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呂阜仝
孫六掃視一圈,身體一軟跌坐在地上
陳濛驚疑的看著孫六,在他與孫六從小到大相處中從未見過他會畫這些奇怪的東西。
壓力逐漸減少,眾人也感覺周圍的邪氣降低了不少
「問題沒有解決,這塊巨型東坡肉把我們的出路擋上了」舒七端詳肉山,順手摘下一塊揣進了兜里
「你揣它是為了省買豬肉的錢嗎,這種肉看起來一點也不好吃」林坎搓了搓手,用嘴輕輕的吹手上的燙傷
「充滿探究精神,是每一個新世紀科技人員所必須具備的精神」
一掃之前的可怕氛圍,現在大肉牆帶來的壓力已經大大減少了,或許是因為那道孫六與崔作非合力畫出的符起了作用
「不然我們往後走走吧,老在這裡待著也不是辦法」白澤提議
「不能所有人都去,我和老易往後走,你們在原地。如果…」崔作非欲言又止
「走吧老崔,大凶之兆…哼!我倒是要看看那是多大的凶兆!」易欣星轉身走去
黑暗中能見度幾乎為零,只能靠兩人的感覺抹黑向前走
「這些小雜碎看著真可口,道行也不錯…」
「嘿嘿…仙兒?這麼多好吃的…,那個陳濛可以留給我不?」
崔作非腳步一滯,扭頭看向易欣星。汗珠滾落至易欣星的下巴處,右手摸在腰間的口袋裡
「你們兩個聽見神明的聲音,還不趕緊跑?」
「哼!神明?一個妖孽禍害還敢自稱神明?」崔作非對著空氣大喊,右手黑氣籠罩一拳砸向地面
一聲脆響和一個小孩的聲音爆炸開來
「他罵我!卧槽他跑了!」
崔作非與易欣星一屁股摔在地上,任由冷風剮蹭兩人的臉也趴在地上不起來
「摔傷著了,媽的」易欣星一聲咒罵
崔作非扶著腰緩緩站起身,右手握拳左手握住右手腕「感覺起來b格十足,沒想到還是個發育不完全的小東西。」
「咱倆是出來了,得想辦法讓那幾個也出來」
「老易,從布陣完畢到現在過去幾個點了?」
「得有一個多點!應該差不多了」
崔先生叼起根煙,遞給老易一根
「劉雨迪不是不讓你抽嗎?藏哪了?」
「藏哪能瞞住她嗎?只不過不在她跟前抽就行」
兩人閑談伴著苦笑,一根煙的時間過去了。崔作非環顧四周,鎖定南邊後向南邊的一顆樹走去
「就是這了,五行缺火,草木旺盛而泛陰,只有離位算是平衡,但還是缺失契機。人為製造結合咱倆布下的五行生剋封布陣。只需我這一個煙頭,陣法便可成型。在如此耗費精力布置這麼個強大的陣法后,我們的贏面應該會大些,但卻還是凶多吉少啊。。。。」崔作非蹲在樹下心想「陪這林坎玩的是什麼遊戲,抓的是什麼妖怪這些人又是什麼來歷。。值不值得信任。。」
「想什麼呢老崔,抓緊吧。」老易催促道
「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孩,一個神出鬼沒瞅著就蔫壞的人。算是有點意思」
崔作非苦笑一聲,將煙頭彈到樹底下。樹枝儘管被雨水泡濕,但也被一個小小的煙頭點著了
五行湊齊,地面樹木叢生,慢慢生長出不屬於這個季節的綠芽,綠芽像是鎖定了什麼似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邊增長邊移動
如扭曲樹精般纏繞住幾坨空氣
崔作非怔了一下,看向那幾根憑空纏繞的樹根
「不對啊,我開眼了啊,這上面明明什麼都沒啊。老易!那邊定住什麼東西了?」
「空。。空氣」易欣星目瞪口呆,難道還有他們開了眼也看不見的東西?
崔作非急忙衝過去查看,易欣星緊隨其後,兩人隔著大約五米謹慎觀察著老樹根。他伸出右手試探性的向前摸索
依舊是黑暗,沒有任何變化,幾人坐在地上大眼瞪小眼
「嗨唉…我現在心情不太好」林坎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怎麼晃也扣不出一點辦法
「坎子,你以前被困想不出辦法的時候不都是一把火先燒一下,總有突破口的嗎」沉默許久的白澤開口問林坎
「心有餘而力不足!因為太過冒失弄丟了很多儲存力量的丸子導致現在我跟普通人的區別就是比普通人力氣大點還能當個打火機」
「力氣大點?點?這個點是一拳干穿大蜘蛛,能扣下來鑲嵌進路面的磚砸大老虎?你可真夠謙虛的」陳濛心中暗想
「你們聽見什麼聲音了嗎?」孫六開口
「啥聲音?沒聽見啊
幾人搖搖頭否定,孫六低下頭嘆道:「可能是我太緊張幻聽了吧」
「我說實話,我家也算是個法門世家,雖然父母沒得早,可留下來的遺產里有幾本書,我沒太當回事也就看了一半,算是個半吊子,平時也沒實戰用過」孫六撓了撓頭繼續道:「書里是關於一些陰陽先生怎麼驅鬼招魂的民間把戲,我天天這麼忙著掙錢攢錢,哪有時間看這些玩意,再說了,我又覺得自己不一定用的上」
「所以我就把書跟我老叔一起葬起來了」
陳濛指了指身後:「這就是你學的?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本事,也藏著掖著不告訴我」
孫六搖搖頭:「不是,這符不是我畫的,是別人畫的,他借我身畫的這個東西。我只學會了開篇的一些自保咒語」
氣氛嚴肅起來,孫六這話的意思是,剛才他被奪舍了?而且這人還會符籙之法,那他的目的是什麼?又為什麼上身畫完符就走了?
