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侍劍

「師，師尊。」林驚蟄低頭俯身，不敢正瞧。

「肆伍，你來了啊。」紫玉和煦一笑的說道。

「回師尊，我來看下師兄。」

「嗯，進去吧。」

「是，師尊。」

望著紫玉漸行漸遠的背影，林驚蟄狐疑不解，心底嘀咕：「這老妖婆葫蘆里到底賣了什麼葯？」

「小驚蟄，是不是你在外面？」寮房內傳來了小武的聲音。

「是我。」

林驚蟄回過神來，踏步走了進去。

小武卷腿盤膝在寮床上，面色有絲蒼白，神色倦累。

見此情形，林驚蟄心頭打了個突突，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

於是，試探的問道：「小武哥，寮房內就你一個人嗎？」

「嗯，師尊剛走，你也瞧到了。」

「哦，嫂子呢？」

「她回洞府閉關了。」

「那這幾日一直是你一個人嗎？」

「嗯。」

「師傅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好幾個時辰。」

林驚蟄一怔，好幾個時辰，這好幾個時辰那妖婆在幹嘛？

於是，繼續問道：「她找你幹嘛？」

「問了一些冬至的事，和我們的事。」

「你都說了？」

「說了。」

「幾個時辰就問了這一些事嗎？」

「師傅還為我解惑了修行的疑惑，與其費功助我一臂之力。」

一臂之力？

林驚蟄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你現在練氣幾層？」

「五層。」

「剛突破？」

「嗯。」小武點了點頭，疑惑道：「小驚蟄，你又怎麼知道？」

「猜的。」

「猜的真准，我卡在練氣四層已有一年多了，若不是師傅一臂之力，恐怕還要修行一年。」

「師傅是怎麼祝你一臂之力？」

「師傅讓我閉上雙眼，還讓我吃了一顆聚氣丹，然後我感覺她的手搭在了我後背。」

「聚氣丹？」林驚蟄想起之前紫玉也贈送了一瓶聚氣丹給自己，於是繼續問道：「你吃了聚氣丹後有什麼感覺？是不是暈暈沉沉？」

「感覺？昏昏沉沉？那倒沒有，我只感覺有股氣體從我後背灌入，然後經過經脈丹田，接著便是腹中那顆丹藥化開藥性，全身暖烘烘的，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心頭一片舒暢，便莫名其妙的突破了。」

「暖洋洋？舒暢？」林驚蟄吃了一驚，問道：「途中，你又沒有睜開過眼睛？」

「沒有，我怕驚擾到師傅，所以一直沒有睜開過眼睛。」

「那你又沒有感覺身體丟掉了什麼？」

「丟掉什麼？那倒沒有，但我突破練氣五層之後，莫名感覺有些倦累。」

倦累？果然，剛見小武便從他蒼白的臉色，眉間神情看到了倦累。

那老妖婆竟然提前動手了。

「除了倦累，還有什麼反應嗎？」

「沒有了。」小武收膝坐起，疑惑道：「你怎麼一來便問我這些問題？」

「隨口問問。」

現在還不能告訴他事實真相，即使現在告訴了他一些事實，他也不會相信。

與他相識十幾年，林驚蟄自然知道小武只會從表面上見到的東西來判斷真相，則不會繞圈子鑽到事實的背後來判斷錯誤。

「小武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若哪天你最敬重那人害你性命，你會殺了她嗎？」

「小驚蟄，你今天怎麼了，凈找奇怪的問題來問。」

「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最敬重的那人想害你性命呢。」

「哪有如果。」林小武抬起倦累的眼神，盯著林驚蟄，隨即無奈道：「如果真有那天，我便遠遠躲開就是。」

「那若躲不開呢？」

「怎麼能躲不開？」小武瞪著雙眼，「天大，地大，任我逍遙，怎會躲不開？」

「若害你的人是仙人呢？」

小武沉默了，因為他也回答不上，若之前，尚未見過紫玉的飛天手段，他寧願相信仙人一直存在於話本裡面。

告別了小武，林驚蟄慢悠悠返回了自己的洞府。

他心事有些重，感覺一切事並未循著自己所想的走下去，一切都超出了自己掌控，前面的路似乎越來越模糊。

他臨走時，告知小武少近女色，小武點頭答應，但他也知道，年少方剛的青年，豈能拒絕這些紅骨銷魂的誘惑。

他本也想把自己現在修鍊的觀想法傳給小武，但他發現自己不知道從哪說起，似乎冥冥之中，有雙眼睛盯著自己，讓自己說不出話來。

死亡的證書離自己越來越近，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紫玉已經開始親自動手干擾弟子的修行，在她親自指導之下，以許多弟子修為突飛猛進。

