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那天晚上奏音小弟弟睡覺前沒有再去打擾自家姐姐,而是認真地在日記本上寫了很多東西,密密麻麻的文字整整撐滿了兩頁。
其中有一段他這麼寫道:「琴音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另一半,與別的親人不同是真正意義上的另一半,絕不會允許讓任何人將她從我身邊奪走。」
慢慢放下筆合上本子鎖進抽屜里,奏音自嘲地笑了笑,上天給予了他們了無論什麼也無法匹敵的親密關係,但卻讓她永遠無法像戀愛那般喜歡上自己。
開門走出去準備去洗澡,正好碰到家姐蹦蹦跳跳得小跑著路過他身邊,他立馬像個小大人似的說:「琴音!剛洗完澡別像個跳蚤一樣蹦來蹦去小心甩掉你的大門牙!」
「哇啊臭奏音你怎麼想法那麼狠毒!你這壞……」
邊跑跳邊轉過頭朝他吐了吐舌頭,琴音就把頭轉了回去,奏音只聽見一聲響亮的「砰」一聲,下一秒他看見家姐已經蹲下身抱著頭髮出「哎呦哎呦」的聲音。
「呦,報應這麼快就來了?」
原本幸災樂禍地奏音看見捂著頭的琴音居然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立馬就慌了,連忙走過去拉開她的手:「給我看看裝得嚴不嚴重,你可真是活……算了還是不說了。」
你這不是活該么,誰叫你不聽我的勸告亂來的,但是看起來好像很可憐的樣子,真是太犯規了幸災樂禍的心情全被攪亂了。
「唔,沒事。」
「既然沒事你哭個什麼勁啊!這裡腫了一個包吧。」奏音點了點那個地方,立馬換來琴音的吃痛聲,「我去拿醫藥箱,你到我房間等著我馬上幫你上藥。」
「不要驚動爹地媽咪啊。」
「知道了知道了。」奏音揮了揮手就下樓了。
琴音有些鬱悶地鼓著張包子臉慢吞吞的走近奏音的房間,一如既往的乾淨整潔色調也冷冰冰的,她一屁股坐在他的床上,消沉地撐著腦袋,自己怎麼就一點也不像姐姐呢……讓奏音那傢伙出盡了風頭!
「喂!!」過了一會提著醫藥箱推門進房的奏音立刻炸毛了,「琴音你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別在床上蹦來蹦去給我下來!這次你想要摔斷腿么!」
「哦……」
奏音看著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雙手放在腿上低著頭的琴音,一時間怒氣全消了,如果她有一雙兔耳朵的話這時一定聳拉下來了。
等等!他為什麼會想到兔子,其實他對那種只會賣萌的動物一點好感也沒有!嗯!一點好感也沒有!
「痛……」
「忍著!」看著琴音那委屈的小樣奏音心中閃過了意思得意,哼哼哼,看你還不自量力,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塗完藥水后琴音一直保持著用左右撩起劉海,小小的右手像扇子一樣使勁往腦門上扇風,疼痛持續減輕等到完全不痛的時候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了,在那期間琴音一直沒有停下她扇風的動作。
從某些意義上來講琴音也是個執著的人,就像她執著得不願意試穿爹地帶回來的冰帝小學部的校服一樣,因為她不喜歡那種綠油油的顏色。
和奏音道過晚安以後琴音就回自己的房間了。
琴音回到房間后就拿出口袋裡的王將,之前已經拜託爹地幫忙在最上端打了一個洞,她翻出了自詡認為最漂亮的銀色鏈子將棋子串好,掛在胸前看了看十分滿意地笑了,她決定以後要一直一直戴著。
掛好製作好的王將項鏈躺在床上翻來滾去在想著要不要發簡訊給小征,可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首先時間已經不早了,其實才剛分別沒滿6個小時發簡訊訴相思之苦不是太奇怪了么。
所以琴音最終還是扔開了手機,鑽進被子里開始美美地睡大覺了。
如果早知道第二天早上會遇到那麼獵奇的事的話,琴音肯定會被嚇得做一名睡美人不願醒來面對這殘酷的事實。
和綠油油的校服對視了3秒,剛醒來的琴音就穿著睡衣赤腳「啪嗒啪嗒」跑下樓,邊跑邊喊:「爹地爹地!我能不能還穿陵川的校服,冰帝小學部校服的顏色太難看了啦我最討厭綠色了!就像把最討厭吃的青菜穿在身上一樣好噁心!」
「你居然敢說本大爺學校的校服噁心!」像個沒事人一樣自然地翹著二郎腿坐在餐桌前的小紳士跡部立馬怒了,如果不是良好的餐桌禮儀約束著他他指不定會氣得彈起來。
「就是噁心嘛。」琴音對著梳妝整齊的奏音憋了憋嘴,怨念的眼神似乎在默默地責怪他不叫自己起床一樣,而且為什麼這個有錢人家的小霸王也來了,「你來幹什麼啊。」
「本大爺當然是看神代再跑來本大爺家專程做早飯太麻煩了,所以就親自上門了,順便因為這是第一天所以受神代所託讓司機也送你們一程。」跡部還顯得很稚嫩的臉上擺出一副「你看我多慷慨」的拽樣,「還不快感謝無比慷慨的本大爺。」
奏音不爽地「哼」了一聲,一臉嫌棄地望著盤中的早餐,心想怎麼又是西餐。
「爹地。」琴音一臉委屈地向爹地投去救命的目光,擠眉弄眼間意思是這傢伙以後都要和我們一起上學了么,會死人的我才不要和這麼奇怪的人一起上學。
神代爸爸爽朗地笑了:「真是麻煩你了啊跡部少爺,還要專程繞過來接我家這兩個熊孩子,無奈冰帝離這裡有點遠不放心他們自己上學啊。」
「沒事,本大爺對於自己的屬下一樣十分慷慨。」
你還真敢說!一向好脾氣的琴音也有點氣得牙痒痒,就當她之前勸說奏音的話全都衝進馬桶里好了,這小霸王說話可真是氣死人不償命又沒大沒小!
