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契機7
天依從議政廳回到馬場,阿諛早就在馬廄等著她。
「什麼情況?」阿諛首先問。
「十七名士兵被殺,不知道是誰幹的。」天依挨個檢查馬匹,「這馬都有數量吧?」
阿諛點點頭。「你不是可以知道嗎?」阿諛盯著天依看,「只是你不關心!」
「對,我可不會為了給她查出殺手動用魚鱗記憶!」天依停下來,望了一眼遠處廣闊的馬場,「這裡是我們唯一能看得到的東西,告訴殺手團,一定要小心。」天依轉身走了幾步,又轉過身體站在阿諛面前,「務必通知到每個人。」
阿諛跟在後面說:「人族的錢到了,過幾天他們會有人來提貨。」
天依點點頭問,「誰來?」
「一個叫夏彌的,現在是王軍首領。」
十七名暗衛還在新丘野中,他們十分得意昨天的成就,但有一個人並不贊同。枯卬。
枯卬在執行多次任務中得出一個結論,不處理人命案的原因有兩個,第一對方已經知道兇手了,第二,對方有辦法知道兇手。
枯卬煩悶的呆在大街上,他打量著新丘野街上的熱鬧,各個族群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他烏黑的眼睛謹慎而警覺,盯著這大街上的人,讓他回憶起從前的日子。
「讓我看看你的能力,既然宰負看中你!」這是石桑挑選枯卬時說的話。
枯卬大口喝了一碗紅果汁,被這獨特的顏色和氣味吸引。他回頭,正想問店主,這是什麼時,看到了一堆人聚在一起哭哭啼啼。
店主正圍在旁邊安然落淚。枯卬掏出錢在手裡把玩,站起來,也湊過去。
店主回身看了一眼桌上,枯卬遞過來錢,笑著問:「發生什麼了?」
店主笑著收過錢,「兒子死了!」
「死了!」枯卬故作驚訝,「怎麼死的?」
「不知道,抬出來的時候就是死了。只能告別,之後要變成屍魔!」店主說著轉身離開了。
枯卬還站在那裡,「怎麼死的?」
一個正在哭泣的女人立馬站起來,哭花的臉和疲倦堅毅的眼神,「脖子上有刀傷,有人告訴我,是被人暗傷的。被人在晚上悄悄殺了!真是可恥!」女人立刻蹲下去,再次抹眼淚。
「你哭什麼?」枯卬疑惑了,怎麼會有可恥的言論出來。
「我再也沒有孩子能給他們了,我成了一個無用之人。以前前途光明,現在毫無作用,又變成了無用的流民……」
接下去就是大家聚眾的哀嘆,枯卬對這樣的情緒並不理解,也不感興趣。他坐回位置上,店主上前找給了枯卬一些金珠。
「還要一碗,那個紅色的,叫什麼?」枯卬問。
「紅果湯!」店主咧嘴笑了一下,「這可是愛情的味道。」
「難怪這麼好喝!」枯卬敷衍地回答,他對愛情沒概念。看著店主又盛了一碗端過來,枯卬的眼光還停留在聚眾哭泣的女人那裡。
「別看了,他們這些人你永遠搞不懂。我也以為她們是為了死去的親人而哭泣,原來不是。知道為什麼叫愛情的味道嗎?」店主故作神秘地問,笑著自問自答,「源京大人求愛貝蘿大人失敗,這些紅果就變成了你嘴裡的湯。」店主神秘的我說。
枯卬撇撇嘴依舊盯著哭泣的女人問,「是因為暗女嗎?」他問。
店家諱莫如深地點點頭,「女人做王,不知道怎麼,總能激起別的女人們強烈無悔的支持。」
「女人?」枯卬反問。「你是雀鷹族的?」
店主摘下帽子,露出一邊白色毛髮,另一半明顯是被人拔掉了。「你看不上巫族啊!」店主打趣的問。
眾所周知,巫族之人不太有為民族大義犧牲的時刻。
「我可不想捲入這種事中。」店主再次戴上帽子。
「怎麼弄的?」
「沒得選擇,讓我們去了幾百個兄弟,只有我活下來了。我動手殺了保護我的兄弟,把他的屍體蓋在我身上才逃過一劫。他們,他們需要雀鷹族頭上的毛邀功。殺了十個以上的雀鷹族可以拿到很多錢。」店主越說越氣憤,「不是別人,是自己族人的內亂,我看這地方也差不多了。」
「我聽說龍揚州已消失,久世,童鬼也都死了!」枯卬說。
「我也聽到了傳言。」店主一聲冷笑,他看向還在哭泣的女人,坐下來盯著枯卬,「在任何族群,有權勢的人都喜歡干一些反叛的事來炫耀自己的權勢。需要很多紅果,熬出一道濃湯,不是一個果子,是很多個,其中有爛的好的。不管什麼,都丟進去,你也並嘗不出來。沒有拒絕的權力,一旦拒絕就是絞死。」
「絞死!」枯卬感嘆了一下,他很熟悉。
「因為犯錯。」店主看著枯卬又喝完一大碗紅果,他站起來不再說話。
枯卬征征地在街上走,店主的這番話讓他有點兒不安。他回到隱蔽的屋子裡,一個同伴也隨後進來,四處張望確保安全。
「今晚在哪裡?」對方問。
「取消!」
「什麼?」對方盯著枯卬,不敢相信。
「如果不想死,今晚行動取消。」枯卬說。
「我去通知。」對方低頭,順從地退出去。
經過剛剛那一番鬧劇,枯卬知道,他們需要沉住氣。權勢者!枯卬準備明日自己單獨行動。普通士兵只會讓族群難過,權勢之人的死亡,才能讓王族動心。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他要好好想想。
另一個同伴接著進入屋內,按照約定的方式,他們只告訴枯卬自己探聽到的消息,然後消失。有專門的人會再傳遞消息,是一起行動還是分散打探消息。
來人直接站著說:
「天依掌管馬場,殺手團的人跟新丘野內部有矛盾;天依最信任的人是身邊那個隨行,叫阿諛;過兩天夏彌會來馬場提貨。」
說完,對方就走了。
雙方都看不到對方的臉,只知道去既定的地點彙報情況。
不多久,另一個人出現,以同樣的方式說:
「玉枳在新丘野,加入暗女的王室成員中;帝劍不贊同戰爭,跟暗女有分歧。」
枯卬躲在黑暗處,整合著這些零散的消息。沒有十分有用的,他聽到戰爭時,也就明白該怎麼讓暗女動用巫術了。他摸著祁陽給他的玉石,是時候找源京了。
他決定睡一覺,明天定計劃實施,就能有結果。
一夜太平!
