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放逐

海盜船乘風破浪而去，在其後面的海妖卻是任由小船離開，只追尋著長生魔石的氣息，一頭鑽入了海里。

深夜的海洋深處並不是一望無盡、幽深而又恐怖，絢麗的水母、各種魚類，和那枚散發著暗紅色幽光的石頭匯聚成靚麗的風景線。

海妖的魚尾強而有力拍打海水速度迅猛，暗紅色的石頭很快落入海妖的手裡，如同新奇的玩具被把玩。

在最底層牢籠里，盤腿而坐的女巫突然睜開了雙眼，面目猙獰，在她的感知里，長生魔石隨著海妖離她越來越遠。

她悲憤地大喊大叫，想要毀去所有，卻連趁手的工具也沒有，可悲的連牢籠的門都毀不掉。

長生魔石是屬於村子里真正女巫的，女巫年邁體弱魔法力日漸消弱，抵不過兇殘的海盜被活活燒死，而她不過是女巫選取的侍女。

從青蔥少女到婦人，因著天資有限，她只學了些女巫的皮毛術法，但她還是得到了至寶，以為摸透了人心，現實卻給她上了一課。

在這一刻，她彷彿覺得所有期盼的美好一切都離她而去。

第六日清晨。

當第一縷陽光灑在瓷白色的肌膚上，一隻手扯下了覆蓋在眼睛上的絲巾。

周棠眨巴眨巴眼睛，神情不見疲憊，目光所及之處復歸自然，海盜船擺脫了海妖製造出來的勝景。

她隨手拔掉了耳朵上的蜂蠟，大海帶來的聲音盡數回歸。

副船長和船員還在沉睡中，她思考片刻打算先去牢籠。

踏入甲板上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都輕鬆不少，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大半，最困難的部分已解決，剩下的問題便是處置貴族、海盜和奴隸三方人馬。

卻見船尾處的桅杆上綁著一個人，周棠認出了那是程牧，她眉頭微蹙小跑幾步來到了船尾。

抬手對著程牧俊美的臉蛋「啪、啪」幾下，又拔掉了耳朵上的蜂蠟。

「喂，你醒醒！」

程牧被劇烈搖晃醒，臉頰還火辣辣地疼。

周棠目露擔憂，「你怎麼在這裡？女巫呢？」她手扶欄杆，彎腰朝下看去，「你不會把女巫扔進海里去了吧？」

看不出程牧還有這麼心黑手辣的一面。

程牧雙手將綁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解開，「沒有，我把能夠長生的石頭扔進海里了。」

見周棠一臉驚訝，他按壓額角，冰冷的手捂住臉頰，把女巫蠱惑他和長生石頭的事和盤托出。

「我把長生石頭扔進了海里，不會影響你的遊戲評價吧？」

周棠擺擺手回道，「只要消除了bug帶來的劇情偏移，就算是完成任務。出了遊戲我再寫一個報告提交遊戲即可，遊戲辨別後會刪除或另設劇情。

其實把這帶來腥風血雨的破石頭丟進大海里也是不錯的選項。」

她想了想又道，「不過若是像你所言，我們的計劃需要再改一改。女巫並不是奴隸們的救贖，她看不上那些奴隸，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趁著現在海妖的影響未消，他們陷入沉睡的時候，不如將她和海盜、貴族們一起放逐海上，我們得加快速度了。」

這也是先前他們商量好的，在進入副本遊戲之前，遊戲只提及生存七日或是幫助海船重新找到航線。

進入遊戲之後，才發現這是艘海盜船，還有被關押的奴隸，秘密作法的女巫和異常的男爵。

在完成任務之後，他們志同道合的決定幫一把可憐的奴隸們。

奴隸算是這一船人里最無辜的存在。

兩人回到牢籠，女巫披頭散髮宛如一個瘋子跌坐在船板上失魂落魄，她的四周鮮血四濺。

程牧殺人誅心，「你不需要長生魔石，我就把送給海妖了。看來海妖很喜歡這個禮物！才能讓它放走我們。」

女巫站起來撲向程牧，被牢籠阻擋，她怨毒道，「你知道你捨棄的是什麼嗎？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至寶，你毀掉了煉金大師的一生之作，你罪孽深重，你……」

「對於我來說，現在都活不了命，還管什麼未來的長生？」程牧頓了頓道，「再說這不是你造成的嗎？你逼我做出抉擇。」

女巫停止了辱罵，陷入自我懷疑中，「不是我…不是我…長生石是我的，我將成為女皇，頭戴皇冠，腳踩萬千奴僕…這不是我呆的地方，我要出去…放我離開這裡…」

她瘋了。

程牧心一動，細細打量女巫。

周棠冷聲道，「按計劃行事，海盜船上有一些木桶和『棺材』，將她裝入木桶里，是生是死聽天由命。」

兩人合力將女巫和還未蘇醒的海盜們裝入木桶和棺材里，周棠給給予小少年些許溫情的胖大叔多留了些硬餅乾。

程牧瞥見周棠小動作，他蹲下身側過身遮蔽似問坐在木桶里的女巫，「你要出去？你想去哪？你看中了誰？」

女巫面容獃滯，整個人變得神神叨叨，卻在見到程牧冰冷的目光后，伸出手拽住程牧的前襟，眼神怨毒，「是你！都是你！你把長生魔石還給我！」

程牧皺眉抓住她的手一把甩開，將木桶推入海里。

隨著木桶入海，這副本故事也告一段落，就差最後時刻到來。

快到中午時分，小星等人陸續清醒過來，卻被牢籠四處的血痕嚇到，男爵臉色赤紅地躺在一邊，奴隸們也沉睡的多醒來的少。

小星四處張望，根本不在乎奴隸中少了一個中年女子，最後她驚訝地望著在牢籠外的程牧，她趴在牢籠桿上，「程牧，你怎麼在外面？他們把你放出去了？

快將我們一起放出去啊！我們才是一夥的。」

程牧卻道，「抱歉，你們還需要再等等，等到明天最後時刻來臨才能被放出來，現在你們就老實待在牢籠里。」

小星瞪大了眼睛，好似經歷了小夥伴的背叛。

夫人接過話匣問，「昨晚發生了什麼？男爵的傷口好似發炎了，你不放我們出去也行，但得先找那個醫生來，不然他會死的。」

現在還有些時間，程牧不介意將男爵的真實身份，和他的所作所為，還有牢籠里有一個女巫的故事告訴他們。

小星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哈里也震驚不已，「他不是玩家？！」

夫人連退幾步，「難怪，難怪他不怎麼愛說話，從不透露來歷…」細說起來反常很多，但大多被他們忽略。

小星奮力拍打牢籠，「你是說我們都被他耍了？於馳還因此提前出局，我們被騙入這牢籠，都是他一手策劃的，就是為了女巫。」

這個遊戲可真會玩啊！計中計，碟中諜，一副全武行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