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胸膛
這樣的話語,無異於是在赤裸裸地表達著蕭硯臨的愛意。
顧白榆哪怕是在上一輩子,蕭若雲對她最上心的時候,也沒聽過這樣直白的話語。
對於曾經的她來講,這樣的話或許太過出格,可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錯過太多,現在當她終於找到了對的人,耳朵聽著這樣滿含情誼的告白,她只覺得一種從未有過的心動,在腦內蔓延。
就像是一顆種子,瞧瞧在心裡發了芽。
而蕭硯臨從說完那句話之後,目光也一直沒有離開過顧白榆,他何嘗不緊張?
最中意的人,夢寐以求的賢妻,她值得這世界上一切最好的對待。
倘若此刻有人在一旁看著,那會是一副有些滑稽的畫面,兩個人緊緊相望,卻相對無言。
可是對於身處其中的兩人來說,對方眼中真摯的情誼,就是最好的語言。
最後是顧白榆萬般不舍地打破了沉默的護望,因為她看到了蕭硯臨正在流血的手臂。
而這一次,蕭硯臨終於如願以償,享受到了顧白榆親自為他包紮的待遇。
血流的太多,染紅了衣裳,蕭硯臨站起身來,脫下了鎧甲。
男人精壯結實的胸膛和手臂,哪怕是隔著一層裡衣,也能看到流暢的肌肉線條。
顧白榆不自覺地紅了臉,偷偷別過臉去,卻聽到蕭硯臨的一聲輕笑。
「我不脫裡衣,沒關係......榆兒。」
顧白榆覺得自己小看了蕭硯臨對她的影響,這一聲輕輕的「榆兒」,簡直比方才那一番告白還要讓她心動。
「你,你怎麼這樣喚我。」
「不可以嗎?我比你年長十二歲,不能喚你榆兒?還是說你更想讓我提前叫你夫......」
顧白榆急得用手去捂住他的嘴唇,生怕他說出那個詞。
微微帶著汗意的手心和蕭硯臨乾燥的唇相貼,讓兩個人心裡都劃過一絲電流。
顧白榆急忙收回手:「成親之前不許!」
「不許什麼?」蕭硯臨笑著問她。
「不許......不許說那個羞人的稱呼!」
她今天已經心動太多回,不能再給予心臟更多的刺激了。
蕭硯臨見好就收,低頭看著連脖頸都紅了的顧白榆為他包紮。
那紗布太長,顧白榆繞了半天,抬起頭對蕭硯臨道:「你拿一下桌上的剪刀給我。」
那剪刀在顧白榆身後的桌子上,蕭硯臨手長,夠得到,只是不可避免地要將人整個攏在懷裡。
屬於成年男人的極具侵略意味的氣息撲面而來,讓顧白榆不知所措。
她幾乎能感覺到那只有力的臂膀要碰到自己的後背了,只能盡量往前靠。
可這樣一來,卻直直撲進了蕭硯臨的懷裡。
手臂挨上了那壯碩的胸膛,劇烈的心跳聲砰然而至,讓顧白榆直接愣在了他懷中。
隔著裡衣接觸的地方,心跳劇烈到無法忽視,顧白榆仰起頭來,盯著蕭硯臨的面龐。
只見蕭硯臨神色鎮定,拿過剪刀放到她空閑的手裡。
「剪吧。」
顧白榆恍恍惚惚剪斷了多餘的紗布,直到蕭硯臨起身拿了一件外套穿上,她才回過神來。
她望著步伐沉穩的蕭硯臨,終於明白了一件事。
原來在她因為兩個人的接觸而怦然心動的時候,蕭硯臨並不像她想象的那麼鎮定。
原來他也和自己一樣,會緊張到心臟不受控制,原來他也......
