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跡部好拉風啊,狂拽炫酷叼!」琴音不禁對跡部豎起了大拇指。
老實說琴音早就知道了冰帝是貴族學校,在她印象里貴族學校里一般都是藏龍卧虎,裡面的人什麼東西能沒見過?搞不好遇到外星人還能用外星語進行友好交流促進地球和平呢。
她以為一直自稱本大爺的跡部放在普通學校里是一顆幾千瓦的白熾燈,但在貴族學校里最多算一根蠟燭,可惜想象很骨感現實很豐滿。
她坐在車裡看見跡部走出去隨便打了幾個響指,瞎七搭八說了幾句比如「本大爺以後就是這所學校的帝王了」、「跟著本大爺吃香喝辣的」諸如此類流氓話。
「啊啊啊啊啊————」
「呀呀呀呀呀————」
「哇哇哇哇哇————」
於是就是這麼簡單,迎來了一片女生的尖叫聲,最可怕的是居然還有男生也在高舉著手跟著叫。
他們到底是什麼心態!
琴音這才發現貴族學校可能並不是個個都是那種富得流油的傢伙,也有一些中等小康水平的或者索性像她一樣一窮二白的人。
跡部這朵騷包又有錢的嬌花一來學校就捐這捐那的,切實改善了學生的生活質量和生活水平,如此善解人意的一朵嬌花怎能不惹來母性泛濫的女同志們的憐惜呢。
但是琴音又甩了甩頭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別隨便碰本大爺,你這母狗。」
當跡部小正太板著長臉罵了一個大膽的女生后琴音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並不是一朵騷包柔弱的嬌花,而是一朵吃人的霸王花!
看來被罵的那個女生也是喜歡帝王抖s的同好,不然怎麼會面露嬌羞之色呢。
這個世界總是那麼不太平,琴音無奈嘆息著搖頭晃腦走出車門,在奏音看來就是一副痴獃樣,她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拉著奏音一溜煙就走了。
她感覺背後隱隱刺痛,大概身後被眾女生包圍的跡部男神正在瞪著他們這邊,她不知道的是走在身後的奏音正一臉嘲諷的笑容,豎起中指的動作只是轉瞬即逝但卻還是被跡部的眼睛捕捉到了。
琴音堅信她和跡部大爺隔著好幾幢教學樓的距離,基本上從中學部跑到小學部就已經用完了課間休息的一半多的時間,所以可想而知,除非你早退或者跑得和姚明一樣快不然來回一下鐵定遲到。
「奏音,姐姐大人我就先走了,有事來6年a組來找我。」
「我覺得這句話我對你說比較適合。」奏音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琴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后揮了揮手背著小書包走向自己的教室。
琴音覺得有錢人真是一種難以捉摸的生物。
她像平時在陵川那樣開門大聲打招呼,但是以往的話同學都會笑著也和她說「早上好」,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開門的方式不對還是她臉上有什麼怪東西,班裡的同學皆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咦?琴音下意識摸了摸臉,應該沒有什麼髒東西啊,早上太匆忙了只吃了一片麵包應該不會沾到奇怪的醬汁嘛。
有種被眼神強|奸了的錯覺。
隨後他們就收回目光三三兩兩小聲竊竊私語了起來,一時間只聽見悉悉索索的聲音,這令琴音很鬱悶,有事幹嘛不能用正常音量說出來,偏要壓低聲音累不累啊。
提了提書包走過女生身邊的時候就可以清楚地聽見那議論聲。
「那誰啊,那麼大聲說話真沒禮貌,一定又是哪家的暴發戶吧。」
「是張生面孔,從幼教部開始就沒見過這個人,搞不好是拿獎學金進來的平民哦。」
「哎真沒辦法,冰帝就是因為有那些平民的原因把整體素質都拉低了。」
琴音憋了憋嘴,把書包放進桌洞里,一時間不知道該幹什麼才好撐著腦袋四處打量了一會,剛才聽到了那麼一段對話感覺有些委屈,突然很想給小徵發簡訊,於是她興奮地從包里拿出手機。
剛想打字屁股下一空她「哎呦」了一聲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她屁股上的肉沒那麼厚實,所以難免骨頭撞到堅硬的地會很痛,手機也「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她吸了吸鼻子往後望去,沒見過但成群結隊的三個女生,其中一個比較強壯的正雙手伏在她的椅背上,想必就是她拉的椅子。
四面八方的視線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她忍痛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手機被其中一個女生一腳踩在地上,她想撿又不好撿,只能拍了拍裙子皺眉看著他們:「幹嘛啊?」一臉委屈的小媳婦樣。
以前從來沒被欺負過,偶爾奏音會逗她弄著玩,所以她覺得那三個女生可能也是在鬧著玩,不過真的很痛啊,屁股都差點裂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三個女生中領頭的那個波浪卷開始笑了起來,一下子四面八方全傳來了笑聲。
「這人還真有趣誒,居然問『幹嘛啊』哈哈哈哈,是不是腦筋有問題啊。」為首的波浪卷一臉嘲諷:「沒幹什麼,只是你坐了我的位子所以教訓一下你而已。」
「你明明才剛來……」
「但這就是我的位子,我從一年級開始就一直坐這個位子了。」波浪卷強詞奪理地說著,把桌洞里琴音的包抽了出來扔在了地上。
還順便把琴音的手機像踢足球一樣狠狠地踹了出去,手機撞了一下隔壁的桌子然後彈在了地上,這下子徹底壞了。
「啊。」琴音撿起了斷成兩截的手機放進口袋裡,然後一隻手抱著包另一隻手握著胸口的「王將」害怕似的往後退了一步。
波浪卷推了一把站在桌前的琴音,不滿地嘀咕了一句「真是礙眼。」后就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在了搶來的位子上和自己的同伴聊起了天。
那些看好戲的人也只是對她指指點點議論了一會後就沒有興趣了,看書的看書,聊天的聊天不再理會她的存在了。
琴音本來挺愛哭的,但是她就是強忍著眼淚在眼眶打轉就是不肯哭,心裡委屈極了但還是慢慢地找了一個角落裡的位子坐了下來,擦了擦眼睛深吸了幾口氣。
自己心底那條逆流成河的小悲傷大概都快要衝破大壩了,但是怎麼能輸給一個頭髮卷得像螺旋麵包的人呢!
