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人心起伏
這樣的巨大動靜,就算不想讓全城發現都難,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匯聚過來。
如此異象,特別是對於不習武的平凡人來說,足以震撼人心,心神往之。
而那些有心人在見到這一幕後徹底放下心中那一絲想要過去查探的想法。
當日一劍滿城知的劍仙就在那間屋子,經過調查,他們猜測那個少年多半是那位老劍仙的關門弟子。
能教出凝聚一方武運的弟子,固然是徒弟天賦卓絕,難道這就沒有師父的功勞了?
恰恰相反,正是因為這樣,更能彰顯那位神秘劍仙的實力。
原本還打算觀察一段時間的許多人都很自覺的告訴自己以後不能靠近那個方向,很簡單,避嫌。
這種高手,脾氣多半古怪,說不定一個平常的舉動落在人家眼中就是挑釁。到時候就真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武夫大抵如此,當雙方實力相近,就會想交朋友,可一旦雙方相差千里,也就不會生出靠近對方的想法了。
攀上枝頭變鳳凰到底還是話本中才有的事。
王家的一處院落中。
王泉東正和一名身穿粉色長裙的絕美女子相對而坐,兩者中間是一副棋盤。
執白子的王泉東落子的動作戛然而止,他猛然看向城西南的方向。
那裡,恰巧就有一條金色長龍破開雲海直落人間。
「武運饋贈?」坐在他對面的那名女子跟隨他的眼光看過去,愕然道。
王泉東怔怔出神,良久之後搖頭苦笑:「許兄總是這麼出人意料啊。牽動武運,城裡有人要坐不住嘍!」
「醫館中有那位劍仙威懾,應該無礙。昨日公子願意突發奇想,臨陣倒戈,應該也有這個原因吧?」絕色女子掩嘴而笑。
王泉東輕嘆一聲:「有,但不完全是。詩瑤姐,你吩咐下去,讓人盯著,別整出幺蛾子了。」
「是不是有些多此一舉了?」名為詩瑤的女子愣了一下,問道。
這位白衣公子哥呵呵一笑,輕輕落下一子:「有些事情,做和不做是兩個態度。不過這次做事,還是隱秘一些吧,不沖那位劍仙,起碼現在許鳴是我的交易對象,在我和他之間交易結束之前,我得保證這場交易的順利完成。」
說到這裡,王泉東一拍腦袋,「哎喲,下錯位置了,老規矩,我能悔棋兩次,我先悔為敬!」
詩瑤滿臉無奈的看著自家公子,苦笑道:「這盤棋公子已經悔棋五次啦。」
……
在城中許多人還在各懷心思之際,許鳴的突破已經接近尾聲,隨著一股氣息內斂,他吐出一口濁氣。
養氣境初期。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養氣境,有了這份武運饋贈,他現在的實力遠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竟然給你引動了城裡的氣運之力。」黑衣少女微微頷首。
姜洛凝向來想到什麼可以說的話就會毫不吝嗇,不論是誇讚之言還是難聽的話。
已經恢復原樣的許鳴微微扭動手臂,噼里啪啦的響起一連串如同爆竹爆炸的聲音。
「這次突破比我想象中的要聲勢浩大一些。」許鳴咧嘴一笑,活動著自己的身體。
姜洛凝微微皺了皺眉:「的確如此,你這次動靜不小,北煌城未必沒有高手。你身懷武運,一旦被有心人覬覦,會變得有些危險。」
聞言,許鳴毫不在意,聳了聳肩:「無所謂,武運這些東西,就算殺了我,也輪不到他們享用。實在不行我就離開這裡,不待了。」
「反正這北煌城從來都不算是我真正意義上的家。隨時可以整裝待發,行走江湖。」
姜洛凝微微點頭,這傢伙的性格就是如此,對於這類小事總是不在意。
活得有點洒脫,只是不知道這份瀟洒還能維持多久。
江湖水深,不是一句玩笑話,進入其中如陷泥潭,許多身不由己的事,都得去做,不得不做。
「早飯在桌上,吃飽了才能療傷。」許鳴想起一茬,指了指屋裡,而後有些歉意:「抱歉,把你吵醒了。」
「能目睹這樣一幕,少睡一會又算什麼?」姜洛凝微微一笑,伸著懶腰往屋裡走去拿飯。
