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道門執牛耳者
好不容易才背著暈死過去的許鳴到醫館，姜洛凝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現在的身子骨屬實是有些虛弱。
瞥了眼睡得香甜的青衫少年，姜洛凝忍不住一巴掌跑過去：「醒醒，到家了。」
前者嘴角蠕動了一下，翻了個身繼續睡。
姜洛凝輕嘆一聲，把這傢伙搬到床上，自己來到門口，打開那個盒子。
既然已經打算好的事情，她就不願拖泥帶水，既然已經到手，還是儘快服用，以免夜長夢多。
一念及此，這位女子劍修拿起那枚丹藥，送入口中。
……
第二天，等到陽光穿過窗戶照射進房間的時候，許鳴眼皮子微微跳了跳，旋即睜開雙眼。
一股無與倫比的眩暈感襲來，讓他視線有些恍惚，坐直身子找到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喝完才後知後覺，這杯子好像是他專門給姜洛凝準備的。
許鳴：「……」
不管了，反正沒看見，問題不大。
許鳴翻身下床，走出屋子，發現平常自己練功的地方已經被姜洛凝給佔了，手中劍蘊含著細微靈氣，虎虎生風。
雖看起來有些輕盈，但親眼見識過姜洛凝那一身凌厲劍意的許鳴卻半點沒有小視之心。
舉輕若重。
他敢肯定，就算現在他躋身養氣境，身懷一絲武運，可真要打起來，還是輸多勝少。
不對，只會輸。
許鳴走到台階上，自己習武之時最討厭被打擾，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嘛。
其實他讀的書不算多，也不知道這句話用在這個地方對不對。
等到姜洛凝收劍入鞘，他撐著雙頰笑眯眯地說道：「對了，姜洛凝，能不能和我說說看武運之事？之前我算是知道一些基本知識，但沒有深入了解。」
這算是許鳴第一次直呼少女名諱。
前者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你只需要知道你現在所知道的就足夠了，反正再往深處說，我也說不太清楚。
不過以後等你走的路多了，也會在某一個時刻豁然開朗。」
許鳴哦了一聲，也不深究，既然說不清楚，那就不聽了，省得到時候自己也搞混了。
「你天資比起我只好不差，之前你突破養氣境的時候是否也有引動武運降世？」
姜洛凝輕輕點頭，並沒否認：「落了，但我沒要。」
許鳴嘴角抽搐，這算哪門子事？這可是一樁擺在眼前的大機緣啊，還有人忍著，丟了不要？
看到他這般瞠目結舌的表情，姜洛凝淡然道：「接受武運，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是只好不壞。只是對我來說未必。」
「你可知承受了一地武運的饋贈就相當於你已經和一地綁定在一塊。將來有一天，這裡的氣運被蠶食或是被破壞，是要面臨跌境風險的。」
許鳴愣了下：「還有這種說法？」
姜洛凝翻了個白眼：「不然呢？讓你白得機緣？天底下就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許鳴皺了皺眉頭，突然悔不當初：「早知道我也不要了，你怎麼不早說？我以後該不會還要看著這一畝三分地吧？是不是以後北煌城有難，我遠在萬里也要趕過來救一救？」
「如果你無視跌境風險的話，可以不來。當初你趁著我睡覺之際突破養氣境，我沒機會提醒你。」姜洛凝深呼吸了口氣。
因為那枚道門正吞丹的功效，如今姜洛凝的氣色已經好上太多，就連萎靡不振的靈力都活躍起來。
許鳴向來不怎麼糾結這些，也就抱怨幾句就躺在台階上：「算了算了，到時候再說吧，跌境應該不會太猛吧？」
「越到後面可能就越是嚴重，沖竅境之上的洞府境哪怕失去了這份武運可能不算嚴重，可一旦到了丹青境，就不一定了。」
修身境，養氣境，沖竅境，洞府境，丹青境。
