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門的陳根生
白澤喝完水,回過神,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黑白無常,險些又被嚇了一跳:「你們走路都沒聲音的嗎?」
「小兄弟,你怕是忘了我們是什麼物種了吧,我們走路要能發出聲音,那就奇了怪了。」白無常翻個白眼,走路發出聲音,那說明還沒死透。
「說的也是,話說你們幹啥去了?」白澤心生疑問。
「肅清一下周邊,免得打擾了小兄弟蛻變。」黑無常回答。
「哦,這個樣子啊,話說做了巡陽使,具體需要做什麼啊?會不會有好處,好處是什麼?」白澤繼續提問,問的都是實際性的問題。
「巡陽使就是收留羈押鬼魂,有判定的能力,具體做什麼,還需要小兄弟自己去斟酌。」黑無常開口回答第一個問題。
「至於好處,壽命會明顯增加,隨著時間流逝,身強體壯,一口氣上十樓,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
其他的好處,以後你會知道的。」白無常說完話,想著,這小兄弟會走向哪條路。
白澤陷入了沉思,既然是巡陽使,要接觸鬼魂。
那不如開一家恐怖屋,我有一座恐怖屋,呵呵,聽起來不錯,可是涉嫌侵權,手裡頭更沒閑錢。
思考來思考去,白澤眼前一亮,來了想法。
將想法說與黑白無常聽聽,二者點點頭,表示此法可行。
聽到行得通,白澤喜上眉梢,著手準備。
反正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不如活動一下。
忙活下來,腰不酸腿不疼,身體輕盈,要不是雙腳著地,真的以為怕不是成鬼了哦!
黑白無常布置著酒館的格局,布置好后,心滿意足的點點頭。
這一忙活就到了中午十二點,一般來說中午十二點是陽氣最重的時候,鬼魂肯定受不了陽氣如此濃烈。
一般鬼怪可能與黑白無常相提並論?
白澤有些心累,來到了二樓躺了一會兒。
小躺一下,來到了樓下。
夜晚五點準時開門,接待了一波波老食客,夜已經來到了十點半。
正在這時,進來了一個佝僂著腰的老者,走路很慢,慢慢悠悠的。
而白澤的胸口隱隱感覺一絲熱意。
白澤熱情招待:「大爺第一次來吧?想吃什麼吃點什麼。」
「好嘞好嘞,小夥子,來一碗清湯麵就好了。」老人家看了眼菜單,點了碗最便宜的清湯麵,五塊錢一碗,量大管飽。
面做好,白澤提溜著二兩白酒,坐在老大爺旁邊。
「你有故事,我有酒,說出你的故事,今生的路不白走。」白澤說出想了很久的開場白。
故事與酒,是最近不變的話題,酒下肚,故事隨之而來。
「小夥子,酒就不要了,說起來慚愧,大爺沒帶太多錢。」老人家面色有點不太好看。
「放心吧,這個酒不要錢。」白澤開口。
老人家聽了以後,心裡這才接受下來,喝了一口,哭了起來,卻沒淚水滑落:「原來,我已經死了啊,還好還好,臨死之前幫兒子把貸款還完了。」
老人家哭起來很難看,但也顧不上什麼形象。
傷心難過之後,老人家說出了自己的故事。
大爺名叫陳根生,是潞安市丹朱縣老馬道村裡人。
膝下有一個孩子,孩子老大不小,依舊未娶妻生子。
現在的條件一動不動,動的車子好說,十萬塊就能解決。
不動的房子,別看是七線小地方,下來也得七十個達不溜。
陳根生一輩子勤勤懇懇,兢兢業業,手裡頭有些閑錢。
當兒子休假回來以後,和陳樹商量了一下,父子兩一拍即合。
看過樓盤以後,陳樹當即拍板,就要122平方的。
陳樹說,大一點的平方,買了不後悔,買小了,後悔可就難辦了,畢竟沒有後悔葯。
陳樹的條件,需要首付加貸款,這是大多數年輕人的寫照。
這麼多年,陳根生手裡有二十五個達不溜。
而陳樹這些年浪蕩,手裡也有十五個達不溜。
四十個達不溜還不足夠買樓,畢竟122平方,一平六個k,算下來七十小几了。
從銀行貸了款,三十三個達不溜,一家三口重任在肩,工作更是努力。
六十多歲的陳根生,手上有手藝,有了壓力,那更是廢寢忘食的工作。
這一來二去的,身體就出了毛病。
腰肌勞損,需要貼膏藥。
三年下來,與陳樹以及陳樹他娘把剩餘貸款還乾淨。
貸款還清,可彩禮錢還沒湊齊,就在湊彩禮錢的時候,陳根生一個不慎,突發腦溢血,送到醫院已經晚了。
陳根生說完自己的故事,喝了一口酒,暗自神傷。
白澤心裡感慨,為人父母的疼自家小孩兒,自家小孩不疼當家人啊!
「老爺子,酒喝了,故事也講完了,該走了。」白澤雖然於心不忍,但是還是履行自己的職責。
陳根生點點頭,有什麼要說,卻哽咽著。
「老爺子有話就直說吧!」白澤看出來老爺子還有話要說,示意黑白無常遲一點出來。
「小夥子,老頭子這一生沒啥遺憾,就是這卡里還有點閑錢,孩子他娘不識字,也記不住密碼。
有機會的話,把卡交給孩子。
哎,可惜看不到孩子成家的那一天。」陳根生說出了自己的意難平。
「這件事情,小酒館接下了,如果陳樹結婚,那一天的場面會讓你看看的。」白澤發自內心的說。
陳根生感激的點點頭,站起身來。
黑白無常出現,白無常隨手一揮,與陳根生消失在原地。
「其實你不用管這檔子閑事的。」黑無常不解,人生若是沒遺憾,那才有古怪了。
「世人疾苦,如果能讓他不留遺憾的走,不失為一件功德圓滿的事情。」白澤深有感慨的說出這番話。
黑無常眉毛一挑,這番話好有道理,卻有一些不明白,想了一下,算了,小兄弟有自己的想法,隨他去吧!
除了陳根生老爺子,今晚沒有其他魂魄進來。
而小酒館打了烊,收拾完,白澤並沒有睡覺,而是慢慢等待著。
熬到了清晨七點,坐上公交車,來到了老馬道。
這天是陳根生出殯的日子,在葬禮上白澤看到了陳樹。
個子不高,踏踏實實的打工人形象。
陳樹心情不好,有點低落,都說父母死後,會直面死亡,可能就是這個心情吧!
葬禮結束后,白澤找到了陳樹。
「你是?」陳樹翻遍腦海也想不起來,這到底是誰。
「我只是一個過客,你父親陳根生托我一件事,銀行卡密碼是……
裡面有點錢,你父親他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看到你娶妻生子。」白澤面無表情,十分嚴肅的說出了這件事情。
陳樹抬頭看了一眼白澤,這個年輕人值得相信嗎?
「多給你父親燒點紙。」白澤說完,不顧及陳樹的反應,轉身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孩走到陳樹背後。
「樹,這是誰啊?」女孩子聲音溫柔。
「不認識,來問路的。
小雅?」陳樹轉過身。
「嗯?」王雅疑惑的看著。
「我們結婚吧!」陳樹直截了當的開口。
「這不太好吧?」王雅表達了自己想法。
「不要有顧慮,父親知道也會同意的。」陳樹一臉深情。
王雅羞射的點點頭,表示默許了。
陳樹媽知道了,喜極而泣,心裡想,老頭子,你在天之靈看到了吧?
白澤做公交車返回市區,一路上心思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