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聖旨

第293章 聖旨

天氣晴朗,春日漫漫,嵐輝軒周邊花草葳蕤,一陣春風吹過,有馥郁花香混合著青草味的芬芳傳來,令人身心愉悅。

耿星霜的及笄禮就在這春景宜人的日子開始了。

贊禮是三叔耿焱,他首先走至敞軒中間位置,向眾賓客行禮,以示開禮,主人及賓客紛紛落座。

耿星霜在三叔的唱和「笄禮開始」的聲音中,緩緩從嵐輝軒東廂房中走出,正賓請的是善寧郡主,贊者自然是祝顏了,耿星辰為有司。

初加、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聆訓,禮成……

耿星霜覺的前兩天的認真和疲累,在此刻都值得了,流程雖繁瑣,但是很順利,去年的臘月初九,她未曾沒有想到,在來年的春暖花開日,會有這麼一場為她而聚的盛禮。

最後聽到三叔那一聲「禮成」,她微微鬆了一口氣,也舒了一口氣。

姚氏在聽到聖旨到的一瞬間,心中既憤怒又不甘,她的兒子在外面受苦,他們卻在這裡辦及笄禮,請了這麼多客人,花了這許多銀子,場景布置的如此盛大,而今,連皇上都有賞賜,但是當她聽到一小部分諸如以上的聲音時,心中的不忿不甘先是消散了大半,但是一聽是關於耿舒樓的降罪旨意,她的心又立刻如墜冰窟。

嵐輝軒,從主人到賓客,先是疑惑,接著便是震驚。

榮公公直接將聖旨交到耿星霜手中,並沒有看跪在前面,臉上雖帶著笑,但卻面色慘白的安平伯耿荀。

安平伯府這些年已然沒落,伯府男子既無科舉出仕的文官,武官……也只是去年多了一個耿舒淮,這還是因為去年慎王謀逆那一次的救駕之功,才讓耿舒淮有了些許名聲。

耿舒淮、楊傾墨將宣旨太監迎進了嵐輝軒,那太監正是盛寧帝身邊的大太監榮公公。

耿星霜看看右邊的祝顏,再看看左邊的耿星辰,然後看向上方的父母,以及滿屋的賓客。

阮氏看著丈夫期盼又焦急,最後帶著幾分不甘的眼神,不由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同時又鬆了一口氣。

父母親朋,皆聚於此,為她!

「霜姐兒,過來!」

祝顏點頭,「嗯,應該就是,只是當時沒有想的那般多,就是忽然出現那麼一丁點的懼怕心理,現在想想,應該就是擔心自己不能獨自應對未來的困難。」

耿星霜知道這是要取字了,一左一右是祝顏和耿星辰,身後是金寶畫簾展佩武涓等人,她身著盛裝,被大家簇擁在中間,往耿溫和阮氏所在的主位方向走。

「害怕什麼?」耿星辰問道。

他雖然想讓父親為自己唯一的女兒取字,但是也早想到會是這種情況,父親借口身體抱恙,所以不參加孫女的及笄禮,而夏氏倒是有意參加,但是無論是耿溫,還是阮氏,都不敢讓她參加,誰知道她會鬧處什麼事來。

「我有,我早就想好了。」耿溫連忙說道。

聖旨不長,但是待聽完后,眾人卻是遲遲沒有反應過來,不僅其他人沒有反應過來,就連耿星霜自己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眾賓客對視一眼,有人小聲說道:「未必是賞賜,我聽說他們家大公子似乎犯了事,正被押解回寧都,說不定是降罪。」

「感覺如何?」祝顏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語氣輕快。

況且耿舒樓還要幾日才能回寧都,這事情還沒審,自然也就沒到降罪的時候。

「哎,六妹妹可真是好命,她的及笄禮不僅有公主幫著請人,現在連皇上的賞賜也來了,我咋就沒這般好命。」

她並不想女兒的字,是由一位並不喜歡她的長輩所賜。

耿星霜想了一下接道。

但是她沒想到皇上不僅賞賜了東西,一套赤金首飾,一套珍珠首飾,一套紅寶石首飾,挺貴重的,但是不意外。

她迎向父母慈愛溫和的目光,正準備跪下,就聽到有人大聲喊道:「大老爺,聖旨……聖旨來了!」

她其實猜到聖旨應該是給自己賞賜的,雖然說耿舒樓捅了簍子,還是大簍子,但是錦王早已知道安平伯府大房、二房、三房之間的關係,耿舒樓所做之事與大房毫無關係,就算會牽連安平伯府,也不會趕在她辦及笄禮這一日下一道降罪的旨意。

「靈霜縣主,縣主禮服、印鑒、俸給等一應物什,會由禮部和戶部送至貴府的。」

聖旨?

