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靈兒初醒,曹延慶死裡逃生
天,蒙蒙亮。
藍靈兒的手先是抖動了一番,而後,漸漸地睜開了雙眼。
似乎是因為這滿屋子的藥味兒刺激到了。
躺在床榻上的藍靈兒氣色並不是太好,嘴唇泛白,雙眼無神地扭頭看向地上來回奔走的身影。又看向一邊竹簍里的新鮮草藥,心中不由得一陣激動,面露喜色地看向正在為她而忙碌的趙雲熙。
「咳!咳!咳!」吼嘍瘙癢,不由得咳出了聲。
「靈兒!你醒了!」趙雲熙也顧不得擦去的臉上的污垢,急步來到藍靈兒床邊。將其扶起,坐在了床上。
「我真不值得你這麼做!」藍靈兒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趙雲熙。
「別說傻話了!」趙雲熙為藍靈兒披上一件外衣后,又整理了床被,接著道:「你我相識不久,卻以身替我擋下那一掌。我趙雲熙若見死不救,那我還算是人嗎!」
趙雲熙說著,便端過來一碗湯藥。
「這是我連夜採摘下來的,喝了它,你會恢復的更快一些。」趙雲熙先是用勺子舀起,而後輕輕吹了吹,放於藍靈兒唇邊。
藍靈兒見如此溫馨,這或許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一個異性所照顧。雙眼頓時淚花閃爍。與此同時,藍靈兒也很是配合地張開了嘴。
湯藥雖苦,但卻是溫馨的。藍靈兒再也止不住,嘩然淚下。
「你——怎麼哭了?」趙雲熙有些不知所措,忙放下湯藥,為藍靈兒擦拭著淚水。
「我只是記起了小時候的事,所以才——」藍靈兒不由得低下了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面對眼前這個讓她有些心動的臉。
「你不是常說,人活當下,不念過往,不畏將來,不負餘生嗎?怎麼今日又開始懷舊了呢?」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藍靈兒看著碗中湯藥,又轉移話題,說道:「這米斛乃世間難尋之物,多在懸崖峭壁之上,你莫非又到山上去為我採摘了?」
「其實在後山上。雖是難尋了點兒,但好在我小時候知道這藥材長在哪裡!故此,我便將它採摘了下來,為你滋補身體之用。」
「你如此為我!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於你?」
「這話說的,我可就不太愛聽了!」趙雲熙借用藍靈兒曾經說過的話,道:「你不是也常說,懸壺濟世,本就是分內之事嗎!我今日可算是繼承了你的衣缽,我還需要你的報答嗎?」
二人相視之下,都不由地笑了。
「良藥雖苦口,但卻益在補身,還是趁熱將它喝了吧!」趙雲熙端起了湯藥,看向藍靈兒。
「嗯!」藍靈兒微微的點了點頭。
見藍靈兒默許,趙雲熙這才再次用勺子舀起湯藥,而後輕輕吹了吹,放於藍靈兒唇邊。
看著如此溫馨的畫面,阿翔面露疑色,走到王通身前,向那形似痴獃的王通說道:「二叔!看來那人並不是要殺我們的人。她手無縛雞之力,都不會得武功,看來我們對她可能真的是誤解了?」
王通並沒有說話,只是雙手覆蓋於臉頰,望向這今日有些湛藍的天。昨夜的狂風暴雨似乎早已消失不見。
京城,皇宮內。
這是一處黑暗的密室,一個暗淡的人影在那黑色帷幕之後。
「公公!人已經回來了!」一人上前,向那帷幕後的人稟報道。
「交代的事情可否辦妥?」帷幕後傳來聲音。
「這——」那人不由得將眼瞥到一邊,只見有一人跌跌撞撞的跪倒在地,全身顫抖的他看向帷幕後的身影,顫巍巍的說道:「我——我們先是遭——遇了狼群埋伏,而後那落霜城主率領大隊人馬將我等伏擊,最終就剩我一人回來。那落霜還——還讓屬下為公公帶話,說——說通倭賣國,欺君罔上,一旦被皇上知道了,不知道是該破皮抽筋,還是凌遲處死,還望公公好自斟酌,勿要打她落霜的主意,否——否則明年的今日,便——便是公公的忌日!」
「豈有此理!」說罷,一陣狂風從帷幕後傳來,那跪地之人被一股氣力擊飛而出,隨著一聲慘叫,倒地不起。
「好你個落霜!咱家倒是小瞧了你了!」曹延慶有些意外。
「公公!我想其中必有蹊蹺!」
「說來聽聽!」
「公公此次計劃可謂是天衣無縫,按理來說,落霜他們是不可能提前知道的。」
「你是說我們當中有內鬼?」
「很難說!」
曹延慶先是思量一番后,許久道:「此番計劃,也只有她知道,莫非是她?」
「啪!啪!啪!」
黑暗處,傳來一陣似有嘲諷般的手掌聲。
沿著聲源看去,黑暗處走出一勾人心魄的身影。
「是你!」曹延慶有些出乎意料地看向鬼母。
只見鬼母從那人身邊走過,那人驚呼之下,拔出綉春刀,卻也是退至一旁,不敢上前。