孫六平和的笑了一聲,一種不屬於他的柔和男聲:「不必忌憚我,我們將來會見面的」
陳濛像個彈簧似的騰的就站了起來:「你…你誰!」
「留個名字吧,我叫呂阜仝」孫六抬起頭嘴角微微翹起:「陳濛林坎舒老七,這村子的小玩意可不好對付」
「我嘈!嗎的…腦袋好疼,都給我滾遠點!別進我身!」
孫六痛苦的捂住腦袋,一邊哽咽一邊掩面
「神啊,救救我吧,我還需要,我的孩子還需要,賜下塊太歲救救我們一家子吧!」
「大概是那個姓呂的打開個缺口,走後被東西鑽了空子」舒七語氣有些氣憤的說,尤其在說姓呂的時明顯咬牙切齒
舒七從兜里掏出一瓶葯倒出幾粒:「哥們,吃幾顆葯定定魂吧」
孫六接過葯咽了下去,深吸幾口氣后平靜了下來
陳濛抬頭看著面前這些黑暗中的輪廓,一滴滴冷汗從陳濛的額頭滾落下來。
「不對,一切都不對,不對勁,他們…我都沒看清他們的臉和身體,我怎麼如此認定他們就是林坎舒七孫六呢?我這是在哪?這幾個是人是鬼?」
「不對,那之前的閑話怎麼會這麼真實?怎麼一切都如此真實,他們是不是…,如果不是那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虛假的呢?呂阜仝?還是剛開始?又或是我剛踏入村子的時候」
「陳濛,你在那念叨什麼呢?」林坎的聲音從黑暗中傳出打斷了陳濛的胡思亂想
陳濛呼出一口憋了許久的濁氣:「唉,沒什麼,在想怎麼才能出去的方法呢」
「我可真是神經大條,這種時候想些什麼破玩意呢」陳濛心想「怎麼才能出去啊,怎麼才能?」
「陳濛,你在那念叨什麼呢?」舒七的聲音
「陳濛,你在那念叨什麼呢?」孫六的聲音
「陳濛,你在那念叨什麼呢?」白澤的聲音
陳濛下巴微抖,不知所措的看著前方三個黑影
「陳濛?你在那想什麼呢?哼,趕緊醒醒吧,小白玩意都急翻嘎了」呂阜仝的聲音幽幽傳來:「記得啊,欠我個人情」
陳濛像是被閃電打到了一樣身體僵硬右手抽出黑色匕首凌空劃了一道曲線,透明的感覺,陳濛也琢磨不透,像是劍氣一般斬碎了前方的三個黑影
「陳濛醒了,把東西抽出來」舒七雙指撐開陳濛的眼睛
被強行撐開眼睛的陳濛迅速坐了起來,右手握住小黑匕首對著舒七
「幹什麼啊,睡一覺醒來就拿刀指著我」
陳濛環顧四周,雖還是黑暗卻也有些能見度。放下匕首問:「我什麼時候昏過去的?」
「崔先生走不久你就一頭扎進肉山裡,我們可是費了半天勁才把你拔出來的」白澤薅著陳濛的頭髮大呼小叫
「呂阜仝…」陳濛拉開白澤
「誰?呂阜仝?你做夢的男主角啊?」林坎還是嘴裡很少有正經話
陳濛不願意搭理林坎這不正經的勁,站起身問孫六:「你是不是有幾本陰陽先生的書,跟你老叔一起埋起來了?你只學會了點皮毛?」
「你怎麼知道的啊?我沒跟你說過啊」
陳濛深吸一口氣,既然剛剛是假的,那為什麼夢裡的話是真的?或者是,呂阜仝以另一種方式告訴我的?
「聰明啊陳濛!啊,不好意思啊孫六借用你身體嘮嘮嗑。馬上就走」孫六和陳濛勾肩搭背起來
「我叫呂阜仝,一個學道的普通人罷了,歷經三天路程自江西至HLJ只為與各位見上一面,耗費了不少的心血,不過看到你們洋溢著幸福的笑臉,那些苦累不足掛齒」
舒七警惕的盯著面前不同尋常的孫六,林坎倒是滿不在乎,幼稚的驚嘆一句:「什麼!江西到HLJ,這麼遠都能跟孫六連上藍牙,牛b啊」
陳濛嘴角下撇,沒看出有任何幸福的笑容
「實際上接下來的事就已經和各位沒有任何關係了,請看外面那兩位陰陽先生的本事如何吧。」呂阜仝抬手指向後方的肉牆:「這不過是個大子宮,裡面孕育著令人咂舌的新生命,就像我們的旅途一樣,新生,伴隨著離奇」
呂阜仝收起食指,握緊拳頭用力揮出砸向肉牆,碗口大的豁口被白蟲鑽的越來越大,一條條白蟲不受控制的如溪流般湧出,而有些從一開始就擠出來的噁心白蟲,好像有了什麼變化
「別怪我沒提醒過你,陳濛,記住我在夢裡告訴你的信息」呂阜仝陰惻惻的看著陳濛,眼神變換間,陳濛好像能看見呂阜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