許鳴忽然嗤笑一聲：「行吧，到時候再說。」
陽光下，胸口那塊一直不曾摘下的心玄石露出來，熠熠生輝。
姜洛凝猶豫了一下，仍是說道：「你那塊石頭，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吧？」
躺在台階上的青衫少年猛然起身，將其藏住：「挺重要。是一個老頭給我的，說是已經送我了。所以哪怕有一天他反悔了，我也不會還給他的，大不了給他揍一頓。」
「此物神異我前所未聞，恐怕就算是江湖中那些掀起腥風血雨的至寶都未必有這個品秩。如果以後你行走在外，需要小心為上。」姜洛凝沉聲叮囑道。
這塊心玄石自從交給許鳴之後，就只有姜洛凝真真切切擁有過一段時間。
能從這傢伙口中得到「挺重要」三字評語，想來是真的十分重要了。
說來也讓人感慨，這般重要且容易讓人覬覦之物，當日這傢伙竟然毫不猶豫地給了她。
要知道，當時兩人的關係可遠遠不如現在。
當然，她姜洛凝好奇歸好奇，卻沒收入囊中的想法。
姜洛凝看著許鳴，問了一個很莫名其妙的問題：「你就真這麼相信我？」
許鳴不知道這個問題有多正式，擺了擺手，笑道：「怎麼不信？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咱們現在可是生死之交了，坐在一塊都足夠飲上好幾壺酒的。」
姜洛凝嘴角微微翹起，竟是有了些笑意，不再多言：「我的傷勢再過幾天就能痊癒。」
「你要走了？」許鳴猛然起身，問道。
她笑容依舊，抬起那張臉，目光直指天空：「天大地大，江湖水深。到底還是路走的太少，在一個小地方一直待著也沒甚意思。」
許鳴哈哈一笑，點頭贊同：「好像也是。」
他笑聲漸漸消失，忽然問道：「噢對了，你這些年走南闖北，消息肯定比我這裡靈通多了。你知不知道青龍山這個地方？我有點耳熟，就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青龍山？
姜洛凝怔了怔，旋即臉色古怪的審視著他，確認沒有開玩笑后臉色更加耐人尋味：
「你還是不是大魏本土人？青龍山都不知道？那可是我們大魏的第一大道門，如今的道統執牛耳者！」
說到這裡，似是還覺得不夠誇張，她又繼續說道：「我們大魏推崇道門，以至於如今佛門式微，已經很多年沒聽說佛門中出現什麼驚世駭俗的大師了。」
「而道門昌盛，你說說看這北煌城中，道觀多還是寺廟多？根本不用想吧？」
姜洛凝指了指天上：「在道門百花齊放的年代，青龍山能夠成為最強大的道門，你說厲不厲害？」
許鳴咽了咽口水，心中暗暗咋舌。
其實在第一句話他就幡然醒悟了。
他娘的就說青龍山這個名字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
當日來找老頭問劍的道士就是青龍山的人？還被老頭一劍給劈成重傷？
許鳴突然有些擔心老頭此行的結果了，那個道人大概不是青龍山最頂尖的高人，但難保那一劍不會把青龍山得罪死。
「你這一臉吃了屎的表情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你在城裡見過？甚至還把人家打了？」姜洛凝有些好奇。
許鳴連連搖頭：「我哪敢啊，這年頭道士都不太好惹。
要麼是穿著外皮的騙子，要麼就是實打實的高人。碰上前者打了要被訛錢，後者打不打得過都不好說呢。」
「那你？」姜洛凝饒有興趣，這傢伙露出這種表情的次數屈指可數。
哪怕知道老頭劍法通天，可許鳴還是忍不住有些擔憂。
沒辦法，那可是青龍山！
老頭總不會是話本里描述的那種隱居深山的高人，實則曾經是個為禍一方的大魔頭，人人得而誅之？
「看來以後得留意一下青龍山的消息了。」許鳴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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