和她一樣心動。
包紮過後,顧白榆站起身來,雖然有些捨不得,可是現在天色晚了,她再不回去就不合規矩了。
雖然她在蕭硯臨面前,已經破了太多規矩。
蕭硯臨也同樣明白,心中雖然不舍,卻也知道還不到可以放肆的時候,把人送出了鎮北侯府。
這次他仍舊是堅持自己騎在馬背之上,護著顧白榆的馬車將人送到丞相府門口。
在門口張望的顧家兩位長輩,看到蕭硯臨親自把人送回來,而且沒有同乘一輛馬車,也是暗暗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鎮北侯是個守規矩的。
下了馬車,蕭硯臨向兩位長輩行禮,幾句寒暄之後便離去了。
顧夫人看著顧白榆下了馬車,突然被嚇了一跳。
「榆兒,你生病了?臉怎麼那麼紅?」
顧白榆張了張口,不知如何回答。
有些事情,只能說後勁太足。
她今日本想讓蕭硯臨一起同乘馬車的,結果自己上了馬車之後,回憶今日的種種,只覺得臉上的熱度根本降不下去!
還好蕭硯臨沒有同乘馬車,否則真是丟死人了!
顧夫人看了她兩眼,也瞧出些門道來,當即用帕子捂住了嘴,低低笑了起來。
顧白榆越發羞了,倉惶給他們行了禮,就匆匆回房。
甚至在路上遇到顧阮阮,都沒怎麼打招呼,只微微點頭就進了房間。
因此也沒看到顧阮阮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恨意。
顧阮阮瞧得清清楚楚,顧白榆那副春心浮動的樣子,定是又在鎮北侯府發生了什麼,說不定是鎮北侯哄了她開心。
而今日一整天,她眼睜睜看著家中賓客絡繹不絕,禮物一樣樣的往府里送,都是因為蕭硯臨立了功,前來道喜和巴結的!
言語之中更是稱讚顧丞相養了個好女兒,得到陛下親口稱讚!
這讓顧阮阮嫉妒的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曾幾何時,被人提起相府兩個女兒,都說大女兒賢良知禮,二女兒活潑可愛,可現在呢?這些人眼裡哪裡還有她?!
又想到顧白榆與蕭硯臨心意相通,而蕭若雲呢?
從哪日簽完協議,再也沒了音訊,她命人送去書信,問他聘禮之事,也是石沉大海......
顧阮阮與顧白榆之間巨大的落差,怎麼能讓她不恨?!
她氣得面色都扭曲了。
站在暗處的教習嬤嬤把這一切看在眼裡,輕輕勾起了嘴角。
這幾日她與顧阮阮相處不錯,顧阮阮對二皇子印象也不錯,現在正逢顧阮阮受挫,是時候進行下一步了。
「二小姐,馬上就要用晚膳了,您怎麼還在這兒?」
顧阮阮收起了臉上的情緒,「我不餓。」
嬤嬤輕笑一聲,說道:「那怎麼行,過幾日就是你與蕭家二公子大婚之日了,到時候新娘子憔悴不堪,可如何是好?」
顧阮阮自嘲一笑:「什麼大婚?什麼新娘子?風光都是那個嫡女的,我不過是是個妾室罷了,就算有聖旨,也只是給人做小。」
那嬤嬤一副心疼的樣子:「二小姐怎麼能這麼說?可是擔心大婚之日嫁妝胎薄,丟了面子?」
「嬤嬤說笑了,我哪裡有什麼嫁妝?嫁妝都是父母的東西,他們不給,我就只能孤身出嫁了。」
只盼著蕭若雲哥哥,可以將聘禮給厚些,讓她挽回幾分薄面。
然而嬤嬤的下一句話,卻殘忍地打破了她的幻想:「這可怎麼行呢?沒有嫁妝,蕭家二少爺也不會給聘禮的,到時候二小姐怕是......」
她用同情的目光看了顧阮阮一眼,又捂著嘴輕輕嘆了口氣,似乎是十分不忍。
而顧阮阮也因為她的話臉色慘白。
那嬤嬤見顧阮阮已經有些六神無主,慌亂起來,才慢悠悠開口道:「不過二小姐也不必擔心,若二小姐願意聽老奴一句,也不是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