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氣運之爭,開幕
狂獅國的邊境,一直規模不小的商隊正緩緩行進,越過關隘,進入了狂獅國的境內。
作為周遭最大的國家,狂獅國的商貿是極其發達的,因此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一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商隊。
此刻還沒有人能夠想到,這支商隊的到來,會給這個國家,帶來極其巨大的改變。
在商隊的中間位置,是一輛載人的馬車。馬車很大,裡面能裝得下三四個人。
此刻,一位男子打扮的女人正坐在馬車的主位上,其身旁,是一位老管家。
「小姐......呃......少爺,咱們入狂獅國了。」
「我知道了。」
似乎一路上都憋著疑問,此刻已經臨近目的地,老管家實在是有些不吐不快了,於是沉吟片刻后,出言問道:
「登天路已經沒了,我們這生意,還要繼續做下去嗎?」
「做,為何不做,這,才剛剛開始呢。」
「小......少爺,求您了,您知道小老兒我這疑心病一陣一陣的,您還是解釋解釋給我聽吧,要不我這覺,是越來越少了。」
「我這能告訴你,狂獅國有人,會從咱們手裡拿貨,大量的貨,這一把,血賺。」
「是,那種貨嗎?」
似乎很怕被外人聽到,老管家故意壓低了聲音問道。
看他的樣子,女人笑了:「沒什麼好怕的,我沈貝殼賣的是什麼,知道的人,不少的。」
「可那位趙財神已經失蹤了,我們這氣運,已經是進不到貨了,還要繼續賣下去嗎?」
聞言,沈貝殼又是笑了笑,反問道:
「誰和你說,咱們的氣運,是從他那裡進的?」
「那是......」
「商業機密。」
自打成為鳳鳴的皇商后,沈貝殼的生意已經是越做越大了。眼下的她,商路遍布神洲各處,頗有一副要取趙進財而代之的架勢。
當然,趙財神爺做這天下第一行商太久了,期間也出過不少驚才絕艷的商人,卻沒有誰最終真的取代過他。
所以,大多數的人還是認為,這位新秀「沈爺」,在趙財神統治的行商之道上,仍舊只是陪襯而已。
但是,唯有少數一部分人,那些真正和沈貝殼做過生意的人,才真正感受到了這位「沈爺」的氣魄。他們都有一種感覺,這個女人,會終結趙進財的神話。
為何?因為她,已經向趙進財的根基伸了手,她,也在販賣氣運。
老管家現在是一臉的委屈,早知道還不如不問呢,現在更迷惑了,更是睡不著了。
伴沈貝殼多年,他也是知道些秘辛的,所以趙進財手中的氣運來自於天道,他是清楚的。或者說,這於神洲上被販賣的氣運,解釋來源於天道,也是不爭的事實。
而自家的掌柜,去說自己賣的氣運,不是這個路子來的?
還有哪裡,能有氣運在呢?而且自己這一年多里,可是販出去太多太多了。
難道是自己掌柜的挖到礦了?礦里全是氣運?
「關於那位財神爺的消息,打探地怎麼樣了?」
還在胡思亂想著,沈貝殼的問話讓老管家重新回到現實。
「少爺,依舊找尋不到,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商會也似乎被人暗中接手了。」
沒再繼續言語,沈貝殼平靜地點了點頭,而後閉上眼睛,將眼中那一絲深深的擔憂藏匿了起來。
進入狂獅國,又行進了月余,沈氏商行的商隊來到了目的地,一處小鎮子。
若是林詭在此,自然不難看出,此地,正是寒血鎮。
下了馬車,沈貝殼等人得到了平天教的盛重接見,與林詭當初的層層盤問不同,沈貝殼,被直接引入了護法所在的大廳。
「沈會長,不知我們要的東西,您帶來了嗎?」
護法見到沈貝殼,急切極了。
「不廢話,驗錢。」
絲毫沒有在意她的目中無人,平天教眾搬來了巨量的黃金,堆入了大廳。
沈氏商行這邊的人,也熟稔地開始清點。
在清點的時間裡,沈貝殼接過老管家遞來的一面鏡子,對著護法招了招手。
知道她要幹什麼,護法很配合地將自己的面容,映在了鏡子中。
從鏡子中,沈貝殼看到了護法所代表的平天教,此刻所把持的氣運。
是的,這是一件專門查看氣運的神奇物件,也不知道沈貝殼是從何處淘弄來的。
仔細觀察著鏡子中的氣運,沈貝殼也不由讚賞起平天教對這氣運的保護,比起上次買入,他們的氣運,又是增加了不少。
只是,若是僅有這些,怕是還不足以和狂獅國的朝廷抗衡。
「咦?」
觀察時,一道異樣的氣運引起了她的注意,也讓她不由地發出一聲驚呼。
怔怔地看了良久,她笑了。
「平天教,好運勢呢,能收攬來這樣一道氣運相助。」
護法聞言有些雲里霧裡,但卻並未在意,交錢了,自然該驗貨。
很快,在沈貝殼的指示下,沈氏商會開始將封藏的氣運,交予平天教清點。
而她自己則走出了大廳,到了鎮子上的開闊處,獨自立著。
「詭公子,終於又要重現神洲了呢。我說為何趙進財要冒著捨身的風險閉鎖了登天路,原來是最重要的一枚子粒,終於出現了。」
沒多久,老管家也跟了出來,正要向他家掌柜的報賬,卻見沈貝殼抬手制止了他,而後,鎮重地命令道:
「去聯繫我們之前的所有買主。」
「嗯?少爺,這是要......」
「告訴他們,我們的貨,可以用了。」
聞言,管家似乎也有些興奮,趕忙應道:「是,我這就去!」
抬頭看著蒼穹,望向懸天城都的方向,沈貝殼自語呢喃著:
「欽點的人,被撕下了標籤,那這欽點的氣運,便由我來給它攪亂吧。在那之前,胖財神,可別死啊。」
......
