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高人來訪
「你確定用降屍符就把他收了?」洛隱生一臉不相信的問
袁子恆默默的點了點頭。
「聽你們這麼說,這玩意可是修行幾百年的屍煞,道行可不淺啊,不是一般道君能收了的,你一個道士竟然能收了?!!」
「我也不清楚,就是按照你說的那樣運氣寫符,發掌就好了。」
「不可思議啊,這樣的話起碼是開通二脈的結果,罡氣修為已經很高的了。」
袁子恆暗想可能是許霆威搞的,但是不太想把這個事說出去,便道:「我小時候身體弱,師父以前常給我吃些不知道名字的滋補藥丹,可能和這些有關係的。」
「也是有可能的,看你確實不太懂通脈之法,你這樣很危險的,擁有強大的真氣,如果不會引導很容易入魔,我接下來教你一些修鍊罡氣的法門,希望會有幫助。」
袁子恆指了指腰上系著的葫蘆道:「那這個玩意怎麼辦?」
「這是千古屍煞,其中煞氣沒法一口氣消滅,一般按照仙家方法,可以通過真氣慢慢其中煞氣化去,並煉成丹藥助自己提升修為。」
「哦,那怎麼個煉法?」
「嗯,我不會。」
袁子恆:「..........」
「你先放你身邊吧,因為是用你真氣降住的,離開你的壓制怕能破壺而出。」
袁子恆心道,我說不去吧,這可好,多了個負擔。
洛隱生道:「你先按照我教你的方法運行脈絡試試,說不定罡氣提升後會自動化去。」
袁子恆心道,有靠譜點的老師嗎,我可不想做試驗品。
金烏西墜,山崖邊,微風拂面,翠綠被金色渲染了憔悴,峭壁被山風撫平了宏偉;山雀啼鳴催生了愛慕,野花芬芳凄美了離別。
穆景天心裡充滿了不舍,最近在落雲幫這段時間無疑是自己人生最放鬆最快樂。這段時間他放下了自己出生時候扛起的一切,榮耀,責任,家族等等。身心輕盈,從來沒有這麼放鬆過,彷彿在過一個不一樣的人生,過一個自己夢寐以求的人生,過一個每天逗歡聲笑語的人生,過一個有自己心動女孩的人生。
隨著自己傷勢痊癒,這份責任心逐漸又回到了自己身上,由於種種原因自己和這個紅楠國的貴族女孩永遠不可能走在一起。想著回去后壓抑自己的這份感情,塵封起來當成自己人生一段美好的回憶。但是心裡就是不舍,不捨得離開,不捨得結束,想讓這段記憶的片段能在記憶里更長一些,想對她的容貌記得更清晰一些,想再多記一些她說的隻言片語,想再多聽聽那沁人心扉的笑聲,治癒身心的微笑。打算明天就走,心裡百爪撓心不能自已,獨自一人來這山崖邊欣賞一下夕陽,這也是孟德嬌帶自己過來逛過的地方。
「哎,自己跑這來了,送行宴酒都準備好了。」
又是那聲音,穆景天此刻聽起來眼眶有些濕潤,忙正襟道
「你怎麼知道我到這裡來了?」
「因為我就知道。」孟德嬌努起嘴,神秘的道
「哦,我就想過來看看風景。」
「瞎說,你是捨不得我吧。」
這話說的,把穆景天鬧個大紅臉,沒想到被蓋德嬌一句話鑽心,不知說什麼好。
「一個大男人咋扭扭捏捏的,你打架的那股威風勁呢,咯咯」
「我。。我。。。我。。。」穆景天秒變口吃。
「我猜你喜歡我是吧?」
穆景天的臉更紅了,沒想到蓋德嬌這麼直接的問,雙手不知道往哪裡放,眼睛不知道往哪裡看。過了一小會,似乎感受到孟德嬌炙熱的目光,輕輕的點了點頭。
孟德嬌臉頰上出現了從未出現過的嬌紅,今天只穿了一身普通裙擺,但是在夕陽映射下像極了當新娘時的盛裝,只不過更加耀眼奪目。孟德嬌瀟洒的屢了下頭髮,道:「其實吧,本姑娘也喜歡你。」
穆景天心差點跳了出來,洋溢的幸福似乎充滿了全身,腦中一片空白,一瞬間身體似乎要飄起來般,雖然不知道往後該怎麼辦,但是這種感覺太好了。
