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杜家從杜梟開始

南中海附近的一片四合院，是燕京剩下為數不多的幾處正經規矩的老宅子，這裡面住的人，當然也都是不簡單的，從周邊的森嚴守衛就能看出來。這裡還有個別名叫「杜家衚衕」，知道這個名字的人都知道「杜家衚衕」在華中國代表著什麼意義。

杜強此時就坐在「杜家衚衕」最深處的一個宅子的書房裡，房內除了杜強，還有兩個與杜強長的八分相似的中年人，年紀稍長的叫杜勇，與杜梟年齡相仿的叫杜義，分別是杜強的大哥和四哥。

三人正襟危坐在沙發上，屋內沒有任何聲響，只有一個老古董的弦鍾指針發出「咔咔」的聲音。面前一個有著年頭的藤椅慢慢的晃動著，裡面坐著一個老人，正在閉目養神。

「咚咚咚」鐘聲敲響13下，老人緩緩張開眼睛，拿起手邊的香煙點了起來。

杜強哥三個微微皺眉，互相看了一眼，最後還是杜勇沖著老人開口勸道「爸，您這煙什麼時候又撿起來了？你這身體？」

老人眯縫著眼，吞雲吐霧，一支煙抽掉一半的時候，才悠悠開口「這煙，今天才撿起來的，我的身體，我知道，再說有韓博照顧著，你們不用瞎操心」老人說話的聲音還算中氣十足。

杜強等老人說完，才開口「爸，您這是遇到啥煩心事了？這麼急著把我們哥三都叫回來？」

老人挨個看了看他這三個兒子，最後目光停留在老大杜勇的身上，「老大，除了過年時候回來過，這是第一面吧？」

杜勇面帶愧色對老人說「爸，我。。。。」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老人擺了擺手，對杜勇說「一個軍區，帶起來不是那麼容易的，大勇你孝順，我知道，你不回來見我，說明你把精力用在了正事上，我不但理解你，還很欣慰。」

老人將目光轉到老四杜義身上，杜義低下了頭，老爺子開口對他說「老四，把頭給老子抬起來，你低著頭幹什麼？你一個省長要忙活的事情也不少，為了老百姓，你沒時間，我也明白」

說完老大和老四，老人沒有理會杜強，又接著說下去，「二丫頭，三丫頭，是嫁出去的人，她們想回來，我也不願意多見，小六和我鬧了這麼多年，自從離家就沒和我聯繫過！」

老人說到這裡嘆了一口氣，指了指兄弟三人，「人家都說，杜家三龍，三鳳，都很了得，可是能傳宗接代的只有你們三個，老大爭氣，給我生個大孫子，可惜我那孫子命薄，也怪我這個當爺爺的非逼著他去當兵，害的他。。。。」

說到這裡，老人聲音有些顫抖，枯槁的雙手狠狠的敲打著和他一樣老邁的藤椅，杜強兄弟三個急忙想上前安慰，可是被老人阻止了。

老人調整了下情緒，又說道「老四媳婦，身子弱不能生養，但是老四依舊對她情深意重，是個爺們」

老人對杜義豎起了拇指，杜義頓時淚流滿面，不能為杜家傳宗接代一直是他心中的痛，見到父親這麼理解自己，壓抑在心中多年的情感終於控制不住。

直到這一切都說完，老人才目光炯炯的看向杜強「小強，你是兄妹幾個唯一在燕京地界，離我最近的，回來見我的次數也最多，但是你是真心回來,看望你這個土都埋到脖子上的老爹么？你和我聊過知心的話嗎？」

「小強我知道，你一直怪我當年把小六趕出家門，你一直覺得無論你妹妹做錯了什麼，她那時候也是個二十多點的小丫頭，你覺得我不該做的那麼絕，我現在告訴你，我後悔了，她能聽見么？」老人說道這裡眼中終於布滿了水汽，但是這個一生沒掉過眼淚的男人，還是忍住了。

杜強沒有回答，他心裡是怪過父親當年做的一些事情，他曾經無數次為了妹妹的事情和老人爭吵，他那時多希望老人能說出這些話。可是今天聽到父親第一次埋怨他自己，杜梟的心碎了，多少年壓抑在心中的那種隔膜也消失了，因為他們幾個兄弟都知道，他們的父親永遠都是一個把話窩在心裡，寧願所有人誤解，也不會開口解釋的人。

老人又點燃一支煙，手有些顫抖，平息了很久以後，對著杜強說道「你媳婦走的早，就給咱們杜家留下個丫頭，你這麼多年沒有再找，也是和我憋著一口氣對吧？」

說到這裡杜強終於忍不住，淚水滴落。

「這些都不提了，可是你現在有個兒子，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老人看向杜強，他的兩個哥哥也不可思議的望著他。

杜強坐正了身子，很正式的對老人說「姜浩和您說的？」

老人沒有吱聲，等著杜強的解釋。

「那他應該告訴你了吧，這孩子是我收養的。」杜強對老人說。

老人臉上的皺紋擠在了一起，輕聲問杜強「他姓什麼？」

杜強猶豫了一下對老人說「姓杜，叫杜梟」

老人點了點頭，又問杜強「這孩子怎麼樣？」

杜強如實回答「無論品行，心地都是個很好的孩子」

「那你能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裡么？」老人狠狠的掐滅了煙蒂，又對杜強問道。

杜梟想都沒想的回答道「他加入了「龍獒」，在燕京大學讀書」

「你拿他當自己的孩子了么？」老人追問。

「嗯，他在我心裡和小幽一樣，都是我親生得。」杜強回答的很肯定，可是他沒想到會激怒老人。

「放屁，你當他是親生的？那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多危險？你知不知道今天他被警察抓走了？你知不知道有人想讓他死？」老人話像炸彈一樣，一顆顆在杜強心地炸響。杜強被驚的猛的站了起來，心中有些忐忑的問道老人「杜梟他怎麼了？浩子答應過我，只要梟兒不做為害國家的事情，浩子都會保著他的，難道。。。」

看到杜強有些激動，老人語氣稍緩對他說「你先坐下，你就整天忙著你的那些破研究，對杜梟的了解還比不上姜浩」老人站了起來，本就有著腿疾的他，此時宛如松柏一樣挺拔。

杜強被杜勇和杜義拉著坐了下來，兄弟三人知道，接下來才是老人的正題，前面的家常只是為了杜強這個養子做鋪墊的吧！

「身為「龍獒」的成員，杜梟會做什麼壞事？這點你應該比我信任你的孩子」老人這句話說的很有深意。

「杜梟遇到的這些麻煩，甚至是危險，只因為有些人以為，他只是個草根一般的大學生，可以隨手捏死的螞蟻，他們不知道杜梟有一個少將的父親，一個省長的四伯父，一個軍區司令的大伯父，更不知道杜梟的背後還有我們杜家，還有我這個老頭子，所以什麼跳樑小丑都敢出來捏一把」老人說道這裡目光變得銳利。

「我們杜家從不仗勢欺人，但是更不會讓人欺負，雖然我們杜家近些年都很低調，不在爭權奪利，但是不代表我們沒落，你拿杜梟當親生，我就拿他當他是我親孫子，在華中國想要欺負我杜擎天的孫子？方家和周家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老人說罷看著他的三個兒子，語氣鄭重的道「杜家沉寂太久了，有些人以為我們杜家無後，要退下歷史舞台了，是時候讓他們知道，我們杜家回來了，從現在開始，從我的孫子杜梟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