鬼母只是不屑地瞧了一眼,向帷幕後的曹延慶說道:「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也只是奉尊主之令!還望公公勿怪!」
「尊主?」曹延慶有些急了,道:「馮西月他究竟想怎樣!」
「當然是送你去見閻王!希望公公到了那邊,可不要怪我啊!」鬼母借著那微暗的燈光,翻開著自己那纖纖玉手,顯得有些深不可測。
「哼!就你,恐怕還不能將我怎樣!」曹延慶有些得意。
「區區皇宮,我都可以來去自如!在此處殺你,就更不用說了!」說罷,鬼母甩出一枚棋子,落於曹延慶身邊的桌面上。
那是一枚黑色的棋子,雖有些裂紋,但卻被深深地鑲在了桌面上。
此番含義,那曹延慶又豈能不懂。
眼神犀利之下,那滿是皺紋的手掌內已運足了大量的氣流。風驚而動,向著鬼母而去。
然而,鬼母卻並未動地半分。就在那手掌與鬼母面門相差咫尺時,一隻鷹爪從側面向曹延慶襲來。說時遲,那時快,曹延慶帶著這股氣力轉身向側方掃去。那黑影竟一個閃跳,越過他的頭頂,來到了另一邊。
「啪——!」
周邊的桌椅被擊打得粉碎。
淡淡的燈光下,一股陰風從曹延慶後方襲來。
曹延慶轉身就要揮去,卻被這突如其來的鷹爪抓傷了面門。臉上瞬間多出了幾道血色溝壑。那鑽心刺骨般的疼痛與那惱羞成怒,緊繃的臉成了鮮明對比。
「你究竟是什麼人?」
只見曹延慶眼前之人拉下斗篷,一張似曾相識的身影印在了他的腦海里。
「是你!」曹延慶看著眼前這個曾被他嘲笑的身影,卻也有些不太確定。因為眼前之人始終隱藏在那鮮紅如血的臉譜之下。
「怎麼!很意外嗎?」
「真是沒有想到,咱家當初在樹林就該殺了你這個小雜碎!沒想到今日會栽在你這小雜毛的手中!」曹延慶一手摸向自己那臉上的血色溝壑,看著手中那鮮血浸染的手,向眼前的身影問道:「小子!沒想到這麼久,你的武功倒是長進了不少嗎!」
「你死期已至,掙扎不了多久!」
「哈哈哈——!」曹延慶嬉笑之下,向二人說道:「你們以為咱家就沒有準備嗎?」
「來人啊!」曹延慶一聲令下,卻終究落於了平靜。
看向靜謐的四周,曹延慶有些慌了!再次喊道:「來人!你們人呢?」
曹延慶將眼神慢慢的移到了方才那位錦衣衛身上,道:「方冉!咱家的人馬究竟去了哪裡?」
只見那方冉這是面露邪笑,走了出來。
「啪!啪!啪!」雙手拍合下,周邊一陣腳步聲傳來。只見數名弓箭手對準了曹延慶。
「不好意思!公公!屬下是奉主子之命,特來抓你歸案的!」說罷,便撕下那張熟悉的面具。一個新面孔出現在了曹延慶眼前,而此人正是當初尾隨曹延慶身後的那名錦衣衛。
「你——你不是方冉,你究竟是誰?」曹延慶有些慌了。
「很可惜!他這個人不識抬舉,在幾日前就已經被我給殺了!」那人說話間,又向曹延慶補充道:「不過主子有言在先,可以留你全屍!但讓我陸哼看來,公公留不留全屍,已經無所謂了!」
「哈哈哈——!」曹延慶看向陸哼,威脅道:「咱家真是沒有想到!不過咱家的今日,便是你陸哼的明日!你陸哼會永遠成為咱家第二個曹延慶!」
「你什麼意思?」陸哼有些不太明白,怎麼感覺自己好似在被人牽著鼻子走。
「虧你還在咱家主子身邊呆了那麼久!竟然不知道咱家的那位主子一向都是疑心很重的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至於這誰是最後的贏家,還說不準呢!」曹延慶莫測高深地說道。
然而,那久未發言的鬼母卻是看出了其中的門道,因為這熟悉的套路,她似曾相識。沒錯,她若沒記錯的話,這可是當初趙月恆所使的路子。其眼前的曹延慶明顯是在有意拖延時間,待救兵將至,恐怕他們就是那被捕的蟬。
「別聽他啰嗦!時不待我,該殺則殺!」鬼母冷冷地閃出一句。
那曹延慶頓覺計劃失敗,閃身就逃。那方才的黑袍之人也閃身追去。
「咔——」
只聽得一陣聲響,二人紛紛墜入腳下的暗道,消失於眾人眼前。
鬼母等人上前觀望,只見一片漆黑,根本就瞧不清一切事物。
「聖母!接下來該如何?」陸哼上前,向眼前的鬼母問道。
鬼母並未急著說什麼,只是一眼掃向陸哼腰間綉春刀。
「嗆——!」
只見鬼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綉春刀,猛然向陸哼胳膊砍去。
「啊——!」鮮血噴濺,一支殘臂掉落在地。
「你回去就向你家主子稟報,就說曹延慶勾結倭人犯上作亂,唯你一人死裡逃生,才撿得一命。」鬼母走至身前,向其叮囑道:「記住!切不可漏出馬腳!否則,我可就白救了你性命!」
說完,鬼母特意向其暗示一番,看向周邊的弓箭手。那陸哼豈能不知。只有死人方能保住今日的秘密。
不久,聲聲慘叫傳來,那些弓箭手皆喪命於二人之手。
【試問題:1,與曹延慶一起掉入暗格的會是誰?
2,鬼母為何會砍掉陸哼的胳膊?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