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番外三:帝后二三事

第325章 番外三:帝后二三事

宣王府並未立即裁撤,畢竟留有不少回憶呢。

薛清茵偶爾出宮,會到宣王府上坐坐。方成冢他們若有事,不便提到檯面上來說的,就會在宣王府上向薛清茵稟報。

薛清茵都禁不住嘆氣。

說起來最早的時候,她連王府的管家權都不想接到手中呢……這下好了,倒是什麼都管了,哪裡還只是限於王府?

這會兒她便正坐在宣王府中,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口糕點。

身邊的宮人低聲道:「人來了。」

「嗯,帶進來吧。」

「是。」

簡短的對話結束,孔群被領進了門。

他躬身道:「這些日子順藤摸瓜,又找到了兩支藏在暗中的人。有些還沒接過任務,也不知道主子是誰,便順理成章接到咱們這裡來了。」

薛清茵點點頭。

她不知道皇帝在暗地裡究竟養了多少人,養的是哪些人,便交給孔群去摸尋了。

賀昌雖死,但難保他們其中也許還有人接到了刺殺賀鈞廷的任務。

這時就好比一根刺,不拔乾淨怎能舒服?

「若是找到接過任務的,還是按計劃一律清除掉。」孔群接著道。

薛清茵點了下頭,笑道:「我對你辦事是極放心的。嗯……除了稟報此事,可還有別的話要說?」

孔群猶豫片刻:「小人……小人想要一個明面上的身份。」

「此話怎講?」

「若有明面的身份,行事更便利。」

薛清茵輕笑一聲,斜睨著他道:「聽你這樣說,是為自己選好了身份了?」

孔群跪在地上:「小人斗膽,請主子將城郊的莊子交予小人打理。」

別說以薛清茵如今的身份了,就是她過去那也沒空親自打理莊子啊。最早是利用賀松寧的人幫忙,後來才將莊子上的人自己一點點培養起來。

而孔群……他最早在趙國公府上的時候,的確是有著些許對口經驗的。

只是那會兒他性情衝動,現在就顯得沉靜多了。

孔群似乎很怕薛清茵不答應,忙又解釋道:「像莊子上達官貴人來往眾多,便於結交,也便於……」

他壓低了聲音:「探聽消息,摸清楚每個人背後隱藏的東西。如此也能潛伏在暗中,為陛下免去一些麻煩。」

薛清茵頓生驚訝。

你小子!

這不是錦衣衛思路嗎?

「此事我想想,你先回去吧。」薛清茵琢磨著,一個人想得不夠全面,最好得晚上同賀鈞廷聊聊。

孔群也不失望,跪地朝薛清茵磕了個頭,才往外退。

等快要走出去的時候,他忍不住問了一聲:「娘娘近來身子如何?」

「啊?」薛清茵愣了愣。

孔群也意識到這不是自己該問的,便低下頭道:「只是想著娘娘先前誕下小太子,是在那樣的時候。恐怕對身體有礙……」

「這世上豈有人比我過得更好?」薛清茵一笑,「自是無礙。」

她這還有人伺候呢。

想想古時候那些農婦,有時是生在田間,第二日該幹活兒的還不是得接著幹活兒。

她已足夠幸運了。

孔群應了聲:「是。」

身影這才從薛清茵視線中遠去。

孔群走後沒一會兒,方成冢進門了,當先拜了一拜:「皇後娘娘。」

「這麼客氣?」薛清茵抬手給他倒了杯茶,叫宮人端給了他。

方成冢接過來,臉上笑容是蓋不住,但嘴上還是道:「臣不敢當。」

說完,他一個牛飲將茶喝光了,然後便開始說起來軍中的事。

薛清茵認認真真地聽著。

許多武將出身的皇帝,一旦繼位后,因為不再同部下上戰場了,難免就有所疏遠了。

左手邊是文臣,右手邊是武將,再不能像過去那樣一味偏袒自己的部下,而要取一個中值。

這是一個皇帝該做的沒錯,但落在老部下的眼裡,難免覺得備受冷落,不如從前。

而現在兵權,被無形地交到了薛清茵手中。

他們直接越過種種規矩流程去找皇帝,那不大體面,不大合規。

但可以私底下找皇后啊!

軍中又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皇后與他們的陛下是何等的鶼鰈情深。

在皇后這裡說一句話,沒準兒比在陛下跟前說十句話都管用呢。

這又怎能說,這不是陛下對他們的一種「優待」呢?