琴音突然領悟出了一個深刻的道理,現代人真是越活躍懶了啊,因為她的手機壞了以後就失去了和小征聯繫的方式,因為她太依賴便捷的手機了所以別說小征的號碼沒記住了連自己的號碼都沒住……
這下子她終於流了幾滴辛酸淚,因為怕被嘲笑所以很快就抹乾凈了,就是眼睛稍微有一點點紅。
不過還好眼睛上不是很明顯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就不會發現。
就如同她能想象得到的一樣,只要一開始落人話柄之後就很難改變最初的印象,第一節班會做自我介紹的時候每當別人結束多多少少都會有一點掌聲,就是輕和響的區別而已。
而輪到她的時候從開始到結束除了竊竊私語外就沒別的聲音了。
大概她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必須習慣他們的這種默契了,反正又無所謂……她裝作若無其事地走下講台,對於老師探尋的目光和同學嘲笑的眼神視而不見。
坐在座位上后她的心思早已不在別人的說話聲上了,無聊地玩了會手指以後又翻筆袋玩,把筆拿出來又放進去,翻來翻去左旋右轉。
還記得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新來的班主任是個品行不怎麼樣的女人,上課的時候看她在玩筆袋和手指就把她拎到講台邊又揪她頭髮又擰她胳膊,罵她是個多動症管不住自己的手腳。
然後當時她都擰哭了,同學一個個都低下頭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只有小征雖然面無表情,但是一雙大大的紅色眼睛直勾勾地看了看老師后抄起筆袋做了個投射的動作目標是老師的腦袋瓜子。
她只記得當時自己愣愣地接住了在老師的腦袋上彈了一下落下來的筆袋,那是和他的發色一樣鮮艷得刺眼的紅色,那時她有一種開啟了新世界大門的感覺!
可想而知,無論當時場面多麼的激動人心和令人感動,這樣做的結果就是雙雙叫家長,站在老師辦公室里挨訓。
小征的爹地媽咪看起來那麼溫柔善解人意甚至可以說是禮貌到疏遠,更別說是責罵他了,但是自己卻要被媽咪和奏音罵得狗血淋頭,說起來奏音我可是你的姐姐吧!對吧!
可是這樣說起來。
小征不在了啊。
最後一節課結束后她望著同學們三三兩兩地交談著走出了教室門,抿著嘴前所未有地沉默不語,在她的記憶力似乎從來沒有過這般無所適從的感覺,明明肚子很餓卻十分不願意離開座位一步。
握著已經斷成兩截的手機,看起來毛絨絨的小女孩突然委屈地哭了起來。
第一次遇到這種排擠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可惡的奏音肯定肯定是遇到了漂亮的女生所以把她給忘了,她突然又一種衝動,從這個名為冰帝的牢籠里跑出去,然後飛奔到陵川肯定又能看到和熟悉的日常里一模一樣的光景。
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琴音根本不考慮能不能出得了校門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往門外衝去。
「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琴音低著頭往外跑的時候感覺到撞到了一個人,有一股淡而自然的清香,她一愣出於窘迫臉紅了紅低著頭一個勁地道歉。
大概是同伴同學吧,如果讓他們看到自己哭的樣子肯定又要變本加厲了,這麼想著的琴音把頭低得更低了。
跡部被撞得踉蹌了一下然後穩住了身子,精緻臉上寫滿了不滿,不過看著這個低下頭一個勁道歉的女生無論是聲音還是熟悉的後腦勺都是今天早上在車裡元氣滿滿的女孩,他微微感到有些詫異,也稍微能夠猜到些什麼。
「神代琴音,給本大爺抬起頭來。」跡部皺著眉環胸站著,語氣有些嚴厲。
琴音楞住了,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與第一次見面時不同,她感到尷尬又窘迫,但是他好歹也是老闆的兒子,她軟弱地想著或許求他就能讓自己回陵川,以前不懂得珍惜的一切現在回想起來美好得有些虛幻。
她第一次感受到人與人之間其實是有明顯的階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