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十八

凌小將軍眼疾手快地用短刃隔斷黑衣男的腳筋,黑衣男發出慘叫聲。

凌小將軍提著人就來到台前,人群又開始沸騰起來。

寶珠和啟鈞策對視一眼,一切進行的還算順利。凌小將軍一把扯下那人的面罩,寶珠卻沒見到預想中的臉。

可李牧卻比寶珠更加驚愕,指著那人都結巴了。「這、這不是黃大公子嗎?」

人群中有脖子長的也看到了那男子的容貌,頓時如沸水滾熱般的叫著居然是黃大公子。

「是黃家那個病著的公子?」啟鈞策問道。

李牧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只能木木地點點頭。

此時,從人群中衝上來一個人,凌小將軍連忙護在啟鈞策身前。

來人正是黃訓,他的臉上卻沒有震驚,只是雙眼悲哀的看著黃大公子,滿是懊悔。

寶珠的眼神在兩人的身上轉了兩個來回,看來這黃訓,也並不全然無辜。

寶珠起身來到啟鈞策身邊耳語道:「陛下,此處人多雜亂,我們先回府衙再審吧。」

啟鈞策點點頭,囑咐著李牧。凌小將軍示意手下將黃訓也一同拿下,一起拎到了府衙內。

黃訓和黃大公子一同跪倒,啟鈞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二人。

「黃訓,本官很意外,你居然也會牽涉其中。好,你們二人來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啟鈞策冷冰冰的說道。

黃訓緊咬下唇,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而黃大公子卻惡狠狠的盯著啟鈞策,眼神幾乎都要淬出血來。「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場戲罷了。」

「黃大公子,」寶珠開口說道,「你原名黃許,是黃老爺的第一任髮妻所生。」

寶珠將手中剛剛收集來的黃許信息遞給啟鈞策,繼續說道:「而你自小體弱多病,深居簡出。這些,可對?」

黃許不屑的看著寶珠,冷哼一聲。「你這女子,這在神木何人不知?」

「好,」寶珠倒也不氣他的冒犯,「那我們就說些別人不知道的。」

「對外說你體弱多病其實都是假的,你不僅沒病身手反而了得。但你恨黃老爺,你覺得是黃老爺的不管不顧害死了你的親娘,是也不是?」寶珠說道。

黃許的臉色有一些難看,從牙齒間擠出一個是。

「而你與黃老爺積怨多年,更是開始沉迷他最厭惡的江湖方術,黃老爺對你失望至極,對外宣稱你多病才給了黃訓管家,是也不是?」寶珠接連地發問著。

黃許怒極反而笑出聲來,依舊是滿臉不在乎的說:「是又怎樣?」

「而黃訓雖與你不是一母所生,但卻對你這個哥哥極為眷戀。他明知你犯下大錯,卻幫著你包庇罪行。黃許,黃訓,是也不是?」寶珠厲聲的問道。

黃許沉默著,臉上滿是不怕死的倔強。

黃訓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回答道:「是我,是我眼看著哥哥泥足深陷,卻沒有規勸他,讓事態變成如今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

「所以你是承認了?」啟鈞策淡然說道,「承認了神木死亡的七個女子都是你們兄弟的手筆?」

黃訓和黃許皆沉默,但沒有否認就是最好的承認。

姜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甩了一耳光給黃訓。尖叫著喊道:「我的小蠻呢,你把她怎麼了,怎麼了!」

馬東見狀連忙拉著情緒失控的姜蘅,站在一側安慰著。

寶珠看著真心焦急的姜蘅,倒是覺得平日里傲慢的她也沒那麼討厭了。

「來人,前往黃府搜查,一根頭髮都不要放過。」李牧吩咐道。

「尤其是院中西角的一個小院子,著重搜查。」寶珠想起月奴的話說道。

啟鈞策看著相貌堂堂的二人,在神木算是難得的風度君子。可惜犯下如此錯事,讓人咂舌。

「可本官有一事不明,黃許你一個貴公子,是怎麼和楓娘扯上聯繫的。而你連殺七人,你究竟想做什麼?」啟鈞策問道。

可黃許緊閉雙唇,一言不發。

啟鈞策被此惹惱,臉上滿是不悅。「很好,你不說我的手下自然會讓你求著說。」

啟鈞策手一揮,凌小將軍扯著黃許就拖了下去。黃訓聞言知道啟鈞策是要進行嚴刑逼供,連忙磕頭哀求著。

「黃二公子,」寶珠說道,「現下你兄長的罪行一旦落實罄竹難書,你還是如實告知我們吧。否則黃家上百口人,能不能保住,還不一定。」

寶珠的話如當頭一棒,讓黃訓猛然的醒悟過來。

雙膝跪著前行,給啟鈞策磕頭。「求言大人不要拷打我的哥哥,他···他會受不了的。」

「那那慘死的七個女子,就受得了嗎!」啟鈞策怒氣沖沖的呵斥響起,回蕩在殿中。

「你糊塗啊黃二公子。」李牧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怎麼可以包庇他做下如此錯事呢。」