這些天里,呆在狂獅國都拂柳城中,林詭的日子可謂是相當的忙碌。
沒有辦法,登天路剛剛崩解后不過幾個月的時間,整個神洲,便陷入了一片混亂。
不知是什麼原因,神洲之上,近乎多半的國家,就像說好了一樣,幾乎同一時間,爆發了反叛。
而這些反叛的勢力們,都像是有著大氣運一般,節節高升,很快便讓這些國家不得不拿出根本去抗衡。
身前擺著一副棋盤,林詭仔細地揣摩著這出乎人意料的棋局發展。
「這神洲上面,布局的人,到底有多少個?為何能亂到這種地步?」
趙進財鋪排登天路,而後閉鎖登天路;而今,大半神洲竟然都同時走向內亂。
林詭是懂棋的,顯然,這兩條棋路,看上去,就不似同一個人的手筆。
而更讓林詭陷入抓狂的是,明明是不同的人在布局,其銜接的時間點,其配合的那種高妙,竟讓如此相得益彰。
讓林詭不由生出一種不切實際的感覺,就好像有人,把這一個又一個布局的人,當成棋子,以局為子,在落一場更大的局。
「無名兄,鑽研的如何了?」
驚疑之際,付邪然走了進來,對林詭開口問道。
「柱國大人,各國都已經陷入了紛爭,但如今天道存在已經昭然若揭,這內亂,看起來,就很難說是純粹的內亂了。」
「是啊,這不是簡單的內亂,或者說從前的任何內亂,都是氣運作祟罷了。」
「依在下看,眼下,這神洲,正在進入一場空前龐大的氣運之爭。」
「氣運本是此消彼長的,想靠著細若遊絲的小氣運扳倒把持這大氣運的勢力,可謂是難上加難,我很好奇,這些個叛匪們,是如何做到與朝堂分庭抗禮的。」
「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他們,得到了新的氣運。」
「從哪來的呢?」
這話問出來,林詭心中不禁暗暗一笑,他有個大膽的猜想:買的。
知曉趙進財的發家,林詭自然清楚氣運的暗中交易,只是,是誰在販賣?又哪裡來的這麼多的氣運呢?
趙進財藏的?可這般暗中販賣,天道會不知道嗎?
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林詭只好作罷,但就目前的情勢來看,這場登天路的角逐,怕是最終的結果,要與一開始的安排,相去甚遠了。
天道,該是真的在二和尚的手裡受了極其嚴重的創傷,他對這個神洲的把控,變得弱了不止一分呢。
「不重要了,咳咳,」付邪然病懨懨的臉上泛起一絲煞白,他虛弱地拉了把椅子坐下來,「咱們狂獅國的這些個叛匪,應該也要行動了,我想請你,助我一同平叛。」
「責無旁貸。」
林詭清楚,自己這個安插在這裡的細作,要到了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不過你也不必過分緊張,陛下其實並未將此事完全交託於我,我們,也不過是照著棋譜下棋就好了。」
「嗯?這是何意?」
「陛下請奉天會盟的那黑袍人,擬了戰策,那戰策我看了,無解,這些個叛匪,贏不了的。」
黑袍人,林詭現在最在意的,其實就是他。
「這戰策,可否給在下一看?」
「明日陛下會親自派人交付過來,你自己去領好了。」
「是。」
帶著對著戰策的深深好奇,林詭送走了付邪然。
次日,狂獅國境內,內亂爆發,各大重鎮,遭到了反叛勢力的進犯。
一場大戰的序幕,在狂獅國拉開。
在付府門前結果聖上傳下的戰策,林詭沒有急著打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場席捲整個神洲的氣運之爭,已經開幕了,而能否作為一個棋子,在這場大爭中殺出重圍,就要看他的應對了。
平靜了心情,林詭打開戰策,而後,他的臉色,變的煞白。
所謂戰策,是一局點在絹布上的棋局,而這局棋,哪怕是他林詭看來,都只能說出兩個字:
「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