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又逃課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又逃課了?

張清夢自收復并州后,威望日隆,滿朝文武,各地世族及百姓,無不為其歌功頌德。

劉思、韓進、李環等軍閥紛紛派遣使者交好。而華浩則於信中暗示張清夢若稱帝,自己定會歸降。其實,勸進一事自張清夢入來后便有,只是相對稀少,這次大捷則助推了勸進之風,譽其為「世之堯舜」,並列舉了前代種種禪位之事,市人皆言「泰威國祚將終,當由張氏代之」

對於此事,張清夢的態度則暖昧不明,雖然言語上堅決不允,但也未制止此類口風。

以私心而論,張清夢何嘗不想著御龍黃袍,登九五至尊但理智還是令其猶豫,他為了卻心事,特地選了一個陽光明媚、天氣溫暖的時節,邀請於濟滔漫遊王宮花園。

正值春去夏來之際。柔柔舒風浸在身上,清涼乾爽。陽光帶走昨夜留在柳葉上的露水,滋潤雲朵。調皮的雀兒於四處閑逛,王宮後花園太大了,雀兒飛來飛去,尋找前日棲落過的綠蔭。

二人走在亭廊上,望著如此一派美景,頓覺萬分清逸。張清夢扶著朱紅木欄杆,停止於此,望向遠方,喃喃道:「偌大個花園,卻僅你我二人,倒也清靜。」

於濟滔輕搖桂花摺扇:「大王如此禮遇,倒叫濟滔惶恐。」「這算得什麼禮遇孤王倒要謝你陪我走了如此之久。」

二人哈哈大笑,隨即繼續向前,前方亭外儘是修長竹林,側旁有一處清池嘩嘩作響,泉眼之水清澈無比,令人心曠神怡。

張清夢聽著潺潺流水之聲,說道:「渾水聽來便不盡人意,故而池中之水亦需更換,若偏執一時,便令訪客嘲笑,軍師以為如何」

於濟滔回答:「當換,然面如今不是時候。」

張清夢見其知會自己的意思,便繼續問道:「為何今時不換,時過境遷,豈不渾濁不堪」

「此水至清,當換之日不久,旁人以為濁,不過是想見首換之清。他人賞心悅目,可大王卻惹得眾人非議:『一日一換,清水入府,濁水遍京,此難道是聖人所為之事』待時將至,換水自無人耳語。」

張清夢聽罷,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軍師真不愧知我心者也!」

於濟滔亦笑容滿面:「不敢為知已,不過妄自揣摩而己。」

張清夢帶其於亭中飲茶,透過竹林吹進的風,猶如凄美笛音,伴著茶水輕輕浮動。張清夢以蓋拭沿,問道:「今朝中皆有人勸進,唯軍師一人反對,還望詳以述明。」

於濟滔收起摺扇:「魏及上官二家為保宗族地位,故而攏群臣勸進,以得從龍之功。然其不顧長遠,僅以眼前之利行事,不過守株之類耳。現如今,北方尚未統一,東有劉照,西有肖魯,萬不過操之過急。

華浩據江東數十年,豈會拱手奉上膏腴之地?不過是想騙大王稱帝,於道義上壓過我們,以糾集第二次『反鄭同盟』其陷惡用心,不言而喻。」

張清夢微微點頭「軍師所言極是,只是……」

「大王放心,待華浩敗亡,北方一統時,正可順應天時,改元建號!」

「有軍師在,孤王便高枕無憂了。」

二人的話題逐漸輕鬆,當張清夢詢問京中有何奇聞佚事時。子濟便挺直身子說道:「不瞞大王,濟滔近日新結交一卦師,此人自日出國來,聲望極佳。善識面相,曾為諸國皇子及百姓測算,名氣遠揚。」

「不過是些唬人的把戲。」張清夢不以為然。

「此人所識之面,預言過後極為精準!且善相天子之面。昔日出國皇帝召其入宮,為其諸子相面,以定繼承人。但他卻說:『諸皇子毫無龍御之氣,無一人可為君。』皇帝十分驚奇,便問何人可為君。

他當即言明:『陛下宜傳弟而不傳子』皇帝大怒,以為其為說客,便下令將其放逐海外。後來果真如其所說,皇子登基后荒淫無度,引舉國怨之。那先皇之弟發動宮變戮其兄諸子,國政大亂,如當時從其言何來如此之事」

張清夢十分驚伢:「一個卦者竟引得國中大亂,奇啊!」

「濟滔以為,大王若不放心來日,盡可找此人等卦之。」

「孤王出行不便,待一會把江兒喚來,與軍師同去」

「正當如此!」

二人一陣歡笑,萬分愜息。

此時,一陣急促的敲擊石板路聲漸漸靠近,像是有人跑步。二人將茶放下,注視著聲源那一頭,原來是洢童紅著臉滿面汗水地跑來:「大王!不好啦!」

她累的氣喘吁吁,不停地喘氣。張清夢笑道:「你的小主又先生惱了吧」

洢童顧不得行禮,便噙著淚抽泣:「嗚嗚嗚~公子……公子逃課啦!我怎麼攔都沒用……我不要做陪讀了嗚嗚嗚……」

「莫非他還經常逃課不成」

「當然啊!」洢童面如淚洗,萬分委屈:「本想做陪讀能少受些累,不曾想每隔幾天便要拚命地去追公子,我的職責都快成老貓貓啦!」

張清夢聽她的話,弄的是哭笑不得:「也真是委屈你了,這頑劣的傢伙,真不像話!」洢童說道:「我瞧公子往那邊跑,可我……我……勸不了公子……嗚。」「好個混小子,孤王去教育教育他!」