穆景天道:「本姑娘是個直爽的性格,有感覺不說出來不行,有想法就要干。我想我既然認定了,我也不管其他的,這次回去我希望你能想辦法來娶我。」
穆景天瞬間想的很多,他又想起了他嚴厲的父親,敬愛的母親,家庭,國家,但是他如何拒絕眼前這個女孩?怎麼忍心去傷害她?有什麼臉面不答應她?堅守了幾十年的信仰瞬間崩塌。
「好,就算雙方家庭不同意,我們就私奔吧。」
孟德嬌瞬時間嬌媚無限,露出了甜意滿滿的微笑,挽住穆景天胳膊給他臉頰一個香吻。
穆景天離開不久,孟德嬌也走了,出來瘋一下是可以的,但是長期不回家就不合適了,現在還得回去怎麼處理家裡邊發火的父親和無奈的哥哥。袁子恆並沒有跟著穆景天離開。他感覺於其待在貴族的深宅大院里吃閑飯,不如開開心心的在落雲幫佔山為王,每天吹牛談天,大快朵頤,自己沒有那些壓在身上的千金重擔,一切開心就好。
當然還要跟著洛隱生修習罡氣,他也擔心體內六合教邪力什麼時候爆發,自己直接瘋掉了。於是每天跟洛隱生打坐運氣,修鍊心中天罡正氣。
因為袁子恆二脈被許霆威強行打開,真氣修行只是似乎引導海入水渠般,很快就修鍊到仙士級別第二層。
但是隨著真氣提升,袁子恆感覺真氣控制越來越不穩定,往往提起來的真氣不受控制的亂竄脈門,彷彿在身體里尋找甚至再躲避著什麼,有時候頂的袁子恆甚至自封了穴道好半天動彈不得。好在袁子恆本身心無雜念,也不急於求成也就沒強行突破。
一日,袁子恆正和幫眾一起用餐,左右卻沒發現鐵柱。往常吃飯鐵柱總是第一個到,最後一個走,今天吃飯竟然沒來,簡直不可思議。
「鐵柱呢,頭一次吃飯看不著他。」
「哦,鐵柱師傅來了,他們要單獨練功,不和我們一起吃。」
「哦,那位高人長的什麼樣啊。」
「哦,是一個穿著黑衣服的老頭,咱也沒見過他的臉,搞的挺神秘的,可能高手都這樣,比較低調,怕一亮身份嚇著咱。」
由於鐵柱高強的武藝,鐵柱這個神秘的師傅在落雲幫一直受到如上賓的待遇,為了方便傳授武藝不僅給了間獨門獨院,甚至吃食都是單獨製作不和幫眾摻和。
袁子恆雖然很想知道這個鐵柱神秘師傅是個什麼樣子,畢竟和自己沒有關係,人家也不願和大家打招呼,自然也不去打擾。雖然十幾歲正是好奇心重的時候,但是長時間的江湖遊盪讓袁子恆卻有著過於成熟的心智。
但當下午袁子恆繼續練功的時候,鐵柱卻主動來找他了。
「袁子,俺師傅想見你。」
「啊,你師傅想見我?為啥?我不認識你師傅。」
「不知道,他就說想見你。」
「你跟他提起我了?」
「是的,還說咱倆一起降屍煞的事了。」
「哦。」
袁子恆心下忐忑,不知道會發生啥事,但是畢竟鐵柱師傅是全幫最敬重的人,自己也想看看,就跟著鐵柱去了。
昏暗的小廳,端坐一人,一身粗布罩袍,灰色罩帽,看不清臉但能看到有些花白的寸胡,臉部的褶皺忽隱忽現,真是顯得異常神秘。
袁子恆叫了聲:「前輩。」
只見那人慢慢抬起頭,露出了一張深沉的國字臉,右邊臉頰還有一道不小的刀疤。
「伸手我瞧瞧。」沒有任何客套,冰冷道。
袁子恆不知道對方為啥要這樣,但是語氣中卻透著一股威嚴,不由的伸手過去。
那人突然伸手抓住袁子恆手,袁子恆只覺一股勁力直透丹田,瞬間引起體內真氣激蕩,過不多時氣海底部的一股無名力量突然迸發出來,將那人的勁力頂了回去,勁力大到直接把手都彈開了。
那人直接對鐵柱道:「你先出去吧,我單獨和你這位小兄弟聊聊。」
鐵柱雖然很詫異師傅對從沒見過面的袁子恆這麼感興趣,但是師令不敢違,乖乖出去了。
那人道:「我不跟你繞彎了,能說說怎麼回事嗎?」
通過剛才這一下,袁子恆也猜到了此人的身份,對方肯定一下就試探出了自己的底,沒必要隱瞞了。於是便坦然了,便將遇到許霆威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但處於對方的戒備,說話的同時已經左顧右盼做好了逃跑的打算,基本事情說完人都已經退到房門口了,畢竟不知道這人要對自己做什麼。
