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一曲《大悲咒》，震驚全場
沈嘉尖銳的喉結微動，艱難吞了口唾沫。
剛才那聲音……太過炸裂，差點把他嚇尿。
聲音雖然不高，音色也不太像，但那種語氣，那種感覺，讓人感到發自內心的悚然。
連悲傷都被驅散。
只剩恐懼。
哪怕是一個自己心心念念的女生，但死了之後，忽然給你「傳音」。
這種事，也挺恐怖。
年輕人的愛情，超越不了生死。
否則便是殉情。
「繼續唱啊……」
「唱完了？」
楚昆若無其事的問。
「完……完了……」
沈嘉看看頭頂的太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再看看不遠處的警察，正氣凜然，人間正道。
心中重新生出安全感，溫暖的血液隨著心臟的跳動，泵到全身。
最後視線落在楚昆臉上。
只覺印象極其深刻。
我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他略微有點自我懷疑。
可，那絕對是個女聲！
聽得真真切切。
直到現在，他都完全想不到，這是楚昆的「惡作劇」。
正常人誰他么能幹出這種事兒？
此刻。
沈嘉艱難擠出個笑容，卻還是本能的和楚昆保持一定距離，腳都有點因為不安而內八。
楚昆眼神平靜的看著他。
暗暗想笑。
小夥子，晚上別做夢哦。
就算做，最好是春夢，別是噩夢。
「唱夠了嗎？」
「要不再多唱兩首？」
「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楚昆再次勸道。
而聽到這話，沈嘉再次猶豫，卻還是怯怯拒絕：「夠了，夠了……我……現在狀態不太好。」
「行吧，那你現在，對我的影片，還有興趣嗎？」
「音樂，死亡，愛情……其實是很不錯的結合。」
楚昆笑問。
這哥們兒不錯，有點小才華，還好PuA，可以拉一拉。
沈嘉再次猶豫。
他感覺自己有點被說服了。
對於「將這起事件改編成電影」，似乎沒有那麼抗拒了，甚至還覺得很有紀念意義——這是我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但，如此輕易的改變立場，又讓他覺得不太好意思，撓撓腦袋，他優柔寡斷的說道：「我……我不懂音樂……噢不，我不懂演戲，我只懂音樂。」
「沒關係。」
「先留個聯繫方式。」
「很高興認識你。」
楚昆掏出手機，和他互相添加了聯繫方式。
「那……那我走啦？」
楚昆點點頭。
於是沈嘉有些茫然的轉身，走出兩步，撓撓腦袋，我幹了個啥？
死亡現場唱歌？
送「愛人」最後一程？
心裡空蕩蕩的，且迷茫，但彷彿又有些解脫，具體什麼情緒，自己都無法理清。
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轉身，快步走了回來：「你剛說的秘密，是什麼？」
楚昆直視著他的眼神，淡淡一笑。
「人都死了，有那麼重要嗎？還真想知道啊？」
沈嘉抿嘴，低頭看著腳尖，莫名有些心虛，輕聲道：「你答應告訴我的。」
「那倒是。」
「我說話算數。」
「我要說的秘密就是，她不愛你，一點都不。」
楚昆湊在他耳邊，語氣溫和的說道。
沈嘉：！！！
我為什麼要聽這個？
殺人了！
殺人了呀！
這比殺了我還難受！
眼眶又是一紅，真的忍不住淚崩了。
哭了。
哭的可慘了。
心裡徹底破大防，捂著臉，發出嗚咽。
當舔狗的委屈，心愛之人去世的悲痛，以及扎心的難堪，混合在一起，盡數化為眼淚，紛涌而出。
楚昆：……
——僅半個小時，我讓一個男人在我面前泣不成聲。
嘿。
……
原本圍觀的人群，本來在沈嘉唱完歌，準備離開時，也都計劃要散了。
這件事屬實有些離譜，只是看個熱鬧。
而現在看到他哭泣，不少準備走的人，又停下腳步，回頭。
竟然一時有點期待後續這場鬧劇的最後結局。
楚昆看著人群，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想了想，拍了拍沈嘉的腦袋。
沈嘉：？
淚眼婆娑的抬頭。
「是這樣，我剛冒出一首歌的感覺，零零碎碎的詞，不成調的調，但想唱。你要不要聽？」
楚昆平靜說道。
自己腦海中的「華語音樂小曲庫」，剛才確實靈光一閃，浮現出一首很適合描述此情此景的歌曲。
畢竟，在曾經，自己也是個骨灰級的文藝青年，也曾是一打酒兩包煙，就能聽歌到天亮的人。
想唱就唱。
沈嘉：呃。
主意力瞬間被轉移。
他對歌有種狂熱。
更別說，這個時候的即興創作。
「那……唱？」
「只是少一個麥克風，不過無所謂了。」
深吸口氣，楚昆當即開始清唱起來。
在圍觀人群好奇的眼神中……
在沈嘉的注視下……
楚昆聲音響起，音質清亮，音色質樸，隱隱滄桑。
只是那歌詞，無人聽懂。
但楚昆唱得極其投入。
具體歌詞如下：
「南無喝吶怛那哆吶夜耶，南無阿俐耶婆盧羯帝，爍缽吶耶菩提薩陀婆耶，摩訶薩陀婆耶，摩訶迦盧尼迦耶諳，皤吶罰曳數怛那怛寫，南無悉吉俐陀，伊蒙阿俐耶婆盧吉帝室佛吶，愣馱婆南無那吶謹墀，醯利摩訶皤哆沙咩薩婆阿他豆……」
沈嘉：？
圍觀群眾：？
這歌……
這歌！
這什麼破歌？
不過，聽著……
這歌，彷彿有一種詭異的魔力。
歌詞是一個字聽不懂，但那個調調，加上楚昆一本正經，很有節奏的吟唱，以及那種慈悲的聲音，還是讓人頓時覺得，內心彷彿生出一種平靜。
歌曲的本質，是引動情緒。
不然音樂中也不會有「純音樂」這個類別。
現在眾人雖然聽不懂歌詞，但還是覺得，這曲音樂的節奏，那些古怪到從未聽說過的音節，引動著自己的情緒，甚至有些洗刷靈魂的感覺。
關鍵是，唱歌的人，完全不是惡搞。
他滿臉嚴肅。
他眼神慈悲。
……
這是什麼神曲？
怎麼會有這樣的歌？
沈嘉人都聽麻了。
從未聽過這種音樂，但……感受極其震撼。
而且藝術性很強。
聽著，他甚至開始懷疑自我了，是……我不知道的先鋒流派？
我孤陋寡聞了？
終於，等楚昆一曲唱完。
他便迫不及待的問道：「這是什麼歌？我怎麼從沒聽過？」
楚昆淡淡道：「一曲大悲咒，用於超度亡魂，往生極樂。」
「怎麼，你想預定嗎？」
沈嘉：……
炸裂！
圍觀群眾，也都一臉懵逼。
還有這種歌？
不少眼神看著楚昆，都感覺神秘且震撼，彷彿一扇嶄新的大門，在自己面前推開了。
這是從未了解過的藝術領域。
但真的……很好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