此時,明月湖畔,張君生正躺在草地,慵懶地打著哈欠。嫩綠的垂柳緩緩搖曳,吹散幾團柳絮兒,如同雪花,亦如綿雲。他那澈亮的眸子中承載著整片天空。柳蔭下,傳來陣陣蟬鳴,湖水間,魚兒歡躍,和風熏面,使張君生更添困意。

他側過身子,細嗅青草與泥土獨有的芳香,眼睛似睜似閉,就要睡下時,一隻瓢蟲落在他面前的草尖上,痴痴地注視著他。

「你幹嘛盯著我睡覺」

張君生噘起小嘴,而瓢蟲散開斑斑點點的後背,展示其那柔嫩的翅膀,奮力地撲動。

張君生嘿嘿一笑:「我比你更厲害哦,可我又沒有嚇唬你。」瓢蟲抱著草尖一上一下,他伸出手指,碰了碰瓢蟲的背,飄蟲竟無比溫順地俯著腦袋,走上他的甲蓋,慢慢卧倒。他好奇地審視指尖上的小傢伙,不顧身旁悠閑的鳴蟬,以及耳畔微風的呢喃。

這個小傢伙啊,振動羽翼,向著遠方飛去。張君生坐起身,揮揮手與其作別。於是,他的困意又一次席捲全身,伸了個懶腰,閑適安逸。卻不曾留意身後輕快的腳步。

「猜猜我是誰呀」

一雙微涼的小手遮住張君生的眼睛,帶著一絲糕點的清甜。他辯聲識人,知道是自己那調皮的妹妹,但他卻故意道:「唔……我猜猜……不會是洢童姐姐吧」

「嘿嘿~不對!」

「不對你是熙月姐姐」

「錯啦!」

「那我可要排除下,首先排除小欣~」

「噗嗤!」小欣強意笑意,但嗓子還還咯咯直樂。

「喂,告訴我好不好」

小欣無比得意:「笨蛋哥哥,才不會告訴你我是小欣呢!」

「啊哈哈哈哈哈哈!…張君生忍不住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壞壞的,似得逞的孩童。

「哎呀哎呀!我……我……我……才不是小欣呢!」張君生捏住她的小手,說道:「妹妹真的好獃啊……」小欣縮回手,嘟著嘴:「壞哥哥,這就找父王告狀!」

張君生聽了這話,慌的他立馬起身,緊緊抱住她幼小的身體:「別呀妹妹,我錯了還不行嗎父王知道我逃課,是會殺掉我的……」

小欣難以置信:「不至干吧」

「不至於」張君生鬆開手:「你還小,又是女孩子,父王恐怖的樣子你又不知道。」「父王居然會生氣」「當然啊!我給你學一下哈!」

遠處,正巧張清夢三人趕來,於樹後面眺望著,洢童道:「大王!公子在那!」「不急,讓孤王聽這小子背後怎麼議論的我。」

張君生當然不曉得此事,故而毫無故慮,放飛自我。

他清清嗓子,仿出張清夢的腔調,但聲音無比稚嫩:「嗯~你不好好讀書~將來要做個白痴富家子弟嗎~」

張君生在模仿時,還不忘配上奇怪的動作,逗的小欣哈哈直樂,張君生見妹妹開心,聲音更加離譜奇怪:

「聽好了江兒~咳咳~切不可貪玩啊~讀書使人知禮~讀書使人明德~」

最後一字的尾音極張,惹得小欣捧腹大笑,不停地在地上打滾。張君生興奮地表示:「不只這些呢,還有還有~」

「咳咳!」

「哎」

張君生聽此聲音,整個人像是挨了一棒,愣在原地發抖。小欣發覺哥哥有些不太對,也謹慎起身,藏到哥哥身後。

父……父王您……怎麼在這……」張君生抽緊筋骨,弱弱地問。

「父王倒要問問你,跑到這兒來做什麼」

張君生試圖辯解:「呃……師父說休息一天……」張清夢笑道:「瞎胡鬧!你自己信你自己的話嗎」「我……」

張君生這才發覺臉頰似發燒一樣滾燙,猜出自己大抵是臉紅了,再瞧瞧父王身後滿眼淚水的洢童,更覺丟人,垂下腦袋,盯著地上搖曳的草兒出神。

「小鬼!」張清夢揪起他的耳朵,用力一擰,痛的張君生連連認錯。張清夢鬆開手,輕按他的腦袋:「越來越沒規矩了……唉……」

張君生委屈地嘟著嘴:「可是那些,老儒師父真的教過我了……」

「總有你不會的東西,這不是借口」

「還有,父王您請來的不是酸氣熏天的腐儒,就是空談無用的朝官,又乏味,又無趣,既使想學,也沒勁頭……」

張清夢沉默一會,放在其頭上輕按的手也悄然轉為柔撫:「真拿你這小鬼沒辦法。」張清夢嘆息一聲,收回手。小欣則悄悄冒出一半臉,緊緊扯著哥哥的衣角。

張清夢蹲下身,摸了摸她軟嫩的臉蛋,小欣便不顧一切地埋進他的懷裡,撒嬌以的嘟嘟嘴。張君生見氣氛稍有緩和,便開口道:父王照顧好妹妹哈,我走嘍~」

「站住!」

張君生不知應該怎麼辦,只好伸出手心,緊閉雙眼:「父王生氣的話,盡情打我好了。」

小欣也抬起頭,聲音軟軟糯糯;「父王,是我讓哥哥做的,您打我好嗎」張君生卻不同意:「我是男子漢,決不會讓妹妹承擔責任!」

張清夢溫柔一笑:「兩個傻娃娃,父王怎麼捨得動手。」張君生心中忽地覺得有一股熱流漫遍全身,有些不知所已,無所自容。

他瞧瞧兒子那緋紅的臉,心中不禁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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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夢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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