那人沒說話,陷入沉思,沉默相向讓袁子恆特別不舒服,想說點什麼打破這種氣氛。便道:「前輩,可能被許霆威教主誤會了,我當時就是為了保命編了些天命之詞,不曾想教主深信不疑以至於傳我功力,這東西我也不會使用,而且我也沒有你們教那麼高深的信仰。」
那人不僅不慢道:「你覺得許霆威教主如果是那麼好騙的,當年怎麼率領的了十萬教眾?」
此話有點無可辯駁,但是依袁子恆的意思,無理也得說道說道:「可能是許霆威教主受了傷神志不是很清楚了。」
「就看他傳你的功力,不知道他當時有多清醒,你知道嗎,倒傳功力的事情,首先沒有頂級神功做不成,其次傳功的時候兇險無比,上百個穴道如果搞錯了運行順序,那兩個人都得死。」
袁子恆心下一驚,感情那老頭子真是瘋了,當時讓自己冒這麼大風險,或是對信念有種強烈的執著。但是袁子恆無論如何也不想淌這渾水,馬上道:「前輩,晚輩何德何能擔任如此重擔,請您通知教里選出心教主吧,這個我是不能當。」
「乾坤神教和你想的不一樣,這是一個以信仰為主的組織,教主不是你想當就可以當的,許霆威教主只是傳給你了當教主的責任,並沒有讓你擁有當教主的能力。」
「啊?那我可以不當這教主嗎?」
「也不行。」
袁子恆撓了撓頭道:「我怎麼聽不懂呢。」
「你需要成長起來,直到你能真正的擔任教主之位,否則就是辜負了許霆威教主對你的期望,有可能會成為本教眾人之失。」
「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咋就認準我了呢,我和貴教無冤無仇啊。」
「有可能是天命呢。」袁子恆如今聽到這個詞就一哆嗦,下意識的看了那人一眼,發現那人抬起了眼神中竟然有一絲調侃之意。
「好了,我是不會害你的,作為六合教教眾的責任,我相信老教主的決定,我會協助你完成老教主的意志。」
那人接著道:「我是江昭遠,是六合教一名退隱的長老,雖然退隱但是遇到本教重大的事情還是願意幫忙的。」
江昭遠接著道:「前些日子教中消息傳來說教眾於樂清鎮真氣耗盡而仙逝,教主遺體安靜祥且掩蓋枯樹枝,一看就知道是對人散功而去。教眾四下尋找此人,不曾想我路過此處教我徒弟時候,聽說了你降服屍煞的事情,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是不可能有這個能力的,除非他擁有我神教功力,我這才讓我徒弟安排見面一試,果不其然。」
袁子恆道:「果然一些事情是瞞不住。」
江昭遠道:「這個不是偶然,你是不是覺得如果我不路過這就找不到你了?」
「差不多吧。」
「你不要太小看老教主了,你攜帶的是教主玄陰內功,此功如果不正確引導加以控制,會散發常人無法察覺到的陰邪之力。這陰邪之力會被當地的陰物感應到,能起到激活甚至喚醒的作用。你以為那千年屍煞是巧合嗎?」
江昭遠道:「你讓我找到了可能是個巧合,你讓我們教眾找到是一個必然結果,你躲不掉的。你敢跟我打賭嗎,就算我不跟其他教眾說你在這裡,過些日子也會有其他人。」
袁子恆差點驚掉下巴,原來自己根本躲不掉,無論躲在那裡六合教的人順著這個就摸過來了。趕忙道:「原來是這樣,那我以後真不用躲躲藏藏了,不過前輩能別跟我落雲幫的朋友透漏這個嗎。」
「那自然,連我鐵柱我也不會說,不過以後我讓我徒弟多多照顧你。」
「那就先謝前輩啦。」
「這段日子我正好過來教鐵柱些新功夫,你要是不嫌棄我也一併教你一些,希望你能早日成長起來。」
