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綜美劇(三)
如果你要將每個派對舉辦的名目都找出來,然後將它們列個表排列一下的話,你會愕然發現舉辦這些派對的名目都可笑又荒誕。
有些派對甚至是連名目都沒有,就廣發邀請函,然後一群人就蜂擁而至。
你參加了一百個派對,甚至可能連主辦人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這比起酒宴要好的多。
畢竟在酒宴上,你想喝杯酒還得相處各種祝酒的理由。巧立名目。從總統的健康到隔海相望的英女王所養的狗——天曉得他們知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養狗。
而艾爾今晚要參加的這個派對,一定是這一整年裡瘋狂的。
如果可以,他壓根就不想將亞麗克西斯帶到那個派對上。如果說有恰克`拜斯的派對是場瘋狂盛宴,而再加上艾爾`克萊斯基,那麼不用等天亮,就可以讓緋聞女孩將這兩位有錢的少爺們與他們兩人懷中女孩的照片登上自己的博客了。
但是對這位「緋聞女孩」而言,「她」最近可不好過。那句在她網站後台上的流言,讓「她」這些日子都寢食難安。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兩個人正在試衣服。
準確來說,是艾爾在陪著那位「元兇」在試衣服。
那些美麗的裙子,或長或短,各種材質,各種顏色,每一條洋裙都在亞麗克西斯的容貌下變得黯淡無光。
「亞麗,為什麼你不隨便選一條?」
艾爾終於死心的在一旁給出了個完全稱不上好的建議。
「親愛的,你就隨便選一條吧。」
亞麗克西斯抱著裙子,沖著艾爾甜甜一笑。
後者受不了的捂著額頭,誇張的倒在了沙發上。
「拜託甜心,」他無可奈何的抱怨道,「無論什麼衣服在你光輝燦爛的容貌下都變得黯然失色——是的,不如就這件吧。」
亞麗克西斯將手上的那條剛到膝蓋的紅色裙子丟到了一邊,從女傭的手上拿起一條白色的長裙。
「我喜歡這條。」
「說真的,我特別喜歡你的小腿,不過……」
艾爾遺憾的看著這條裙擺估計要到亞麗克西斯腳踝的白色長裙,嘆了口氣。
「是的,我想小愛德華`凱斯提斯先生,一定非常非常中意我親愛的妹妹穿這條裙子去和他參加派對。」
「那就這條吧。」
聽到亞麗克西斯輕飄飄用一句話結束了這長達一個小時的選衣地獄后,艾爾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喝了口黑咖啡,將心中莫名的不爽全部用著地獄般的黑色液體沖刷乾淨,隨後精神百倍的說道:「我去換身衣服。」
艾爾所謂的換身衣服,就是去和年輕的女傭們調**,然後在女管家憤怒的注視下沖著她耍賴的一笑,隨後再跑去客廳,泛著本《追憶逝水年華》,然後在發困前總算等到了自己的妹妹換好衣服,打理完髮型,然後畫好漂亮的妝,施施然的從樓梯上踩著吉米`周的高跟鞋走下來。
「甜心,你還真是正裝亮相。」
艾爾說了一句褒貶難辨的話后,親手將自己的妹妹交給了準時來敲門的愛德華`凱斯提斯。
「我最好的朋友,」艾爾對愛德華叮囑道,「照顧好我的小妹妹,將她從一群比瘋人院里的患者們還可怕的人手裡保護好。」
「我會的。」
等了這麼多年才好不容易突破防線,得到了和亞麗克西斯約會機會的愛德華,自然是會一口答應下來。
那派對無聊透頂。
亞麗克西斯和愛德華兩個人躲在天台上,看著下放的燈紅酒綠。兩個人手上各自拿著一杯剛剛愛德華從下面的派對里找來的雞尾酒,無話可說。
愛德華在心中默念著「找點話題,找點話題」,但是卻沒有勇氣張開口,先對亞麗克西斯說些什麼。
愛德華絕望的想到:「見鬼的,你就像是個從來沒有和女孩子約會過的毛頭小子。」
隨即,他又想到,他還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和哪個女孩子約會過。
或許有,但是他滿腦子想著的只有亞麗克西斯,除了她以外,那些坐在他對面的女孩子,別說她們講過什麼話了,就連她們的名字和長相他都回憶不了。
