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白髮威

第3章小白髮威

待爺孫倆吃罷晚飯，天上已高懸一輪圓月。瓷碗里的魚頭未動半分，白貓依舊趴在屋頂上，半天沒有動靜，似乎已經睡著了。

雖然已經入秋，但這片大陸還是有些炎熱。李老頭躺在藤椅上，輕搖蒲扇，懷裡窩著懶洋洋的小娃娃。

嗚嗚指著天上的圓月，好奇地問：「爺爺，為什麼月亮有時候圓圓的，有時候又尖尖的？」

老頭拍著嗚嗚圓鼓鼓的肚皮，輕輕一笑：「這月亮啊，圓的時候就是遠處的親人在想嗚嗚呀；這尖的時候，就是他們在忙呀，忙的沒空想嗚嗚了。」

嗚嗚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嗚嗚的娘親現在是在想嗚嗚嗎？」

李老頭鄭重地「嗯」了聲，嗚嗚十分雀躍，雙手舉在嘴邊，沖著月亮大喊：「娘親，嗚嗚也想你呀，月亮尖尖的時候，也想！」

李老頭啞然失笑，在心中嘆了口氣，一直這麼哄騙小孩兒，他都有些罪孽感了。

「嗚嗚，明天爺爺再帶你去地獸堂好不好？聽說那邊又有寵獸下崽兒了，這回肯定能挑上一隻！」

嗚嗚一聽這話，心中更加歡喜，不過還是有些疑惑，語氣中添了幾分失落：「爺爺，為什麼小白不可以做嗚嗚的寵獸嘛？小白比李大狗的斑斑厲害多了。」

李老頭嘆了口氣，不知該如何安慰：「小白它……連老鼠都不會抓，想來不是什麼厲害的寵獸，嗚嗚別難過，明天爺爺就帶你去地獸堂。」

李老頭對這隻白貓有些琢磨不透，它是在嗚嗚被送來的第二天出現的。

李老頭髮現的時候，這隻貓正伏在小嬰兒身邊，嬰兒的小手抓著貓耳朵就往嘴裡送，這貓也不惱，任由嬰兒胡鬧。那時候嗚嗚還不會說話，但竟然會學著貓兒「喵嗚喵嗚~」的叫，李老頭索性就把娃娃取名「喵嗚嗚」了。後來白貓也沒走，一直陪在嗚嗚身邊。

奇怪的是，李老頭從來沒見過這隻貓吃東西，但它卻總是叼來稀奇的果子，餵給嗚嗚。起初，李老頭還擔心這些果子會不會有毒，後來發現，嗚嗚吃了之後，身體異常強健，寒冬臘月也只穿個小肚兜，穿多一點都會中暑。更神奇的是，哪怕蹭破點皮，也能迅速癒合。

李老頭心知這白貓多半大有來頭，便也不去管束，在這一人一貓的悉心照料下，嗚嗚長到了三歲。

「爺爺，貓貓都要抓老鼠的嘛？」嗚嗚的思路發生了偏轉，小孩子總是這樣。

「當然啦，貓不抓老鼠，怎麼叫貓？」

「可是老鼠一聽就不好吃呀，為什麼要抓？」嗚嗚翻過身，趴在李老頭懷裡，撲閃著大眼睛，極為認真。

李老頭被問的一愣，顯然沒有跟上嗚嗚的跳躍思維，但李老頭還是想了想，認真回道：「貓喜歡吃老鼠，就像嗚嗚喜歡吃魚一樣。」

喵嗚嗚眨著大眼睛，雖然知道說出這個事實可能會傷害爺爺的心，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表達出了自己的想法：「魚魚好吃，但是嗚嗚更喜歡吃肉肉，大豬的肉肉，李大狗的娘親說，小孩要多吃肉肉才可以長大，嗚嗚也想快點長大，好幫爺爺割麥子！」

