「你就說說看吧，是不是這個理？」
這位在中慶山上可以說以一己之力斬殺風無浪的女子獃獃地點了點頭。
「那不就行了，多簡單的事情？你還是想得太複雜了，那現在事情過去了，睡覺！」
許鳴大手一揮，豪氣干雲的走出房間。
「等一下。」姜洛凝忽然叫住已經走到門口外的許鳴。
後者正要關門，聞言後走進屋裡，調侃道：「難不成是姜姑娘身子骨虛弱，需要暖床？」
姜洛凝委實是沒這心氣和他鬥嘴，只是翻了個白眼：「話雖如此，但終究還是感覺哪裡有問題。你什麼時候去找王泉東，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
許鳴一聽不是拒絕的話，頓時鬆了口氣，笑著點頭答應了一聲，緩緩掩上房門。
「噢對了，我就在門口，要是有啥事情就說。就算不相信北煌城的許小大夫，總得相信你的江湖朋友許鳴吧？」
姜洛凝沒有回答，躺在床上。竟是很快就陷入酣睡。
來到外面的許鳴心中歡呼雀躍，終於解決了，看樣子姜洛凝的心結已經差不多能解開。
到底還是個喜歡鑽牛角尖的姑娘，得有人在旁邊開導開導才行。
也不知道這個性格是怎麼在江湖中混跡這麼多年的，這犟性格，就連許鳴都要頭疼。
「總算是解決了。」許鳴搖了搖頭，回到原位繼續睡覺。
心境一事，玄之又玄。
世上人心最是捉摸不定，一旦陷入自己的畫地為牢，有可能終其一生也不能走出去，也有可能瞬息頓悟，一步跨過。
也許只需要一句話，也許只需要看到一個人，或者一件物品。那積鬱在心口多年未散的氣就會散掉。
那個時候，全身再無堵塞。
第二天早上，等到魚肚白剛剛吐出，許鳴就自然而然的醒來。趕緊去做了頓飯，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出山。
大概是昨晚折騰得太累，所以到現在姜洛凝都沒醒來。
猶豫了一下，許鳴還是沒有叫醒她，獨自一人來到院落那邊。
開始練劍。
太白劍法一遍來。
原本還打算進行第二遍的許鳴驟然間雙眼驟縮，因為有太白劍法的牽引，那股死死壓制住的靈力再也鎮壓不住，如同洪水奔流直衝那層養氣境的界限。
水到渠成，渾然而來的感覺。
許鳴驚訝過後就是狂喜，趕忙運轉全身靈力，儘可能控制自身那股氣息。
武道之路，修身境為何叫做修身境？
在於修身二字，因為需要不斷錘鍊自身，雖然陳老頭並未明說，但曾經就有過一位山巔武夫說過，打磨根基只有在修身境的時候才是最有效的。
因為這個時候的武夫遠遠沒有到能讓靈力化為實質的本事，本質極為純凈。
後續境界雖然也能依靠壓制境界打磨自身，但終究不如修身境來得實在。
退一步來說，兩個同境武夫站在一起，均是根基打得十分牢固的高手。
其中有一人在修身境下的功夫更多，那最終的勝負根本不用看就顯而易見。
許多武夫在剛剛踏入武道一途的時候就很興奮，覺得已經一步登天，就開始心浮氣躁，力求早日跨過修身境踏入養氣境。
其實這是錯的，只會白白送葬了後半段的武道之路。
養氣境最大的特點是什麼？便是擁有實質的靈力。這個時候武夫可以不再拘束自身氣息。
如果說修身境的力量可以稱之為「內力」，那麼到了養氣境，就是玄之又玄的「靈力」。
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這次突破的異象比他想象中還要更加聲勢巨大，不僅院落這邊被他身上的靈力給掀起得塵土飛揚。
就連院落的上空白雲都罕見開始旋轉起來，好似擁有一個圓形漩渦，將所有白雲糅合在一塊。
許鳴身上開始出現大規模的電流，一頭黑色長發無風狂舞。
就連酣睡的姜洛凝都被這股動靜給吵醒，奪門而出看到眼前這一幕，眼睛微微眯了眯。
天空中驟然降下一道金色光芒，如龍降世，將院子里的那道青衫身影給籠罩住。
武運落人間。
姜洛凝的眼光何其毒辣，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什麼徵兆。
武道之路算是逆天而行，只是武運饋贈來源於人間。只有一小攥的武夫會在破境之時引動一地武運。
用通俗易懂的說法就是，這類武夫已經得到了山水氣運的認可，贈其一星半點的武運。
能做到這一點的，往往都是武道天才。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武運算是一地的象徵，武運濃厚會決定這個地方走出來的武夫最終極限。
而眼下，許鳴牽動了整座北煌城的武運，雖說相對全城武運而言降下來只是一丟丟，但已經足夠讓他受益終身！
姜洛凝倒吸涼氣，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這個傢伙，總是那麼地出人意料。」
武運饋贈此等大事，瞞不住的。
至少姜洛凝做不到，可能需要劍仙級別的高人親自出手才能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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