「艾德,我是說——」
亞麗克西斯看著下方的燈光,遠遠地傳來喧鬧的音樂和絕對聽不出來是什麼內容的人聲,開口說起了一些無關的話題。
「這是你今天的第一杯酒?」
愛德華看了看手上的酒杯,杯中的酒的分量毫無變化。
「是的,沒錯。」
他說了實話。
在派對上不喝酒,這就和禁酒令真能把酒禁掉一樣荒誕不羈。
「我的優等生男孩。」
亞麗克西斯走上前,將手上的酒杯丟到身後,拉住愛德華的襯衫衣領。
「我們去兜兜風吧。」
她的指尖撫平愛德華的衣領,而後者彷彿將畢生的勇氣都揮灑了出來一般,左手抓住亞麗克西斯的右手。
「我們走。」
愛德華再一次無比慶幸自己開了最好的跑車出來。
在派對上,艾爾`克萊斯基與恰克`拜斯兩個人身邊永遠圍著最多的女孩子,她們蜂擁而至,為了一夜**和可能隨之到來的夢幻未來而計謀百出。
艾爾與恰克兩人從來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人,他們各有各的生活,可這不妨礙他們兩個人互相認識——甚至是發展了一段只能用「惡棍」和「臭味相投」來作為標籤的友誼。
就在此時,艾爾見到了穿著白裙的亞麗克西斯,被愛德華拉著手,臉上帶著無拘無束的笑容與他偷偷溜出派對的場面。
他看看恰克`拜斯,後者朝著他眨眨眼睛。
「她可真是漂亮。」
恰克輕聲讚美。
「你的妹妹。」
「是的,克萊斯基家典型的容貌。」艾爾聳聳肩,和恰克兩人一起大笑出聲。
亞麗克西斯可是有著能讓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的笑容。
誰不知道,雖然艾爾長得英俊非凡,可卻是珊卓拉帶來的繼子?
克萊斯基家的全部產業,他能得到的部分雖然單獨擺出來,那是可怕到了極點的數目,但是與亞麗克西斯能得到的部分相比,卻連她的零頭也比不上。
而愛德華`凱斯提斯,可是克萊斯基先生內定了的女婿。自然,亞麗克西斯也是凱斯提斯家內定的妻子。
這段婚姻在兩個人十歲之後,就已經變成了公認的事實了。
似乎他們都對這段既定的婚姻感覺不錯。
至於旁人和當事人怎麼想,又有誰會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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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麗克西斯與愛德華兩個人穩定約會了幾個月,一起去各種有趣的地方逛逛,再一起在合適的時間回家。
他們相處的時間和感情的進度,既不會惹來女控父親的反感也不會招來旁人的閑話。
而當愛德華親到了亞麗克西斯后,他之後的幾天過的都如墜雲中。
「夥計,」艾爾一副看不下去了的崩潰表情,「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艾爾`克萊斯基的『最好的朋友』,你純潔的就好像是來自哪兒?——天堂?」
「我、我不知道。」
對而愛德華而言,當他與亞麗克西斯在一起時,他便覺得心頭飛過百之蝴蝶。
「祝你好運。」
艾爾拍拍愛德華的肩膀,祝福他。
畢竟這個克萊斯基家的女人,只要流著這個家的血的女人,都比地獄還糟糕。
——可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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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德華`凱斯提斯的興趣諸多,卻對潮流沒有任何敏感度。
謝天謝地,他們家有專門的工作人員負責凱斯提斯一家的衣著不會落到潮流後頭,而顯然,最需要這個的只有凱斯提斯夫人,愛德華和他的父親喬納森——愛德華的祖父也同樣名為愛德華——只需要在各種場合搭配不同款的西裝和燕尾服就可以了。