暗女找來源京,帝劍。在來王宮的路上,兩人就交談過了。
「跟你預料的不一致啊。」帝劍打趣說,「你想想該怎麼回王上的話。」
「我早就有結論了。」源京笑著說。
兩人一來到王宮,暗女早已在議政廳等著。暗女正出神想著什麼事,兩人入內了,她還未察覺。
源京咳嗽了一聲,暗女回過神看著兩人。
「打斷你的……」源京帶著愧疚說。
「什麼都沒發生,昨晚。」暗女平靜地說。
「這是好事。」帝劍附和著說。
「有任何結論嗎?」暗女問。
「沒有!」源京搖頭,「十七個士兵,找不到兇手。領頭的是個聰明人。」源京再次說了一遍。
「我接到消息,聽到有人抱怨街上女人的啼哭聲,已經影響別人的正常生活了。你們知道怎麼回事嗎?」暗女問。
兩人搖頭。
「她們恨自己只有一個孩子,否則就能多為王宮做些事。因為這個哭泣。」暗女感嘆著。
帝劍輕聲笑了出來,「流民得到庇護,必然效忠。」
「而男人們就不一樣了,他們十分厭煩這種無聊的忠心,他們正在準備食物,馬場那裡要接待人族,就能趁機賺一筆。來提貨,馬。」暗女遲疑著說。
「有什麼問題嗎?」帝劍問。
「我以為我能建立一個完全不同的族群,問題出在哪裡?」暗女盯著兩人問。「問題出在哪裡?」
兩人面無表情的看著暗女,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是了,是屍魔!」暗女咧嘴一笑,從王座上站起來,「那就沒什麼問題了。哪怕族群內聲音不一致,我也依舊最信任屍魔,他們直接接收來自我的命令,就像異族的那群……」
暗女停下來望著帝劍和源京,似乎恍然大悟。
兩人不明所以的看著暗女。
「是白山峽!」暗女驚訝地說,「是白山峽的人。」
「您指的是魚族還是人族?」帝劍問。
「人族。」暗女輕聲說,極其失望,「他知道我的弱點,他知道!現在要動手了。」
帝劍才突然明白過來,「你瘋了!你讓赤顏知道了?」
「就算他不知道,也有能力壓制我。現在就不確定了!」暗女喃喃的憤恨說,「我要試一下。」
暗女轉身消失在一團黑霧中。
白山峽王宮內,赤顏正在跟人肉搏,他習慣用這種原始的蠻力,痛快,能讓身體疲倦。不知為何,做王的唯一缺點就是,經常失眠。而他並不喜歡讓陌生的女人爬上自己的床。需要借住肉搏,讓人疲累,才能一下倒頭睡過去。
暗女猛地出現,定住了所有人。她背上的反噬到了脖子上。室內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你怎麼?」赤顏裸露著上半身笑著問暗女,一點兒都不吃驚。
暗女抽出赤顏背上的龍雕冰劍,「來,用這個來跟我對抗。」
暗女把劍給赤顏,對方只是接過劍,然後劍身消失。赤顏自己也有些意外,自己竟然能跟冰劍融為一體。
「我不想傷你,你走吧。」赤顏說著,擦擦手裡的汗。
暗女猛地發動攻擊,身體像重鎚般砸過來,嵐猛地出現,一腳踢開暗女。赤顏轉身,暗女身上的反噬早已蔓延到臉上。
「你需要休息。」赤顏說。
他走近暗女,嵐的一腳威力不小。她腦袋昏昏沉沉,加上反噬,竟沒力氣反抗,像是回到了上一次……赤顏抱著她來到了自己的房間。暗女不甘心沉睡,但腦袋不聽話,睡前還聽到嵐跟赤顏的對話。
「這個能治嗎?」嵐問。
「可以的,不用巫術就能。」
「那怎麼可能。」
「以後我會保護她,我會娶她……」
一股暖流沁入暗女心裡,她慢慢睡過去,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