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結束

零星幾個奴隸一醒就發現他們中的信仰不見了，在聽到貴族一行似是而非的話，也不管不顧地擠了過來。

隔著牢籠害怕擔憂憤怒交織在一起，「你是昨晚的那人，你對我們的巫女做了什麼？」

「你是和海盜一夥的！海盜劫掠了我們，還燒了我們的村子…你們壞透了。」

程牧卻搖搖頭道，「我並沒有對女巫做什麼，她只是吃到了自己種下的惡果。

你們的巫女從不把你們放在心上，她想要的是榮華富貴和長生不死。

她和男爵合作是因為男爵能夠將她帶入貴族階層，一旦他們達成合作，你們將成為隨時可以拋下的東西。」

他頓了頓，「況且，你們知道女巫手握著什麼嗎？你們為她遮掩身份，她卻故意在船艙壁上刻畫召喚海妖的陣法，可有想過你們也會葬身海妖腹中？」

奴隸們卻小聲道，「不是的！巫女說過她有辦法躲過海妖的攻擊，只那些海盜會受到報應。」

程牧搖搖頭，嘴角勾起嘲諷之意，「她說的是她，並不包括你們，甚至連男爵都不放在眼裡。

你們村子里真正的女巫都抵擋不了海盜，你們怎麼還會對這個半吊子巫女寄予厚望？」

奴隸們辯解道，「那是索菲亞大人老了…巫女是她的傳人，跟隨在她身邊幾十年…」

程牧質疑道，「你們就沒懷疑過村子里擁有長生魔石的消息是如何泄露出去的？」

清醒的奴隸面面相覷。

其實懷疑的種子早已落地，奴隸中不乏有聰明人，可是反應過來又能怎樣？他們已然成為階下囚，甚至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遍體鱗傷苟延殘喘…只有一條道走黑，才能有活下來的一絲機會。

程牧喜歡和聰明的人對話，「你們選取兩人跟我走。」但沒有直說去幹什麼？

奴隸中有人退縮，就有人站出來，一名年齡稍大的老者和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走出來。

程牧帶著不安的兩人離開牢籠前往駕駛室，並不理會身後小星的大喊大叫。

周棠覺得好人做到底，教奴隸們如何駕駛海船，待到明日午時他們離開遊戲副本的時刻，由著奴隸們將『他們』裝入木桶，推進海里。

從此奴隸們徹底擺脫海盜和貴族，駕駛著海船前往任意一個陌生的地方，開啟嶄新的生活。

沒人知道他們從何而來，也沒人再去迫害他們。

見到程牧帶來的兩人，周棠二話不說直接上手教他們駕駛海船。

兩人誠惶誠恐，大氣都不敢出。

在此過程中她斷斷續續透露出以後這艘船交給奴隸，船上的海盜和女巫已經葬身大海，他們能夠選擇自己的人生。

周棠安逸地教導兩人開船，在離海船不遠的海面上，一個個木桶里的海盜在陽光的炙烤下醒來。

副船長有一瞬間的迷茫，隨之而來的卻是對死亡的無盡恐懼。

海盜船上會配備一些木桶在海船遭到猛烈進攻沉船時作為救生桶使用，可是他知道的是，坐上了這個木桶基本上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給了希望，卻近乎於零的生存可能。

他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誰攻擊了海盜船，就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海里。

一個巨大的浪花打了過來，海水不斷灌入木桶，他慌亂地雙手做碗狀將海水舀出去，可惜杯水車薪。

海水慢慢地填滿整個木桶，木桶帶著他一起沉入海里，對生命的渴求讓他一腳蹬開木桶，可是不管他怎麼游，都沒有上岸的機會，最後葬身海底。

第七日早晨。

「唔」，周棠捧著黃油麵包大口大口咬著，「怎麼樣？你們學會了嗎？能不能找到航線重返陸地就靠你們自己了。」

她從褲兜里掏出水羅盤交給兩人，「我們只能幫你們到這兒。

等中午時分，你就將貴族一行人和我裝進木桶里推入海中，是生是死聽天由命。只要你們不說，這世間再無人知道你們的這段經歷。」

老者和少年驚恐萬分，連手裡抓著黃油麵包都掉在了地上，老者半響才道，「我們…我們不敢。你是我們的再造恩人。」

周棠輕搖腦袋，「我是海盜，可不是什麼好人，海盜的善心你們可得把握住。放任我留在船上，就不怕我將你們所有人再次帶入深淵。」

老者驚恐不已，少年更是瑟縮，周棠輕拍老者和少年肩膀，「不用多說，你們聽我的就行。」

中午時分，程牧帶著夫人等走出來，幾名奴隸把半醒半睡間的男爵抬出來。

小星有些慌張，「真的要這樣嗎？我害怕！」

哈里偷瞄了程牧和周棠一眼，「今日是第七日，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沒什麼好害怕的。」

臨到最後時刻，那男爵卻是掙扎著醒來，他面上赤紅、眼睛凹陷、口乾舌燥，聲音沙啞、有氣無力，「不！求求你們放了我！我不要進去。」

「我可以給你們數不盡的金銀珠寶，吃不完的糧食，我擁有土地，我可以在我的領地劃出一個村子給你們！」男爵的手腳無力，在昨晚后並沒有得到救治重新包紮傷口。

他的傷口再次破裂進而發炎，這樣的他被推入海里絕無生還的可能。

奴隸響起騷動，有人動心了。

周棠不容許這樣的害群之馬留下來，冷聲道，「將他裝入木桶。」

奴隸沒人敢動手，程牧親自動手，他強而有力的雙手叉起男爵，把他丟入木桶，親手將木桶推入海里。

在周棠迫人的目光下，夫人等人不情不願地坐入木桶。

眼見夫人等人乘坐的木桶被推入海里，周棠和程牧也主動坐入木桶中，由著奴隸推入海里。

離遊戲結束的時間越來越近，程牧突然想起來他並沒有和小少年互留聯繫。

「喂，周唐，留下你的遊戲序號，出了副本我添加你為好友。」

「r00601347。」

時間一到，在海上漂蕩的玩家眼前一黑。

卻沒看見在離他們不遠處的男爵目光怨毒，周身被怨氣包圍，一道道黑氣仿若實質直射他們，將他們的意識裹入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