而亞麗克西斯——比起派對、酗酒、吸毒、濫|交種種之類的時下年輕人所要面對的問題,她更喜歡追著自己所中意的劇團全世界的飛去看演出,或者是在陽光好的時候,坐在花園的長椅上看著書。
感謝上帝,她遇見了有相同的興趣愛好的愛德華。
艾爾在私下裡,對自己的母親珊卓拉抱怨道:「我可從來不知道我身邊還有這麼兩位比起流行樂更追捧古典樂的人。」
珊卓拉則有些責怪的望著他,卻在安撫著自己的兒子。
「為什麼艾爾你不清楚自己的朋友的喜好呢?」
「我只知道,他全部的熱情和迷戀都給了我的妹妹。」
說起「妹妹」這個詞語的時候,艾爾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珊卓拉伸出手來,撫平了艾爾皺起的眉心。——她的指尖柔軟又溫暖,十幾年來,從未改變過。
「我的甜心,亞麗是你的妹妹,無論如何,你們都要互相扶持著才能一直走下去。」
「但願如此。」
艾爾抬起頭,雙手插在西裝外套的口袋裡,硬是將這法國定製的高級西服穿出了一股弔兒郎當的味道。
「別這樣子。」
珊卓拉伸出手來,整理了下兒子的領帶。
她將那條settepiege[注1]的領帶打了個非常漂亮的浪漫結,撫平衣領后,向後退了兩步,用最挑剔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兒子。
「完美。」
艾爾伸手想要將領帶從脖子上取下來,但是卻被珊卓拉阻止了。
「不不不不,不要領帶的話,你就得給我換燕尾服和領結!」
艾爾放下了扯開領帶的手,無奈的朝著自己的母親笑了笑。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好吧,甜心。」珊卓拉拍拍艾爾的臉蛋,邁開輕快的步子,整個人洋溢著喜悅,「看來是我們的愛德華來了。」
艾爾不自在的撇了撇嘴:「是的,他就在隔壁。」這撇嘴的不屑表情,也只有他自己才看得見。
「甜心,你也該去接你的女伴了。」
「是的,我的媽咪永遠都是對的。」
艾爾親了親珊卓拉的臉蛋,然後走出大門。
與愛德華問了好又道了別後,他坐上車,對著司機說了自己女伴的地址,然後一路沉默著去將那位幸運的姑娘接回來。
對方喋喋不休了一路,艾爾只是左手撐在下巴上,食指貼在雙唇上,偶爾扯出一個笑容,做出自己對話題很感興趣的樣子,讓那姑娘繼續說下去。
他真的、真的、真的心情不平。
尤其是看到亞麗克西斯與愛德華那甜美的約會狀況,就恨不得將一切虛偽的和平給扯下,讓愛德華親眼見見自己魂牽夢縈的女神到底是個什麼惡意的凝聚體,然後大肆嘲笑他——
亞麗是他的妹妹,為什麼他要親手將自己的妹妹交給別人?
他的繼父——克萊斯基先生,居然什麼異議都沒有提出來!
在車停下來后,艾爾在司機打開車門前,腦中忽然間想到了一個之前從未考慮過的問題。
「如果我比愛德華`凱斯提斯更有錢,克萊斯基先生會將她的女兒嫁給我嗎?」
反正他們沒有血緣關係。
就算有——
艾爾一腳踏出車廂,另外一隻腳配合著身體的動作,讓他走出了車外。
今天的天氣好得嚇人,陽光明媚晴空萬里。
他稍稍遲了一些,才向自己的女伴伸出手,給足了她面子。
接下去——
艾爾與愛德華和亞麗克西斯這一對情侶笑眯眯的打招呼。
男方是他「最好的摯友」,女方是他「最要好的妹妹」。可現在,他滿腦子卻是如何撬了自己「朋友」的牆角,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弄到手。
——而更可怕的是,在看到亞麗克西斯的笑容后,艾爾覺得就算是他倆有血緣也無所謂。他根本不會在血緣這個禁區面前停下腳步。
真要做什麼,他絕對是一邊笑著聽著忠告,一邊邁開大步,哪怕闖入禁區也要將自己的目的達到。從來,他想要達到什麼目的,就絕不會輕易放棄——也向來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婚禮還成,女方漂亮男方英俊,錢權財色的結合向來都是光鮮亮麗的。
婚禮上的舞會乏善可陳,倒是伴娘有一個挺漂亮的。
艾爾丟下自己的女伴就向著伴娘走了過去,也不管自己的女伴是否氣得直跳腳。
新鮮可口的美色當前,誰還管舊人的心情如何?
