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短暫

第338章短暫

『想』。

白水注視著屏幕上的黑羽千影，眯了一下眼睛。

黑羽千影慢慢道：「但是不行。」

這次通話的時候，哪怕陡然聽到很不可思議的事，她也沒有下意識看向周圍，看向自己那不幸英年早逝的丈夫，是自己獨處的。

她側首，看向自己身後的厚重窗帘，坦然道：「你應該有一些疑惑窗帘為什麼那麼厚。」

「因為我不想讓你通過窗景發覺到『我已經不在拉斯維加斯』這件事。」

黑羽千影現在不在阿斯維加斯？那在哪裡？

白水皺起眉。

「前段時間，」黑羽千影提供更精準的時間，「就在我們通訊后，我一直沒有聯繫你們，不只只是覺得你們的關係會有大進展、不想讓不確定因素干擾你們，還因為動物園和酒廠那邊有了新的反應。」

「蜘蛛向上彙報了你們可能奪到了潘多拉的情報，毒蛇的到來，本來令動物園打消了這個懷疑，但最近不知為何，動物園又開始查探這方面的事。」

「現在，我才明白這件奇怪的事是怪盜烏鴉的手筆，為了支開我們。」

她深吸一口氣，「盜一已經去應對了。」

「而組織這邊……」

這句話的後半部分，黑羽千影沒有立刻說出來，但她的眼神直直地注視著白水。

白水道：「和我有關？」

黑羽千影點頭，「你離開組織太久了。」

「對組織的那位首領來說，一兩年而已，在漫長的生命中不算什麼，哪怕他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尾聲，」她冷笑一聲，毫不掩飾自己提及組織首領時的厭惡和反感，又緩和了幾分神色，「但對正常人來說，一兩年有些漫長。」

她抬掌，摁住桌子，直視攝像頭，「梅洛笛遲遲沒有出現，有人開始懷疑他是否出了意外，在尋找他的痕迹。」

白水皺眉。

梅洛笛在組織里的人際關係很簡單，目前出現過的代號組織成員只有貝爾摩德和琴酒，他們都明確地知道梅洛笛沒有發生意外。

而『懷疑他是否出了意外』，是一個偏友向的形容，那會是……

黑羽千影：「FBI。」

是FBI……是FBI？！

白水：「？」

他和FBI有什麼聯繫，為什麼他長久地不出現，FBI會擔心他的安全？

黑羽快斗：「？？」

「你和FBI有什麼關係？」

又想起來，「哦，宮野明美說過你和組織展開過一場對FBI的大型行動。」

黑羽快斗收回聽說后第一時間發出的『FBI沒事吧？』疑問，「FBI沒事。」

從FBI會因為梅洛笛一兩年沒出現便擔憂白水是否出現意外，便可以反推出宮野明美口中的那場行動絕對不是表面中的那麼簡單，白水和FBI也不是全然的組織和警方的敵對關係。

而是合作。

「……我不覺得我會和FBI合作，」白水說出口，對一次性對黑羽千影和黑羽快斗道，「我對警方有一定的包容，但沒有到可以合作的地步。」

黑羽快斗頗為認同：「我也覺得你不會輕鬆和警方合作，」畢竟警方小顧問的經歷的結尾不太好。

他吞下後半句話，換了一個理由，「畢竟你又不是野貓，不會到處碰瓷留情把所有組織都當家。」

黑羽千影則道：「你和FBI不是合作關係，是那個孩子在找你。」

她想了想，「你應該不記得了，是那個和宮野家有些關係的孩子，在組織里的代號是黑麥威士忌。」

宮野明美說過。

「那孩子可是有著『銀色子彈』的稱號，」黑羽千影聳肩，「他好像打算來東京。」

「組織方面已經收到了風聲，打算針對他進行行動，我聽說組織首領打算把你召回去。」

聽說？

白水挑眉，「貝爾摩德？」

黑羽千影頷首，「貝爾摩德。」

她嘆氣，「所以，我和盜一都暫時被絆住了，無法出手參與對付怪盜烏鴉的行動。」

這其實是有些奇怪的。

動物園和酒廠有異動，黑羽千影和黑羽盜一都暫時無法出手，似乎可以說得過去。

但，要死的可是中森青子。

黑羽千影不明白中森青子意味著什麼嗎？不，她明白，她甚至親口說過『青子比我們重要』之類的話。

那她不算太艱難地說出無法出手，便有些……

黑麥威士忌的信息，給黑羽千影增加了一些可信度。

白水思忖著，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黑羽千影卻笑起來，語氣輕鬆，「而且，以我對烏鴉那傢伙的了解，如果我們出手，情況反而更糟糕。」

