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啟明星
第362章啟明星
現在,黑羽快斗再回首過去的一些片段,只覺恍然,「怪不得。」
他道:「怪不得老媽的態度會那麼排斥,反應過於激烈了些。」
在說『組織是在奪走她的孩子,是握住小狐狸的爪子把它拽入店鋪里的可恥人類』的觀點時,黑羽千影的態度非常明顯,是有些激烈的排斥和厭惡,排斥到了只要一提到組織成員,眼角眉梢便不可避免地帶上反感。
原來……
黑羽快斗再次看向視角中的紙條,看向寫著路西法原話的那幾段話,說出聲:「原來是心虛啊。」
原來從黑羽千影的角度看,組織是『老闆』,但從另一個角度看,她也是『老闆』。
白水:「。」
他不參與這個話題,把話題重新撥回黑羽快斗只自言自語一下便認定百分百正確的上一個話題,「全都對?」
面對污衊,白水發現自己居然已經習以為常了,他條理清晰地一條條反駁。
「我沒有情緒低落,只是性格冷淡,偏向不活潑。」
「我不厭食,不吃味道濃烈、不吃生食、不吃肉鬆之類食物的原因很簡單,你肯定已經推測出來了,和我父母去世的事件有關,」他澄清,「但不是『心理陰影』、『打擊過大』這種理由,而是……」
不吃生食很好解釋,見過啄木鳥盛宴,能坦然自若面不改色吃生食的才是令人側目的存在。
不吃氣味濃烈和肉鬆類食物則是因為,「我當時有段長時間不飲食的經歷。」
白水道:「人體長期不進食,只補充少量的水分,短時間內是可以活下來的,但三至五天不進食,再吃食物的時候,哪怕只是一盒牛奶、一杯溫水,也會覺得腥到身體控制不住地反胃。」
醫生的醫囑也是盡量清淡飲食,再加上警犬過分敏銳的嗅覺,白水便在漫長的歲月里自然而然地養成了不吃味道濃烈食物的習慣。
他又道:「不吃肉鬆類食物是因為它讓我想起了雪。」
「為人孤僻是因為習慣了不與人交流。潔癖確實和啄木鳥有關,見過了啄木鳥案件的現場,我不太可以接受髒兮兮的東西。追蹤罪犯是追蹤站長留下的習慣,站長死亡后我,」
白水頓了頓,「我沒有其他想做的事,便保留了習慣。」
以及:「你是認為我在幼時見到父母慘死的場景,又遭遇連環殺人犯,還在柜子里待了幾天,留下了心理陰影,所以才有各種怪癖吧?」
「……還因此認為我有自毀傾向。」
黑羽快斗沒有直接說觀點,只適當停頓著道:「在當時你的視角看來,不是父母被啄木鳥……而且在現場的柜子里待那麼久,又沒有食物,只有自己的傷口,想要活下來……」
在不進食的情況下,人類可以活一周左右,在不飲水的情況下,人類可以堅持三天左右,這是正常成年人可以堅持的天數,孩子可以堅持的天數只會更少。
還是孩子的白水要在沒有任何食物飲水的上鎖柜子中活下來,很難,幾乎只有一種辦法,那便是接受站長留下的生存指導。
在這種情況下倖存,有心理陰影和各種怪癖,很正常。
黑羽快斗真的覺得白水很正常,甚至正常到他有些鬆了一口氣:沒有真的成長為站長那樣的傢伙,實在是太棒了。
白水從黑羽快斗適當停頓的話中聽出來了,他用指節叩住紙條,頓了頓,才道:「抱歉,是我的錯,我沒有太詳細說明過當時的情況。」
「我活下來,不是接受了站長的提議,而是找到了水資源,」他無聲輕叩著紙條,「那裡是一個冰雪的世界,柜子是貼牆而立的,製作者是一位不耐煩的人,再加上歲月的痕迹,頂部的角部有縫隙和融化的雪,只要耐心足夠,便可以獲得一定量的水。」
只是很艱難,也太少了,其實連人體基本的需水量都滿足不了,只能推遲幾分死亡時間。
但在白水死亡前,警方趕到了。
「抱歉,」白水再次道歉,「沒有詳細說明,讓你產生了誤會,是我的錯。」