這個動作下的姜洛凝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讓人忍不住上去抱一抱。
當然,許鳴也只敢在心裡想一想。
姜洛凝很快就捧著飯從屋裡走出,和他一同坐在門口的台階上,一人吃飯一人發獃。
一道身影風風火火地從院子里的牆壁翻過來,就連正門招呼都懶得走,似乎十分著急。
「許鳴,你回來了?」還沒看見人,張曉傾就驚喜的喊了一聲。旋即就看到坐在台階上的那對男女,原本要說的話就卡在喉嚨里死活出不來。
坐在台階上的男女:「?」
雙方都這麼看著彼此,大眼瞪小眼,愣是沒開口說話。
「你!」許鳴和張曉傾異口同聲說道。
「算了,你先說吧。」張曉傾皺了皺眉,豪氣干雲地說道。
許鳴醞釀了一下措辭,生怕一著不慎把事情鬧大:「那啥,怎麼突然想到來找我了?」
張曉傾緩緩走來,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背:「你小子不厚道啊,別人被追殺都是險象環生,你倒好,拐了個媳婦回來?」
說到這裡,她話鋒一轉:「剛才我看這裡突然有那個大金龍砸下,我就在想是不是你回來了,就打算過來看看,太著急,就沒走正門。」
最後的最後,她指了指他身旁的黑衣女子:「我叫張曉傾,你好。」
不知為何,許鳴分明從氣氛中嗅到了針鋒相對的味道。只是看起來雙方都和和氣氣,不太像。
見姜洛凝第一時間回答,許鳴趕忙搶答道:「這位…姜姑娘之前算是來我這裡看過病的病人。這次能回來也多虧了她出手相助。」
哪怕沒有扭頭去看,現在許鳴也能感覺到旁邊的姜洛凝臉上表情如何了。
事實上,後者現在的表情有些微妙,似笑非笑,又有些古怪,不知道在想什麼。
「原來是這樣啊,這小子很不讓那個人省心,這段時間辛苦姜姑娘了,我這個做大姐頭實在不好意思。」張曉傾笑了笑。
大姐頭?
姜洛凝怔了怔,旋即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當時情況緊急,和他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其實這次算是我們互幫助互。」
許鳴嘴角抽了抽,大姐,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誠實?
張曉傾看了看青衫少年,又看了看黑衣少女,撇了撇嘴:「我就是過來看看,現在看到你沒事了,我也就放心了。」
許鳴看了眼這個撇著嘴眯著眼,似乎在笑的可愛姑娘,猶豫了一下:「你這就走了啊?」
「不走幹嘛?又不在乎這點團聚的時間,看姜姑娘的氣色,應該傷還沒好,可得好好照顧人家。上次那幫壞蛋喊你庸醫是別有用心,這次要是沒治好,就真坐實這名頭啦。」
張曉傾說著,就朝著牆壁那邊而去,俗稱從哪來回哪去。
許鳴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可腦子一片空白,似乎說什麼都不合適。
等到這個可愛少女已經回去,單手撐著一邊臉頰的姜洛凝戲謔道:「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位貌美的青梅竹馬?」
「什麼青梅竹馬?我是三年前來的這裡的,應該叫老朋友!」許鳴義正言辭地說道。
姜洛凝皺了皺眉頭:「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許鳴撓了撓頭,還是裝傻充愣:「吃你的飯,浪費可恥。我家現在雖然富足了許多,可到底還是記得之前那段揭不開鍋的痛苦時期。別的地方隨你,但在我家,給多少飯,就要吃多少。」
姜洛凝翻了個白眼,懶得和這傢伙瞎掰扯,自顧自的吃飯。
許鳴則看著張曉傾離開的方向,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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