聖旨!

聖旨言曰:「安平伯府第六女,大房之長女,名星霜,鍾靈毓秀、琨玉秋霜,故賜字靈霜。」此為一意外,皇上聖旨賜字,莫大殊榮。

「對,我當時辦及笄禮的時候,雖然覺得很高興,自己長大了,父母親朋皆在身邊,看著我長大,這是一件很開心的事,但是心裡卻總有那麼一點忐忑,感覺有點害怕。」

「該為霜姐兒取字了,你若是想不到好的,我這裡倒有不錯的。」阮氏瞥了一眼耿溫,提醒道。

這一刻,她不知是該希望這就是一道對大房的賞賜旨意,即便自己心有不甘,但是起碼兒子的處置還未有結果,那便有轉圜餘地;還是寧願這是一道降罪旨意,只希望那處置不要太重,是她這些日子想到的最能接受的那種。

「那……不至於吧,這場及笄禮還是六公主張羅的,皇上再怎麼說,也不至於這般打自己閨女的臉。」另外一人反駁道。

伯府女眷,這些年更是逐漸淡出了各家宴會,耿星霜雖然因為和鎮國公府大姑娘交好,沾了她的光在蒼城有了些許名聲,還被六公主看在眼裡,因她耽誤了及笄禮,六公主特意張羅著為她補辦了這場及笄禮。

耳邊傳來長女的碎碎念,姚氏看了一眼長女,卻沒有心情再和她說什麼。

「或許另有用意也說不定,六公主若是真心的,今日怎麼不見她來。」又有人加入進來。

接下來的內容就令人意外且震驚了。

等不及了。

「大概是害怕長大以後,很多事都需要獨自面對,不像小的時候,有什麼事,哪怕很小的一件事,都可以找父母長輩,或是問他們,或是他們直接就幫著我們解決了。」

耿溫在心裡安慰著自己,很快揚起笑臉,朝耿星霜招手。

眾人下跪后,榮公公開始宣旨。

「該怎麼說呢?」她喃喃著,「就覺得很幸福,很開心,但又有一點擔心和憂慮,不過那一點擔心和憂慮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點綴,並不能影響什麼……」

好歹他也幫著阻止了伯夫人。

接著還有更震驚的,前面一通讚揚,耿星霜聽的高興,卻記不全,但是最後一句話她卻是記了個清清楚楚,「封為靈霜縣主,欽此。」

但是這些似乎都不足以讓皇上頒下聖旨賞賜,即便只是賞賜一支金釵或是一塊玉佩,禮物貴重與否並不重要,只是聖旨賞賜所代表的意義就非同一般。

耿溫往前方看了一眼,花草蓊鬱的小道上,空無一人,以他如今有些老花的眼睛看過去,能看到很遠,但是仍然沒有看到任何往這邊來的人影。

榮公公笑容滿面,眾人一看他神色,便明白這次的聖旨對於安平伯府來說,定然是好事。

在大寧,除了親王,其餘勛爵皆無封地,而郡主縣主等封號,有一些更是只有頭銜沒有俸銀,榮公公既提到了俸給,顯然耿星霜這個靈霜郡主並不是只有名頭,而是享有縣主該有的待遇。

耿星霜雖然震驚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笑著接過聖旨,向榮公公道謝,並表示自己明天會進宮謝恩。

然後跟著榮公公一起來的六公主則是看向祝顏,笑道:「表姐,快回府,榮公公一會要去國公府宣旨,我就不陪你了,本宮要蹭一頓午膳再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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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甚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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