她深深地看著白水，提示，「別忘了他舉的例子。」

「我們出手，或許正是『朋友給受害者打電話邀請出來玩』。」

又詢問：「如果沒猜錯的話，怪盜烏鴉既然進行清場，那便不止支開了我們，還支開了其他人吧？」

有。

東京的偵探、警方，還有白馬探。

白水頷首。

「那麼，」黑羽千影鬆了一口氣，「怪盜烏鴉構想中的對決便只有你們和他兩方，沒有任何第三方。」

「你們贏，青子生。」

「你們輸……」

白水接話，「青子生。」

只有一種可能。

黑羽千影笑起來，點頭，「命運是可以扭轉的。」

她看著屏幕，用手撫著自己的心口，垂下眼睛，聲音溫和了幾分，「我很理解你們現在的心情。」

「在怪盜烏鴉對盜一做出預言時，我正經歷了你們正在經歷的事，滿心憤怒、不可置信、絕不接受。」

「我可以理解你們。」

感同身受牌。

白水盯著黑羽千影，視線在她臉上的溫和定格了幾秒，「嗯。」

「更重要的是，」黑羽千影露出自信的笑容，「你們可是我兒子，一定會贏。」

「怪盜烏鴉真的非常厲害嗎？對普通人來說是。」

對普通人來說，怪盜烏鴉是開掛一般的存在。

但對黑羽快斗和白水來說呢？

不好意思，大家都是開掛同行。

黑羽千影信心滿滿：「你們一定可以贏。」

「別忘了潘多拉，潘多拉可不是隨隨便便會出現的東西。」

白水盯著她，點頭。

黑羽千影又正色起來，「現在，我來為你們講怪盜烏鴉的詳細信息。」

身為怪盜基德的師弟，怪盜烏鴉當然具有出神入化的易容換裝技巧，性格還有些惡趣味，有時會有意地操控人心。

對這一條信息，黑羽千影提前打預防針，「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你見到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怪盜烏鴉。」

她頗為凝重，「哪怕是我，哪怕是盜一。」

「哪怕是青子。」

這個叮囑，白水已經發給了中森青子，他沒有意見，頷首。

怪盜烏鴉具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但能力是不可控的，也並不是會隨便觸發的，一般兩三年才會觸發一次。