他不緊不慢地踱著指節,又補充,「你不會因此覺得我有自毀傾向吧?」
「沒有。」
「我不重視生命,但也不輕視,不會輕易自毀的,請放心。」
黑羽快斗:「哈?」
他從新獲得的消息中反應了幾下,立刻抓住重點,「『輕易』?那就是會不輕易咯?」
「我不是因為這一點認為你有自毀傾向的,或者說,不只是因為這一點,而是,」
而是很多很多點。
「你不太重視自己的生命,我認同這一點,」黑羽快斗道,「你還記得第一次見面,你說了什麼嗎?」
「友情提示,『你可以不存在』。」
「任何一個有求生欲的人,都無法毫不猶豫地以誠懇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吧?」
這一點,白水可以解釋。
「你是受害者,」他道,「對你來說是無妄之災,無緣無故發現身體里……」
黑羽快鬥打斷,「你也是。」
他非常嚴謹,「那是你第三次醒來,你根本沒有徹底調查清楚真相吧?也只對自己為什麼來到這裡有一點點的猜測,自己都不百分百確定,更不是主動的。」
所以,「你也是受害者啊。」
「不要說一個是身體被占、一個佔了他人的身體,哪怕是受害者也是不同的這種話。」
黑羽快斗道:「一個有求生欲的人,哪怕遇到自己不佔據道德高地的情況,也會想要活下來,而不是像你一樣,幾乎毫不猶豫地再次去死。」
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和老爸老媽的事件一樣,你還有一個事件沒有詳細地告訴我,你死亡的經過。」
他提醒:「這次見面,你說你是死而復生。」
「那你死亡的具體經過是什麼?」
關於自己的死亡,白水只簡單地一筆帶過,黑羽快斗沒有太追問過,他在此刻認真詢問:「你敢把具體經過告訴我嗎?不帶任何語言藝術加工和簡略得當,不帶任何個人色彩,只說事實。」
白水的死亡經過很簡單,是在『採風』過程中。
兇手發現了他。
那位兇手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性,是一位『復仇者』,他殺人的理由很簡單:為心愛的人復仇,殺了那名被判了幾年周末刑的死者。
為此,兇手做了很多、很多的準備,從殺人到拋屍安排得明明白白,甚至提前把初中的孩子安排出去,提前找人偽造了不在場證明。
這會是一場完美殺人。
但是出乎白水的意料,在真正開始時,兇手拋棄了一切的提前準備,幾乎完全憑藉本能地進行復仇,並在緊緊咬緊牙齒抹去臉上熱汗和淚水時發現了兇案現場的第三方。
兇手當然要滅口了。
白水不太重視生命,但也不輕視生命,當然會反抗。
只是……
兇手沒用上的提前準備很充足,也相當果斷,時間是深夜,地點是偏僻地方,簡直天時地利人和。
白水認真判斷過:兇手水平很令人欣慰,如無意外,自己會死。
於是,在簡單的思索后,他接受了。
如果是一位隨隨便便揣把槍進便利店進行零元購的傢伙,白水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但兇手準備很周全,實力很出色,很認真地想要殺死他。
那便是可以接受的事了。
黑羽快斗:「所以?」
所以,白水卸掉了格擋,接受了屬於自己的命運。
……
「忽略不值得在意的事,你有沒有發現一個重點,」白水低頭,認真看向紙條,覺得這紙條真是張紙條,「我贊同小泉紅子的觀點,你是一顆耀眼的星星。」
「是這個世界上,最璀璨耀眼的啟明星。」
還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