等聊完了軍中的事。

方成冢突地道:「剛才出去那小子是那個叫什麼什麼……孔群對吧?」

「嗯。他不是還跟著你一塊兒去找過人嗎?」

「嘿,記得。這小子給人印象很深。」

薛清茵覺得好笑:「方將軍年紀也不大啊,怎麼管人一口一個『小子』的叫?」

方成冢摸了摸鼻子,正色道:「上次在別宮,我聽說有一隊人突然竄了出來刺殺皇帝?」

薛清茵點頭。

方成冢道:「那次那支暗軍死了十來個人吧。我當時順嘴問了一句,孔群說,這些人本就是該死的囚徒。何必浪費殿下的兵,讓他們衝鋒在前最好。」

方成冢停頓了下,咂嘴道:「這人……挺狠。」

薛清茵愣了下道:「……不過刺殺皇帝本來就是我命人寫給他們的任務。」

只是兩者的想法不一樣。

但目的殊途同歸。

方成冢尷尬地笑笑:「哦,哦,這樣啊。臣只是覺得這人的想法,挺狠。」

說著他又覺得確實不大妥當。

孔群投了誠,雖然身上沒有一官半職,但都是一樣的主子手下辦事,也算半個同僚。

這整得跟給同僚上眼藥似的。

他馬上挽救道:「這樣的性子也不能說不好。這樣的人他果決,狠得下心。用好了,就是一把鋒利的刀。」

薛清茵心道越說越像錦衣衛那味兒了。

她笑道:「你慌什麼?你同陛下是什麼關係,在我跟前有什麼說不得的?」

方成冢聽了這話,嘴角也不受控地翹了起來:「嗯,嗯。」

薛清茵晚上回到宮中,便將孔群的事同賀鈞廷說了。

不過這會兒說著說著她就有些犯困,便趴在他的大腿上,一邊聽他慢慢地翻動奏摺,一邊眯起眼,懶洋洋地道:「也好久不曾去了……得空該帶賀蘊一塊兒去小住一日。」

賀蘊是小太子的大名。

蘊,有聚集、深奧之意。

雖然他年紀尚小,但他的表字,薛清茵二人也早早為他起好了。

便叫「絳河」。

絳河,為三垣四象二十八宿其中之一,是天象之中最為壯美的星河。

詩人也多用它作燈火輝煌的形容。

這個孩子,是她與賀鈞廷血脈的延續,亦是章太子與先太子妃的延續。

他便好似聚集了星河所有的光輝,是所有美好的具現。

「說起來……」薛清茵勉強打起點精神,「你的表字也起得極好,是你自己起的嗎?還是先太子妃在逝世前便為你起好了?」

賀鈞廷沉默片刻。

聲音再響起,他道:「是皇帝。」

這個皇帝自然不是指他自己,而是指已經死去的賀昌。

薛清茵一下清醒了些,不自覺地揪了下他的衣擺。

這個人……到底是在賀鈞廷的生命里留下了痕迹。

就在薛清茵陷入怔忡間,覺得實在看不清賀昌這人的時候……

賀鈞廷放下了手中的硃筆,他道:「不必改日抽空,明日吧。」

「明日有空?」

「有。」他頓了下,「將那個孔群也叫過來,我見見。」

薛清茵不作他想,以為賀鈞廷這是要審視審視這人是否能用。

她打了個呵欠:「我困了。」

賀鈞廷摸了摸她的臉:「嗯,睡吧。」

薛清茵卻拍了拍他的腿:「你放鬆些,我靠著太硌了。」

肌肉綳得邦邦緊,睡不好。

賀鈞廷:「……」

他的聲音再響起,低啞,無奈:「……茵茵,你靠得太近了。」

薛清茵納悶:「我不靠近一些怎麼靠你身上?」她癟嘴:「哦,這就嫌棄我啦?」

賀鈞廷忍無可忍,抓起了她的手。

薛清茵的指尖顫了顫:「我,你……」

她一下明白過來,語不成句,唰地紅到了耳根。

賀鈞廷慢條斯理地將奏摺推遠,他低聲提議道:「今日茵茵不如晚睡些吧?」

薛清茵小聲道:「宮人們……」

她說著一抬頭,發現殿中早沒別的人了。

溜挺快啊?

賀鈞廷將她抱起來,放在桌案之上。

還沒忘記脫下自己的龍袍給她墊屁股。

殿中暖意融融,汗水不知不覺地打濕了頭髮。

薛清茵抱住了他的脖頸,等摸到他脖頸後面一條淺淺的痕迹時,她猛地想起來:「你受的傷都好全了?」

賀鈞廷俯首吻了下她:「……茵茵試試不就知曉?」

薛清茵的確很快便知曉了。

她不得不夾緊了他強勁有力的腰身,方才能確保自己不掉下桌案去。

殿中香氣越發馥郁。

她的聲音破碎:「……從王爺變成皇帝,你這人……官兒越大……越狠啊……」

「茵茵是覺得我從前還不夠厲害?」

我是那意思嗎我?薛清茵兇狠地咬住他的手指,換來了更變本加厲的進攻。

好嘛,這下徹底別想睡了。

第二日,兢兢業業帶崽的小公爺得了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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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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