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報
「素聞香樓之中,奇妙之物眾多。遊走其中,如同繁花錦簇,令人迎接不暇。」
「每次我從香樓門前走過,或是進來遊逛的時候,都很好奇,如此多奇妙之物,貴樓都是如何得來的。」
「這位大人,自然都是我們費力從各處收集起來的,有不少還來自於海外之物,不少的機巧東西,都出自於一些能工巧匠。」
京城,香樓中。
似乎很少受到京城之中瘟病的影響,
也沒受到城中各個官府衙役瘋狂搜捕斂財的影響。
那些大大小小的衙役,雖然在那些尋常店鋪耀武揚威。
但面對香樓這樣,往來權貴眾多的地方,反而不敢靠近。
這會兒,香樓門前的街雖然沒瘟病前熱鬧,
但香樓之中,權貴富客,依舊是絡繹不絕,往來不息。
此刻,一個穿著新衛衣服的男人獨自造訪了香樓,掌柜出來接待著。
而店裡此刻逛著的權貴子弟,無一人將這新衛當一回事,只覺得礙眼。
多數只是瞥一眼,就轉過頭去。
「你這人,不要擋在這兒,讓邊上去。」
「不好意思,這位公子。」
後邊有個穿著錦羅綢緞,一看就是哪家公子的人不客氣地說了句,
這新衛轉過身,低頭說道。
然後被人擠到了一邊去。
「大人沒事兒吧?」
掌柜伸手攙扶了把這新衛。
「沒事兒,我擋了貴人的路,貴人將我擠開也是應該的。」
這新衛笑著說道。
掌柜沒再接這話,只是再出聲問道,
「大人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麼公務?」
「沒有,沒有。這不是今天在城裡又追查了圈旬報的人嗎?累了,恰巧從貴樓這條街過,就進來隨便轉轉。」
「那我給大人介紹介紹我們香樓的東西。」
「嗯,這個就是那說是夜裡可以發光的電燈吧?」
「是。不過除了這電燈,還需搭配一塊蓄電之物。就如同煤油燈耗費煤油,此電燈也需要消耗電。」
「不知道作價多少?」
「大人第一次前來,如果大人要買的話,可以給大人一個首次購買價,十兩銀子。」
「連著蓄電之物一起嗎?」
「僅電燈。不過大人購買的話,可以一兩銀子賣給大人一個小些的蓄電之物,先試用試用。」
「那這價格還真是不低。」
「嗤……」
大概是聽到這新衛和掌柜的對話,
旁邊在挑選著些新奇玩意兒的個權貴公子忍不住嗤笑了聲,
倒也沒出聲,也沒望過來,只是嗤笑聲有些恰恰好,嗤笑過後就走開了。
「看這電燈之模樣,也不那麼複雜,怎麼這麼昂貴?」
「大人,這電燈之物精細地方都在細微之處,而且電燈之物,也是我們千方百計,遠渡重洋收集而來。路途之中的耗費也是頗具。
而且您看,這電燈外罩的是玻璃,路途之中極易損壞,而但凡有破損,此電燈就壞了。如此損耗更多。
售賣十兩銀子已經是考慮它是食用之物,為來往香樓之客人在家中普及布設而做的價格。往日里都是一次十數盞起賣。」
「原來如此。我聽聞,京城之外,不少地方,也有類似香樓的店鋪,不知道是否和貴店有些關係。」
「大人說笑了。香樓只是做得稍好些,哪能此類店鋪都和我們有關係。您像就在京城之中,也有許多不少類似我們香樓的店鋪。
有些呢,是些目光敏銳的商人,見到我們店鋪賺了些錢。於是跟著開起來的,也搜集一些各處奇妙東西售賣。
您比如說,城那邊,就還有個賣那自行車之物的。
這些跟著我們店鋪開起來的,雖然生意我們店鋪好。但我們也實在是管不著。
還有些外地的,一些商人,偶爾會從我們店鋪里買不少東西,拿去外地售賣。
人給了錢,買走了,怎麼處置我們也管不著。
香樓的話,就只此一家。」
「嗯……」
這新衛點了點頭,然後又再問,
「那貴樓,每月里能賺不少錢吧?」
似乎是因為這個問題有些冒昧,這香樓掌柜沉默了陣,
「大人,不瞞您,香樓的確是賺錢。但香樓之紅利,京城內外,不少大人都占著份子,每月分紅之後,留存在香樓的反而不多。」
這新衛點了點頭,沒再問。
這件事情毫不意外,如果不是因為香樓之後有人,先前斂財的更個官府衙門怎麼會不來香樓打打秋風。
要知道,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香樓賺得盆滿缽滿,富得流油。
「大人可看到有喜歡的東西?」
「暫未看到。」
「那大人再轉轉?」
「明日我再來吧。」
「……明日恐怕不行。大人,明日香樓按例休沐,不開門。」
「什麼時候的事兒?」
「一直都是如此,香樓每月休沐四次,用以備貨理貨,還有員工修整。」
「嗯,那我後日再來。」
「……喂,掌柜,過來給我看看這個東西。」
「這位大人,你看?」
「掌柜你過去吧,我也要走了。」
只有個公子哥將掌柜招呼了過去,
這新衛再環顧了圈,就出了這香樓的門。
在香樓之外的街邊,這新衛望著香樓,皺起眉頭。
這新衛就是皇帝安在新衛中的那一人,
那日他在皇帝面前提了嘴香樓,
香樓是否有問題的調查,自然就落在了他手上。
只是香樓可比尋常店鋪麻煩的多。
再在這兒街邊站了一陣,這新衛才重新離開。
……
次日,香樓照例關門休息。
平日里多來往香樓的都知道,也沒人刻意趕來。
而又過一日過後,
香樓又再重新開門。
只是沒太多人注意到的地方,香樓里人又再略少了些。
……
臘月初。
朝廷宣布刊行官報,由兼用閣負責刊印,京城衙門中下設一處,專門用來發售官報。
第一期發行的官報上,僅刊登了些朝廷大事,以及一些朝廷重臣或者名士的文章。
只是言明了,朝廷從嶺南州多地抽調之兵馬,已經抵達梅州,不日將從梅州過,進入海州,隨後至南塞州,與徐王兵馬匯合,合擊西方國兵馬。
但既沒有提徐王不戰而退,同時為截斷西方國補給線,損毀多城的事情,
也沒有提朝廷增援兵馬將在梅州之地與流民發生戰鬥。
只是很簡略地提到,徐王率軍堅守南塞州府城,多次擊退攻城敵軍。
沒有說徐王怎麼從令南縣到的南塞州府城。
但依舊有些有心人注意到,同時關於徐王戰敗的流言止不住流傳。
與此同時,
在旬報倒了過後,京城民間,來自於京城周邊幾州,
再出現了一些其他民間報刊。
其中最為出名的是兩個報刊,
一個叫潛望閣出的新報,專門找一些大儒名士刊寫文章,
同時夾帶一些民間小事,諷刺陋習的東西。
一個叫日新樓,出了個百姓報。
專門請人刊登一些解釋朝廷官報上新聞的文章。
而除了報刊之事。
臘月初的京城中,依舊難得安穩。
依舊有些官府衙門在借著搜捕旬報的人斂財,
對那股潛藏在京城之下,和皇帝作對力量的搜查依舊瘋狂進行。
同時,瘟病也還在京城中肆虐,沒有停下來。
京城之中,百姓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而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個消息。
說是瘟病來自於流民聚集的地方,
如果城中流民不解決,瘟病將一直持續。
同時,
京城之外,這段時間也發生著大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