嗚嗚說著，便摟住李老頭的脖子，吧唧親了一口，李老頭皺皺巴巴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李老頭哈哈一笑，眼裡卻閃過一絲酸澀。他太窮了，買不起豬肉，而魚是麥田附近的小河裡打的，那裡多的是。

一老一少躺在藤椅上，慢慢進入了夢鄉。屋頂的白貓卻伸了個懶腰，輕手輕腳躍下屋頂，閃身鑽進了漆黑的山林，不知所蹤。

翌日清晨，院門外傳來一陣嘰嘰喳喳的吵鬧聲。

嗚嗚從床上爬起來，揉著惺忪的睡眼，搖搖晃晃往屋外走去。他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吵吵鬧鬧，讓他連覺都睡不好。

「呀！好大的野豬！」

「是啊，這得二百來斤吧！」

院門外圍了一群大人，因為小孩都還沒醒呢，除了嗚嗚。

「伯伯嬸嬸，怎麼了？我爺爺呢？」

嗚嗚擠開外圍的人群，往中心鑽去，他擔心爺爺出了什麼事。可當他擠進去才發現，爺爺真的出事了。李老頭跟個木頭一樣盯著地上的大豬愣愣出神，嘴巴還張得老大。

「爺爺，怎麼了？哪來的大豬？」

嗚嗚上前拉著李老頭的衣角，李老頭這才回過神來，扭頭看了眼籬笆上坐著的白貓，喉結上下蠕動，眼裡滿是震驚。

白貓注視著李老頭的眼睛，下一秒竟然翻了個白眼，然後頭也不回地躍上屋頂，像一尊神聖的帝王，睥睨底下的蒼生。

眾人也發現了李老頭的目光，紛紛朝白貓看去，有人就說：「不得了，這比村長家的小黑還厲害吧。」

小黑便是李大狗的寵獸，那隻黑白斑點狗。

其他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那隻小黑的最高戰績也不過是抓了只三斤重的野山雞。這個成績，在附近幾個村裡，哪怕是放眼整座黑山鎮，也沒有幾個小寵獸能做到了。可這白貓，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竟是直接獵殺幾百斤的野豬，叫人如何不心驚！

最開心的便是嗚嗚了，他瞧著地上的巨大野豬，心中已經被喜悅填滿，倘若他能把這隻豬吃下去，說不定一夜之間就能長成大水牛。

李老頭穩了穩心神，立馬招呼起村裡的幾個大漢，一起把野豬抬進了院子。在眾人的幫助下，野豬很快被分成若干塊，一一過秤，總重竟達三百五十一斤！

李老頭擦著額頭的汗，再也不敢質疑小白的能力，這傢伙心眼似乎有些小呢。

很快，豬肉便被切成幾十塊，分給了村民，整個李家村洋溢著一股過年才有的喜慶氛圍。倒不是李老頭多大方，只是這豬太大了，給全村分完，還剩下不少呢！

嗚嗚看著一波又一波的村民喜氣洋洋地領著豬肉走，格外心疼。

等豬肉分完，已經臨近中午了，李老頭喜滋滋地拿著剩下的豬肉準備給嗚嗚做一頓好吃的，沒想到嗚嗚卻「哇」的一聲哭了。

「怎麼了，嗚嗚？這不是你想吃的大豬嘛？」李老頭舉著豬肉在嗚嗚面前晃了晃，好幾斤呢。

嗚嗚看著這塊豬肉，哽咽道：「才這麼點，嗚嗚只能長大一丟丟，本來可以長成大水牛的！」

「哈哈，那麼大一頭豬，咱們吃不完，會壞掉的，放心，小白還能抓的，是吧？」李老頭說最後兩個字的時候，有意無意瞥了眼房頂，白貓卻閉著眼，彷彿又睡著了。

很快，「李家村出了一隻能獵殺幾百斤野豬的神貓」的消息不脛而走，幾乎在一日之間就傳遍了整個黑山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