「琴音你愣著幹嘛,還不快點去梳洗。」快要吃完早餐的奏音無奈地出聲提醒站在一旁穿著凌亂的睡衣,還似乎在想什麼心事的琴音,「晚了我可不等你,給你倒數3o秒,3o,29,28……」
「啊啊我,我知道了!馬,馬上!」說完就一溜煙跑上樓去了。
匆匆忙忙梳洗完畢穿上那套綠色校服的琴音兩格樓梯一跳著下樓,大門敞開著,奏音已經穿好鞋氣呼呼地站在門口等他了,嘴裡不停說著「抱歉抱歉」邊下樓差點就腳一滑滾下去了,不過好在奏音上前扶了她一把。
「抱歉久等了!」琴音對著奏音雙手合十討好似的道歉然後急忙穿好鞋,對方「哼」了一聲就拉過她的手走出門外。
奏音的另一隻插在口袋裡,所以就一腳把門給揣上了,一副小痞子的模樣。
「奏音,不能用腳踹門哦,而且出門只要打招呼。『我出發了』這樣子一定要好好的打招呼才行。」琴音說完見對方不為所動執拗地拽著對方的手往後拖,死活也不肯移動。
「知道了啦好煩啊,我出發了!」
「嗯嗯。」琴音笑眯眯地摸了摸奏音的腦袋。
向司機叔叔道過謝以後姐弟倆就鑽進了加長款豪華轎車裡,與翹著二郎腿雙手環胸,還勉強能算正太的跡部景吾小同學面對面坐著。
「別在車裡竄來竄去。」奏音一把扯過琴音的衣服把她再次拽回了座位上。
原本好奇地四處打量這個寬敞空間的琴音只能不情不願地坐回來位子上,看了一眼面前臭著張臉但還長得挺好看的跡部,她感覺自己有必要打破這個尷尬的氣氛!
「那個……誒……啊……」
琴音的心裡變化很微妙。
那個,剛想開口的覺得好像哪裡有點不對勁。
誒,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啊,怎麼辦爹地之前說過的只是自己忘了,如果問的話會不會覺得很失禮啊。
怎麼說琴音的就是那種似乎和誰都能說得上話的人,陵川的同學中很多人都建議過她說她以後可以試著當幼兒園老師,是絕對能和小朋友搞好關係的那種臉皮老厚的人,不過後一句真的是誇獎么?
那麼就從名字開始展開一段愉快的對話然後建立起神聖的友誼吧!
「我叫神代琴音,這是比我小一歲的弟弟神代奏音,你叫什麼名字啊弟媳?」琴音笑眯眯地問道。
「啊嗯?你居然不知道本大爺的名字?」跡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面前看起來暖洋洋的小女孩,腦內自動忽略了最後兩個字,「本大爺叫跡部景吾,身為本大爺的僕人應該好好的記住主人的名字才是。」
啊?啊,好像第一次見面時臨走前的確也說過類似的話,不過那不是開玩笑的么!說到底「僕人」什麼的到底是有多脫離時代的詞語啊。
奏音顯得十分幸災樂禍,而後似乎有些不屑地笑著看向跡部:「那我呢,大少爺,需不需要我在你小號的時候幫你拉褲子的拉鏈呢?或者說在大號的時候幫你遞紙然後穿褲子?」
對於奏音明顯的嘲諷跡部神色如常,只是鳳眼微眯笑著擺了擺手:「不用了,本大爺可不是隨便什麼樣的人都接受的。」
「你說什麼!」跡部風輕雲淡地反嘲諷了回去,奏音嘴巴更毒,「我以前還以為像你這種大少爺都是那種是個人都想上的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呢,原來並不是這樣還很有節操的嘛。」
「我為什麼是你的僕人啊?這是幾年幾月幾日幾時幾分幾秒的事來著?」琴音並沒有奏音顯得那麼說話帶刺,歪了歪腦袋,一雙大眼睛里寫滿了不解。
跡部輕笑了一聲,理所當然地說到:「真是個笨姑娘,你的父親是我的父親的傭人,那你不也就是我的傭人了么?本大爺說得那麼明白能理解了吧。」
「喂!你不要太過分!你那是什麼老掉牙的觀念啊!」奏音氣得直跳腳,漂亮的小臉皺在了一起,要不是琴音拉住早就像個發怒的小老虎一樣洋洋得意的大少爺撲過去了。
「本大爺是個很明事理的人。」跡部神情張揚恣意,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你做得好的話本大爺當然不會辭掉你的父親順便讓他在餐飲界被封殺,還會適當的獎勵你。」
「那個……我是不是應該高興?」琴音有些迷茫地問道。
「當然。」
「嗯……還真有那麼點高興起來了。」
「喂,你腦子沒病吧,有什麼好高興的啊。」奏音十分不滿,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在這種時候都會覺得世界一片黑暗,偏偏他的姐姐卻不那麼正常。
「誒?為什麼不高興。」
「為什麼高興!」
「嘿嘿嘿嘿。」琴音傻笑著捂著臉,「突然想到奏音你前幾天買給我的那本叫《主人不可以》的小言里的男主光希也是讓女主奈奈當他的僕人的,我可喜歡光希了!」羞澀羞澀羞澀。
跡部有點不明真相地抽了抽嘴角:「雖然本大爺不知道你在興奮些什麼,不過你大可以放心,本大爺對於自己忠誠的僕人可是極其慷慨的。」
小包子奏音咬了咬牙后不怒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