也就是說，在對決中，怪盜烏鴉不會『預知了怪盜基德的下一步行動』。

但，他到底預知見了什麼才會篤定中森青子會死還尚未可知，說不定會從預知中看到一些場景，反推了回來。

對此，黑羽千影的建議是：適當重視。

她詢問：「你們現在還能預知到一些事情嗎？」

不等回答，便又道：「試著努力去預知。」

「如果你們也預知到了未來的場景，便和怪盜烏鴉扯平了一條。」

頓了頓，黑羽千影又補充，「或者找那位小魔女，她可以預言，說不定能窺見幾分未來。」

白水再次頷首。

「動物園那邊交給盜一，組織這邊交給我，」黑羽千影又道，「不過組織對你的態度是友善。」

她放鬆對白水『絕對不可以接近組織成員』的要求，嘆氣，「萬不得已的時刻，你可以藉助組織的力量。」

「我記得上一次悄悄回東京看你的時候，你，」

電腦屏幕上，黑羽千影露出努力回憶的神情，又拍掌，「你當時剛從紐約回來不久，和組織里的傢伙接過頭，啊，想起來了，壽司。」

「我見到你的時候，聞到了你身上有壽司的味道。」

「這很奇怪。」

身上有壽司的味道很奇怪嗎？

對白水來說，很奇怪。

日式的壽司里充滿了白水不會吃的東西，無緣無故，他不會去吃壽司，更不會吃壽司吃到沾染上氣味。

白水皺眉，「壽司？我記下了。」

「當時我很奇怪，」黑羽千影道，「去查了查，查出來你去了米花町5丁目的一家壽司店。」

她捏下巴，「你和一位看起來有些魁梧的傢伙見了面。」

「未成年和成年壯男的搭配有些顯眼，本來你自己一個人去、點餐，店員根本沒有太注意到你，是那位魁梧傢伙坐在你旁邊，店員們才注意到的。」

「對了，是你定的見面地點。」

「是你先到的，而且有位店員說，因為怕那位成年男性是什麼勒索未成年的不良人物，所以額外關注過你們，聽到過你評價過成年男性適合在壽司店當店員之類的話。」

「那位成年男子則回答別再生氣嘲諷他了。」

從這一點，可以推斷出是白水定的見面地點。

白水不記得，更不認識什麼和壽司店很搭的魁梧男人。

說到組織里的魁梧男人，他只能想起一個人：伏特加。

「那個人是不是穿著黑色的西裝、戴著墨鏡？」

黑羽千影搖頭，「不是，是普通裝扮。」

她聳肩，「因為問了太多，我還被發現是你媽咪了呢。」

「唉，明明我那麼年輕，就不能是姐姐嗎？那位店員先生真是不懂事。」

白水：「。」

「你如果想找組織的幫助，可以試著去壽司店，」黑羽千影正色起來，「你說他以後會當店員，我認為這不是簡單的嘲諷。」

又補充，「如果你有其他聯繫組織的渠道，更好。」

「還有FBI，如果他們在三個月內抵達東京，我會告訴你。」

她鄭重提醒：「只是小心，怪盜烏鴉會清場。」

白水再次點頭，他道：「我不要求你們出手，只有一個不情之請。」

黑羽千影的眉頭跳起一瞬間，又立刻壓下，「什麼？」

「我打算讓中森同學搬進黑羽家，」白水委婉說明原因，「我不放心中森同學住中森家。」

不安全。

「快斗會努力說服中森警官，不過大概會遇到一些麻煩，所以請您……」

黑羽千影：「？」

「？？？」

她穩了穩表情，把『同、同居？不可以！媽媽不同意！』咽回去，又和白水對視，勉強從牙縫裡擠出，「好。」

「我會和中森那傢伙好好說的。」

「不過，」她想了想，「既然怪盜烏鴉說三個月，那一定是兩三個月，短期內青子不會出事。」

「這幾天我和中森說吧。」

白水沒意見，「那我今晚先送青子回家。」

他看向攝像頭，非常有禮貌，「那我掛斷了。」

通訊結束。

黑羽千影沒有第一時間動。

她撐著下巴，幽幽嘆氣，「嘖，壞小子，對老媽發這麼大的脾氣。」

電腦桌面的藍色撒出來。

黑羽千影看了一眼，伸著懶腰拉開窗帘，看向窗外的深夜，「哎呀，快十點了呢，快到預約時間了。」

她懶洋洋地撥通電話，「先回來吧，快斗他們要出去了，到時候萬一發現你可就不妙了，會把你當成變態壞蛋的敵視的。」

又反悔，「算了，別回來了，直接去餐廳吧。」

「我又預定了一份青子點的餐哦，現在趕過去剛好好，可以趁熱吃，嘛，四捨五入一下，是難得的家庭聚餐呢。」

電話另一端，傳來一道成年男性的成熟聲音，「我去接你。」

是黑羽盜一。

他帶著笑意，不緊不慢地重複，「變態？你以怪盜烏鴉的身份說了什麼？」

「沒忍住逗了一下嘛，」黑羽千影拉上窗帘，「沒辦法，他對無關人員好冷淡，冷淡到想讓人欺負一下，還用審訊手段耶。」

「真的沒辦法嘛，可惜不是面對面，不然可以吸一下，真可愛~」

她再次伸懶腰，又在椅子上坐下，「不過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好騙，發現疑點了。」

「大概發現了20%—40%。」

沒到一半。

黑羽千影算了算，覺得問題不大：反應哪怕到了80%，有『中森青子會死』在，兩位兒子也不敢放手一搏進行試探。

她想了想，盤算著：「這幾天把那位白馬偵探清理出去。」

「對了，『關西的服部、關東的工藤』都在東京，工藤……先把服部清理出去。」

「他們在，會對付我們，那可就不妙啦。」

語氣非常歡快，歡快到像是邪惡反派。

黑羽盜一無奈失笑，接上黑羽千影剛剛為難停住的話，「工藤新一那邊有新進展。」

「組織已經在查他是否死亡。」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喝了烈酒，短暫地變回了工藤新一。」

「短暫。」

他不緊不慢道：「快斗他們還不知道。」

好像蠻多人不知道怪盜烏鴉就是老爸老媽，和白水快斗一起被忽悠了，乾脆先挑明。

本章二合一，明天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