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艷麗前夫
第4章艷麗前夫
那種遊刃有餘的沉穩和自信的底氣,白露感受到了。
她突然意識到,小姐身上不知何時有了不輸於老爺夫人,甚至壓過老爺夫人一頭的威儀。
林瑜對她說莫怕,她對跟著小姐忤逆了夫人老爺的事情,忽然真的就不再那麼害怕了。
……
徐香和林衍沒有立馬發火。
他們第一次被女兒忤逆,氣的站在外頭懵了一會兒,過了片刻,林衍狠狠瞪了一眼妻子:「看看你教的好女兒!真有主見吶!」
便自己先上了馬車。
徐香嘆了口氣,不敢反駁,只默默跟著丈夫上車,然後兩輛馬車一起朝著皇宮駛去。
路上,林瑜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白露,心想,我的命運捉摸不定,可這幾世看下來,對你來說,到太子的身邊去,或許就是最好的命運了。
可是阿露,抱歉,我沒有辦法為了成全你和他,就把自己嫁過去啊。
等到馬車抵達皇宮,林衍和徐香先下了馬車,林瑜被白露扶著剛掀開門帘,就聽見外頭傳來了父母略顯惶恐的行禮聲:「拜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她微微一愣,抬頭望去,果然瞧見不遠處有一輛馬車,似乎停在那等待已久。
而車內之人瞧見林家馬車出現后,就掀開門帘,在身旁老婢小童的攙扶下,略有些跛足的緩步下了車。
陽光下,那人一襲月白色錦袍,清新素雅,衣物上的暗紋低調簡約。和林瑜印象中偏愛朱紫等濃郁顏色的華貴模樣,完全不同。
眾人皆跪地俯首時,他抬眸望來,遠遠地,林瑜看清了他的臉。
膚色依然冷白如雪,長發依然濃黑如墨,容貌依然熠熠生輝,艷麗俊美,燦若雲霞,夭若玫瑰。
可原本桀驁孤高的眉眼,如今竟不可思議的溫文爾雅,動靜有度起來。
那張臉,是當今太子朱容湛沒有錯。
可是……他總被彈劾的好美色、喜華服、愛奢靡,舉止輕佻,性情躁烈呢?
怎麼目前所見的一切,都截然相反?
簡樸的馬車、素雅的常服、身旁服侍的美婢姣童,全然不見蹤影。
在震驚之中,林瑜對上了他的眼睛。
那雙點漆般的烏黑眼眸,如此清冽明亮,和記憶中那要麼似笑非笑,陰晴不定,要麼布滿血絲、狂亂渙散的模樣相差甚遠。
朱容湛望著她,神色平和,眉眼之間,只帶著禮貌性的淺淡笑意。
但他本就眉眼風流,三分的笑意,看起來也像是十分的挑逗。
這少年郎站在原地,自有一段穠艷風情,所以一動起來,那微跛的模樣,才如白玉生瑕,叫人可憐嘆息。
太子殿下,難不成是親自迎出宮門,在此等候?
可自他摔下馬,跛了足后,就厭惡外出,不願與人相見。
難道是他恰好有事經過,碰巧遇見?
又或者……他還記得白露,記得自己上一世的愛人,所以迫不及待?
眼見著只有自己還在站在馬車上,林瑜心中一緊,來不及繼續去細想,連忙和白露一起下車,隨眾人跪下。
過了片刻,太子緩緩走到近前。
等到太子開口,語氣溫和的叫他們起身時,林瑜忍不住長鬆了口氣。
她前世在草原上待習慣了,雖說還記得行禮的流程,但膝蓋已經不大適應和堅硬的地面接觸這麼久。
白露惦記著她昨夜剛吐過血,連忙將她扶起。起身時,她膝蓋痛楚,腳步微微踉蹌一下,倒進了白露的懷裡,把她撞的一晃。
太子的目光驀然如劍一般的刺了過來。那一瞬間,林瑜好像又看見了記憶中那個,對白露榮寵殊異,無有不應的男人。
她並不介意太子不愛她,而愛上她的侍女。反正她也不愛太子,可最後朱容湛毫不猶豫的犧牲了她,還是令她心寒。
她能理解他的決定,但這不代表她就能接受。
這時,朱容湛的目光已經柔和了起來,眼神變化速度之快,幾乎讓林瑜覺得剛才那一絲冷芒只是自己的錯覺。
他溫柔道:「這位便是林家淑女了吧?怎麼,可是身體不適?」
那違和的語氣,讓林瑜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一時拿不準該怎麼應對這位極其陌生的太子,又覺得,說不定他的溫柔是朝著白露去的。
想到這裡,林瑜便覺得荒謬可笑。
她自詡清醒,穿越前又看過那麼多網文,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故事中那個最愚蠢的角色——男主心上人的擋箭牌。
她沉默間,林衍見太子主動關心,不由得一臉歡喜代為解釋:「多謝殿下關心,小女已請大夫診斷過,並無大礙,只不過昨日做了噩夢,受了驚嚇,今日才有些憔悴。」
「噩夢?」朱容湛蹙了蹙眉頭,緩緩道:「什麼噩夢?」
他淺淺一笑,眉眼舒展,如春日海棠初綻:「見到本宮前,林家淑女竟做了噩夢嗎?可是本宮長得太過可怕了些?」
然而世人皆知,他貌若好女。
林衍為表恭敬,即便是玩笑話,也立馬跪下請罪。林瑜無法,只能跟著父母跪下。
可她膝蓋剛一彎曲,就有人突然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穩穩扶住了她。
林瑜心中一顫,想到最近一次的死亡——她在營帳外被蒼洮抓住時,他也是這樣,緊緊攥住了她的手腕。
那種強而有力的禁錮感,讓她幾乎是下意識猛地抽回了手,臉色控制不住露出幾分懼意。
這反應多少有些過度,朱容湛不禁微微一怔,連忙收回手,卻在衣袖之中,緊緊的蜷起手指,握緊了拳頭。
克制。
他告訴自己。
克制一點,慢慢來。
「抱歉,是本宮唐突。只是淑女身體不適,就不要跪來跪去的了。」
說完,他又看向林衍,表情轉冷,語氣也變重了些:「本宮不過開個玩笑,林大人自己年富力強倒也罷了,怎麼也不顧及顧及女兒?女兒身體不適,大人沒有半點擔心,反而一臉歡喜,這又是何故?」
他口口聲聲都彷彿在維護林瑜,但林瑜並不認為自己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與其說他阻止她下跪,林瑜倒覺得,他為了阻止白露跟著她一起跪的可能性更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