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無言的起伏 四
弱小無力的我,什麼都無法做到,就算是擺脫了那種無法行動的狀態,這副殘缺的身體也無法讓我做到任何事情,
也許我應該拋棄掉這副無用的肉體?
烏鴉說好的幫助,幫不到我,而我也根本用不著它的力量,只要離開這個脆弱的囚籠,我應該是忘記了什麼,祂說時間是無盡循環的,烏鴉說我老糊塗了在這裡陪著祂玩著理想鄉的遊戲而根本毫無意義。
虛假的世界,虛假的情感,虛假的存在。
這個世界是虛假的,它不過祂手中的玩具,時間是祂玩弄世界的雙手,我也許是愛上了一個虛假的人,她十年的陪伴,給我帶來了太多的感動,儘管只是做為一個傾聽者存在而已,就算是這樣我也想要將她拯救。
那隻烏鴉無所謂了,它又能夠做到些什呢?它不過是一隻會說話的鳥罷了,一個除我外,根本無人見得的存在,一個虛假的存在,就算它真如自己所說是個惡魔那又如何呢?做不到的契約自然也會被做廢。
內心深處的低語也越來越強烈了,如同狂風暴雨般不停念叨著什麼,我聽不清,也不願去理會,現在的我只想撕碎眼前這個所謂的神明。
身體越發的痛了,意識也越來越模糊,我開始迫不及待的想要衝破身體的囚籠,而只有死去的事物才無法困住任何人,我在意識到這點后雙手已經開始撕扯著我那如枯木般的身體。
「哈哈哈哈哈哈!快了!快了!要回來了」我心情十分愉悅高聲大笑著,感覺全身的痛苦都無所謂了,從未有一刻我如此的暢快,最後,當快感到達頂峰時,我好像衝破了什麼事物,力量也源源不斷的湧向全身。
對於之後會發生什麼,我根本就不在意了,什麼都不在意,現在的我只想拍死那個卑劣的所謂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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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嘴裡叼著紅楓,靜靜的看著蘇雨辰自己將那具殘缺乾枯肉體撕了個粉碎,原本潔白衣裙早已染血,原本的肉體變得殘缺不堪如同枯骨,深陷的眼窩,慘白的長發,染血的手,極瘦的身軀。
但其仍舊顫抖著,分明已經氣息全失,雙手依舊在撕扯著肉身,帶下一塊塊血肉,隨後又在空氣中化為血紅的霧,漸漸蔓延開來。
加速流逝的時間所帶來東西對於人類這脆弱的肉體來說是致命的,所以她只得拋棄掉肉體,化身真正的自己。
楓樹上的羽鈴似乎察覺到了些什麼,一陣陣的顫動著,純白的光芒大盛,卻連她的衣角都觸碰不到便被那她周身血紅的煙給吞噬,消散掉了。
「離花」用無悲無喜的目光靜靜的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什麼也沒做,也什麼都做不到,只是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烏鴉你知道嗎?這一次,蘇雨辰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烏鴉似乎並不想正面的回答「離花」的問題只是回了一個模稜兩話語:「歸花,你還不走嗎?你我之間的契約可並不包括保護你的性命,祂現在還未真正降世你還有機會。」
離花只是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取下了掛在楓樹上的羽鈴拂去其上的塵埃,無悲無喜的雙眸只是呆楞的看著躺在地上化為枯骨的屍首,不願言語。
烏鴉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愚蠢的話語,抬頭看向不知何時變得血紅的月。等待最後的時刻。
死亡對於神明來說不過是新生的開始而已,只要祂所掌握的事物與規則不曾消亡,祂便永世既存,而時間與風又何來消亡一說,對祂來說一切不過是一場幻夢。一場遊戲。
現在,只待舞台搭好,演員就位,自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