反正……
他的目光撇過站在一旁與愛德華低聲淺笑的亞麗克西斯,眨了眨眼睛,眼去了眼底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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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華被父親生意上的某個朋友絆住了,顯然對方想聊些只有他們兩個才知道的話題,在愛德華「不用擔心」的眼神示意下,亞麗克西斯端著熱可可施施然的走了出來。
一走到沒人注意的轉彎口,她就停下來,長長地嘆了口氣。
艾爾從後面笑眯眯的拿著一朵白玫瑰走了過來,靠在亞麗克西斯的耳邊輕聲說道:「亞麗,這可太不莊重了。」
亞麗克西斯伸手接過了白玫瑰,一仰頭,將那杯熱可可喝了個乾淨。
「在這裡想喝杯不含酒精的飲料可真困難。」
這一世,她的身體對酒精極其不喜歡。所以,導致她也對酒不感興趣了。
愛德華在兩個人交往後才知道這一點。
至於艾爾?他在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知道了。
「我在第一次見到亞麗你的時候,就知道這件事情了。」
艾爾將放在背後的手舉到胸前,那是一杯「艾爾特調」的雞尾酒。
亞麗克西斯抿了一口,嘗了嘗味道就得到了答案:「混合果汁?」
艾爾笑眯眯的望著她,點了點頭。
「事實上,這是無酒精的雞尾酒。辛德瑞拉。」
「我可不是需要神仙教母的辛德瑞拉。」
亞麗克西斯用同樣的笑容回望著艾爾。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艾爾輕輕的回答后,覺得此刻氣氛良好,環境也妥當,自然而然的低下頭——
亞麗克西斯側過頭,讓艾爾的雙唇落在了自己的金髮上。
她對艾爾說:「我的哥哥,我可對**沒有興趣。」
艾爾翻了個白眼,一不留神就讓亞麗克西斯跑出了自己的懷中。
「好吧,好吧。」
兩個人沿著走廊的陰影,一路向前著已經人群散去的教堂下方走去。
整座教堂空空蕩蕩的,看上去什麼人都不在。
不,並沒有。
恰克`拜斯端著酒杯,看著下方的大廳,眼中含著意味不明的情緒。
下方傳來一男一女的說話聲,與笑聲。
那麼的肆無忌憚又因為帶著醉意而變得瘋癲的對話——
艾爾看著亞麗克西斯,後者拿著那枝白玫瑰的左手在微微顫抖。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興奮。
因為撞見了不可告人之事——從而在生理上感到興奮。
「最好的朋友和自己的男友上床。」艾爾走到恰克`拜斯身邊,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音量感嘆,「這可真是經典的劇情。」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講出一百種以上這種經典的戲碼。」
亞麗克西斯也走上前來,看也不看和艾爾齊名的「花花公子」恰克`拜斯,對著前者說道:「這又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雖然在「不可告人」這一點上做得確實是很棒,「如果是內特`阿奇博爾德和恰克`拜斯滾了床單,我會更敢興趣一點。」
左邊是漫不經心地亞麗克西斯,右邊是一臉震驚的恰克`拜斯,卡在這兩人中間的艾爾假裝什麼也沒聽見,看著下面的那場現場版|無|碼|高|清|的床|戲。
「啊,亞麗我聽布萊爾說,她看見了你和艾爾兩個人在這裡……」
愛德華走過來,對於亞麗克西斯、艾爾與恰克`拜斯的組合非常的茫然。
他大概從來沒想過這三人會站在一起。
「發生了什麼事?」
愛德華的聲音不算大,下面陷入情|愛的瘋狂漩渦之中的那對青年男女們卻全無察覺。
比起因為好奇而看到下方,最終換來一臉震驚的愛德華,之後走來的人就更加不妙了。
——絕對的不妙。
布萊爾`沃爾多夫。
她就是這下面那一對經典戲碼當中,被炮灰的那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