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惡魔附身
胖大叔的速度很快，連拖帶拽地扯著周棠來到了船長室。
他連門都沒敲，直接拽著小少年破門而入。
「船長，你聽我說，艾米他昨晚被惡魔附身了！」胖大叔大聲道，「船長你…」
周棠：…
沒等她震驚完這『惡魔附身』，卻見只短短一個小時不見的船長形容枯槁，比起一小時前，現在好似病入膏肓了。
周棠立馬也驚呼道，「我…先前我來的時候，船長不是這樣的啊，他還和我說了幾句話。」
叫她說，船長現在這樣才叫被惡魔附身了。
顯然胖大叔和她想的差不多，他放開了拽住她的手，顫顫巍巍地來到了船長跟前，一副害怕到不敢妄動的模樣失聲道，「船長，你是怎麼了？」
眼見船長有些喘不過氣來，胖大叔轉回頭和小少年道，「艾米！你先去請副船長和醫生來！快！」
周棠應了一聲，沒有猶豫轉身跑出了船長室。
她原先的推斷錯了，船長這模樣哪裡是得了什麼壞血病啊？就算是回到岸上補充了富含維生素的水果蔬菜也治不好這病。
她心裡這樣想著，腳下的速度也沒慢下來，在駕駛室內找到了副船長艾瑞克，又在船員的休息室內請出了醫生。
醫生手提著木盒，在半路上詢問，「怎麼回事？艾米，是誰出事了嗎？」
周棠搖搖頭沒說話，本來海盜船就迷失方向、陷入困境，船員內心已然惶恐不安，只是勉強被副船長壓下來。
這時候再來一個重擊說船長似乎中邪了，這些船員們不得瘋了？
她只道，「你到了就知道了。」
再次回到船長室，難得的是副船長和胖大叔沒有爭吵起來，頗為安靜地面面相覷，祈禱著一定是船長得了他們未知的病。
周棠出聲道，「副船長、大叔，醫生來了。」說罷，她自動地走到了胖大叔的身旁。
胖大叔急忙道，「路修斯，你來診治船長。早晨時艾米來送餐食，船長雖然疲憊了些，但精神還不錯，怎麼只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就…就變成這樣了。」
路修斯看了一眼副船長，副船長點頭示意，他才來到了近前。
只一個照面就將路修斯嚇個不輕，他直接都要蹭上了床，右手快速地掀開船長的眼皮，聞了聞張開的嘴，雙手快速拂過發黑的四肢，最後他聲音顫抖地做出診斷，「船長是中邪了，我…我救不了。」
「你說什麼？」胖大叔和副船長帶著不可置信同時問道。
醫生的目光在周棠的身上滑過，似乎有這個小少年在場，讓他有些話不敢隨意說出口。
胖大叔注意到醫生的微妙神情，卻是一把拽過小少年，快速地將周棠真假摻半的話告訴給了在場的人聽。
副船長正色道，「艾米，你再和我描述一遍你遭遇了什麼？」
周棠舔了一下嘴唇、吞咽了一口口水道，「我…我今日早晨是在海船最底層的牢籠附近被麥克叔叔叫醒的，可是我昨晚明明是在廚房邊的船艙里睡下的。
我好像在夢裡聽見了天籟之音，那道聲音冥冥之中在指引著我前往牢籠。」周棠就差指著他們的鼻子告訴他們牢籠里發生了異變。
她說著說著不知所措地低下了頭。
胖大叔則道，「艾米是不是被惡魔附身了？」
醫生示意小少年坐下，他走近為她像船長一樣檢查身體。
快速檢查完后，醫生道，「看起來沒什麼問題。艾米，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周棠搖了搖頭，又猶豫不決道，「不知道這個算不算，我做了一連串的噩夢，若不是麥克叔叔將我喊醒，我好似逃脫不了。」
醫生皺著眉頭伸手按壓太陽穴，「艾米的情況沒那麼糟糕。只是船長…
先前我以為船長只是得了大多數船員都會得的病，只要上岸便會好轉。」
他目光裡帶有深深的害怕之意，還有濃濃的無力感，「船長才是被惡魔附身了，已經命不久矣。若是在陸地上，還能請主教驅除、禱告…恕我無能為力。」
回答醫生的是副船長和胖大叔長久的沉默，最後副船長擺了擺手讓他先出去，「記住，走出這個門，這裡頭的一切都要爛在肚子里。」
醫生腳步凌亂的離開了這裡。
看著杵著不動的艾米，副船長冷聲道，「艾米，你也出去吧！我不希望船長的事傳揚出去。」說到後面聲音略微放軟，「你也放心，只要一上岸，我們就請主教為你驅除惡魔。」
胖大叔也點頭示意她聽話。
周棠只得遺憾帶上門轉身離去。
聽見周棠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胖大叔才開口道，「一定是最底層的那群奴隸搞得鬼！我們就不該…不該聽信他的話。到最後我們都會死的。她說了…她說了…」
顯然副船長比胖大叔更經得住事，「她早就死了！她已經被我們燒死了，就連那骨灰都被船長撒進了大海里。」
胖大叔一下子站起來語無倫次，「這是她的詛咒，船長撒了她的骨灰，船長就死了，我們…我們動手劫掠了她待的村子，我們…我們也會…」
「住口！」艾瑞克暴喊出聲。
悄無聲息返回的周棠被這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嚇了一條，她穩住身形緩慢下蹲，側耳傾聽。
艾瑞克雙手按住胖大叔，力氣大的出奇，把胖大叔重新按回木椅中，「你冷靜下來！別自亂陣腳。」
他的聲音好似帶著極致的蠱惑，「那個女巫早就被我們燒死了，留下的那群奴隸什麼都幹不成，若是他們真幹了什麼…」
他的雙眼似乎染上了血紅，帶著嗜殺之味，嘴裡吐出的話更是殘忍，「那我們就將他們全都殺死！將他們全都…扔進海里。我們生，他們生，我們死，我不介意他們…」
「等等將那群奴隸一個個提出來，我們再審問一遍。」
周棠聽到這裡慢慢地弓起身後退著離開這裡，聽得差不多，見好就收，別被抓了個現行。
也不知道他們能問出個什麼來？但她不喜歡打無準備之戰，還是著手做好兩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