「我說,我什麼都說。」黃訓悔不當初,直打著自己的頭。

黃訓的自述。

我兄長自小聰慧,父親自然對他抱有很大的期待。可隨著年歲漸長,他開始聽聞了一些關於先夫人的風言風語。

帶著兄長長大的乳娘告訴他,是父親厭棄了他的母親,才導致他的母親抑鬱而終。

父親知曉是乳娘跟大哥說的以後,惱火她挑撥離間他們的父子感情,一怒之下亂棍打死了乳娘。

從前父親漕運事務繁忙,大哥幾乎是乳娘帶大的感情自然深厚。而父親的這個舉動,無疑於讓大哥內心的懷疑瘋長。

自此,大哥和父親的感情出現了巨大的裂痕。

而大哥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沉迷於各種江湖秘術。讓父親更加的生氣,衝動之下對外宣稱大哥病重,將管家的權力給了我。

我雖和大哥不是一母所生,但大哥對我一直很好。我敬他,愛他。這些年一直企圖修復他和父親的關係,但都無果。

直到四年前,大哥在神木江邊,遇見了那個女子。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大哥如此的高興,他告訴我他愛上了一個在江邊唱歌的女子。我便替他去查那個女子,但很可惜那個女子已經嫁給了一個船夫。

那個女子就是楓娘,那個時候她剛剛嫁到神木來。我將此事如實的告訴了大哥,原本以為他會放棄,但大哥卻說沒關係,他可以等。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的大哥就已經走上了偏執的路。我好悔,為何沒有提前發現。

再後來,就是那楓娘的夫婿溺水而亡。不久后,楓娘也跟著投了江。

這些事起初我都沒有放在心上,直到神木開始失蹤年輕的女子,而發現的時候都是缺失了身體的一部分。

最後那隻繡花鞋,才讓我心中開始起疑。我跑去質問大哥,是不是他做的,大哥卻直接承認了,就是他。

我害怕極了,不知他為何會變成這樣。大哥卻和我說,就快了,就快結束了。

所以我···我竟然愚蠢的自我欺騙起來,當作不知道,看不見。

啟鈞策冷眼的看著痛哭的黃訓,寶珠也在默默地嘆氣。此時,負責去搜查黃府的人,匆匆地跑了回來。

在李牧的耳邊耳語了幾句,李牧臉色大變。

原來就是在寶珠所說的那個小院子里,有了重大的發現。啟鈞策一行人匆匆的往黃府趕去,路上姜蘅不停地祈禱著。

黃府內,越是靠近那小院,濃烈的葯香直衝鼻腔,寶珠都忍不住的打了個噴嚏。

那日月奴不敢靠近,只遠遠地聞著氣味是從這個院內發出的。現下寶珠聞著這藥味里,還有絲絲不易察覺的血腥。

到了院門,下人們交代這就是黃許自己的院子。因他性子孤僻,不喜吵鬧,從來不許下人們靠近。

啟鈞策攔住要一起進入的寶珠,「裡面只怕會很嚇人,你們在外等候吧。」

姜蘅還想說些什麼,寶珠拉著她的手,退到了一邊。

啟鈞策踏入正廳,卻看到李牧手下的人撬開了一塊地磚。啟鈞策問道這是在做什麼。

來人是李牧的下屬夏諸,「回言大人,下官在院內搜了兩邊,什麼都沒有發現。但腳步踏在此處,卻發現了空鼓聲。」

啟鈞策看著敲起的地磚,果然出現了一個黑漆漆向下的通道。

「下面,應該就是黃許製造的秘密空間了。」夏諸說道。

啟鈞策夏諸一行人點燃火把走了下去,下方的空間極大,看來這黃許準備了許久。

而越往裡走,前方開始出現了燭火和紅色的帷幔。夏諸先上前一步,拉開了帷幔,卻看到十分詭異又可怖的一幕。

之間眼前的空地上,用黑色的線與紅燭步成了一個詭異的陣法。地上都是散落的符紙,空氣中是濃烈的血腥味。

隨從中有人指著中間喊起來,啟鈞策順著看過去。陣法的正中央,躺著一具無頭女屍。

或者說,不止是一具。

啟鈞策小心翼翼的不碰黑線,走進了陣法中。那女屍身上有乾涸的血液書寫的看不懂的銘文,胳膊、大腿、軀幹···對應著那慘死的七個女子缺失的部分。

看來就是這裡了,縱然啟鈞策是上過戰場的人,可看到如此慘烈的現場還是眉頭緊縮。

隨從中有人已經吐了,但夏諸一聲令下眾人開始在這一方迷地搜查起來。

啟鈞策環顧四周,發現女屍對應的前方,有一個香案。上面供奉著一座不知是何方神仙的神像,看起來卻滿是邪氣面目猙獰。

啟鈞策思索著,正想拿下來看一下,卻發現拿不動。往右一扭,一個暗門緩緩開啟。

啟鈞策警惕的看著前方,之間一個地牢出現在眼前。地牢里的正是失蹤了一日的小蠻,還有另外兩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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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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