「多謝前輩。」袁子恆心想,既然躲不掉了那就一塊學吧。
吧唧,袁子恆又一個仰面摔。江昭遠開始同時教導鐵柱和袁子恆練功。發現袁子恆武術基礎奇差無比,基本上就是零,沒有練過任何武力方面的東西,甚至連最基本的扎馬式,打挺翻身動作都做不來。
而且袁子恆體質也差,身體瘦弱不堪,雖然精氣神還不錯,但是手無縛雞之力,估計來個普通的嘍啰兵兩下就給打趴下了,弄得江昭遠長吁短嘆有點懷疑老教主的押寶準確性,沒記得老教主有賭博這一嗜好呢,怎麼臨死之前還賭一局。
江昭遠本是巨石國外家高手,此門武術講究強勁體魄,將身體的各項機能發揮出極致,柔韌、反應、肌力控制等,外加一些手段成為近戰中的強者。本身想著為了六合教讓袁子恆提升一下外家功夫,因為很多高手都是內外兼修,像老教主內家外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袁子恆似乎外家功夫一竅不通,而且不像是鐵柱有一股憨勁,對什麼動作都是不辭辛苦的訓練。
袁子恆不同,基礎本身就不好,再訓練起來不是偷懶就是變形,課後還不願意琢磨鞏固,往往今天教的招式第二天就給變了形狀,美其名曰這樣發招更省力,把老頭子氣夠嗆。
過幾日,又一人來找袁子恆,這似乎在他意料之中,畢竟自己地址讓六合教眾知道了,不管誰來自己都不會吃驚。洛隱生似乎很是納悶,本來鐵柱的師傅整天就神秘兮兮的,這下把袁子恆也拉過去,袁子恆就道是相中自己了也想收自己為徒,洛隱生就沒有再過問。
那人也住江昭遠那個院,袁子恆來時正和江昭遠說這話,只見一個瘦高之人身穿黑色斗篷,罩帽是被撩下的,露出稍微捲曲的濃黑的頭髮及慘白的皮膚,這皮膚白的有些不正常,像是常年不接觸陽光似的。鼻樑高挑眼窩深陷有些病態,但是一雙眼睛竟然閃耀著藍光。
他沒有像江昭遠那樣冷漠,而是轉過頭沖袁子恆恭敬的鞠了一躬,給了一個禮貌的微笑。「未來的教主大人,我叫左雲,是您的護法。」
袁子恆忙抱拳道:「有禮了,有禮了,還是別這麼叫我,我不習慣叫我子恆就行。」
左雲道:「教主不用客氣,都是為了教內大義,既然老教主有交代我等自當全力輔佐。」說著單膝跪地就給袁子恆行了個大禮,弄的袁子恆有點無地自容。
左雲道:「那日教主在樂清鎮附近修行養傷,不曾想觸發邪力泄露,引發當地妖魔橫行,是而引來風澗國派兵圍剿。屬下打敗前來的下山虎穆景天回來時,老教主已經完成傳道西去,本為屬下護法失職,卻成就千古美事,恭喜教主,賀喜教主。」
袁子恆心道:「那日原來是你打敗了穆景天啊,好啊夠厲害的。說這麼一通,無非撇清護教主不利的事實啊,只顧在前面打仗了,回去發現後面老家被人偷了。」
袁子恆笑著道:「好說好說,左護法找我有什麼事嗎」
左雲對袁子恆到也十分恭敬,不像是江昭遠上來就一頓質疑等,感覺一開始就認定袁子恆為教主般,對待一個十幾歲的小孩也是言語沒有失禮之處,道:「屬下收到江堂主的消息,便星夜趕來,一方面跟教主報說一下本教最近情況好讓教主儘快操辦教中事務,另一方面怕教主掌握不好老教主的霸道真氣傷到自己,趕來傳授教主一些真氣運行之法。」
袁子恆道:「許教主在臨終確實讓我找你,但是當時我太害怕了就跑了。」
左雲道:「教主不必太自責,您年齡尚且幼小,害怕無可厚非;既然老教主有安排,屬下自當全力以赴。」江昭遠突然在旁邊開口道:「對對,這傢伙是個內家高手,他來教教你」語氣中儘是解脫之色,似乎感覺終於把這瘟神送走了,我可教不了了。
袁子恆臉一紅,便對左雲道:「好,那我們從哪裡開始。」
左雲道:「從屍煞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