在返回來路上打聽到這個消息時，林驚蟄略顯慌張，老妖婆開始布局弟子修為時，便驗證著開始縮短了師兄們的壽命。

他甚至有點懷疑，紫玉會不會搬離道場，離開這裡。

是夜，進入夢鄉。

鏡中世界，林兮瑤早已恭候多時。

「姑娘，早。」

「早？現在已經二更了。」

林驚蟄尷尬一笑，解釋道：「有些事要處理，所以睡的晚了。」

「你無需向我解釋。」

「我想著吧，還是要向姑娘解釋一下，不然會讓人誤會。」

「無需解釋，我們之間不存在誤會。」林兮瑤淡淡一笑，直接丟了兩塊玉符過來。

「這是？」

「一門劍法，一門符法。」

「劍法與符法？」

林驚蟄吃了一驚，接過兩塊玉符往腦袋一貼，識海中便多出了這兩門功法的修鍊知識。

「侍劍？聚氣符？」

「侍劍也見死劍，以身上之氣餵養的劍式，能讓你發出全力的一劍，置死而後生之劍。」

「好修鍊嗎？」

「看人。」林兮瑤淡淡的道。

林驚蟄咂了咂嘴，尷尬一笑，「那聚氣符也是為我全力以赴之後，置死而後生留下的壓軸本領。」

「算是吧，不管如何，死劍一旦發出，身上靈氣可能被抽空了。」

「靈氣都要抽空，那這劍式應該很厲害。」

「看你餵養的侍劍時間長久，簡單來說，餵養的越久，威力越強。」

「那劍的質量是不是要求很高？」

「普通劍便行。」

「多謝解惑。」

「無需刻意。」

「嘿。」

「你繼續參練，不懂再問。」

「行。」林驚蟄直接就地盤膝，打坐冥想。

「侍劍」入門最難的便是感應劍息，每把劍都有自己的靈魂，讓心去感應，便能感應到劍的呼吸。

感應到劍的呼吸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以自己的神識養劍，把劍當成自己左右臂，以身上氣息溫養，蘊養劍息。

做好第二步，第三步便是，以身上靈氣，灌入劍身，發出致命的死劍。

次日，林驚蟄上了一趟摘星觀，以兩顆靈石換了一把精鋼劍，在以一顆靈石換了製作符籙的硃砂，符紙。

製造聚靈符還需要關鍵之物妖血，但道觀里似乎沒有妖血。

沒有妖血，只能用自己的血，修行之人，血里本有靈氣，與妖血無有不同。

林驚蟄並未準備放自己的血來練制聚氣符，因為第一步關鍵，必須懂得畫符，不然就是白白流光自己身上的血液，也製造不出一張符籙。

摘星觀，摘星殿內。

「師尊，林師弟一大早找我購買了上百張符紙與一把精鋼劍。」

「哦？」紫玉似笑含笑：「可知他所謂何事？」

「不知。」胡冰卿說道：「要不要弟子把他購買的東西沒收？」

「無需，讓他折騰。」紫玉笑道：「本尊就不信他能在我的地盤翻出浪花來。」

「師傅，那師弟壞的很，肯定不按好心。」凌雪在一旁氣鼓鼓的道。

「管他按什麼心，只要做的不過分，我們就瞧瞧，反正也翻不起浪花來。」紫玉繼續說道：「知道你們兩個被人家拒絕，心裡很不舒服，這樣吧，你們前往藏寶舍各自領取一門法術，參悟修鍊吧。」

藏寶舍？

「謝謝師尊。」兩人一喜，藏寶舍只有師尊和大師姐才能進入的，據說裡面存放著初階的法術功法。

「老四回來了嗎？」

「好沒有。」

「這老四去了快十多天了，竟然連點消息都沒有。」

「要不要讓人下山去找他回來。」

「無需，應該這幾日就能回來了。」

「是，師尊。」

「對了，老二，你煉丹術有沒有長進？」

「還是無法掌控火候，練出聚氣丹。」

「既然如此，晚上我與你大師姐煉要一爐築基丹，你過來瞧著些，幫些忙兒。」

「是。」胡冰卿一喜，連忙點頭道。

「老五，老三若是出觀，你讓他去一趟肆伍洞府。」

「是，師尊。」凌雪又道：「如果老三還搞不定那小子咋辦？」

「只能把他丟在靈田裡，畢竟那裡靈氣比較充足。」

「啊。」胡凌兩人驚呼：「豈不是要便宜了他？」

「便宜？呵呵，誰讓你們不爭氣呢。」

「那小鬼油鹽不進，也不能怪我們。」凌雪委屈道。

「年氣方剛，卻能抵擋住女色誘惑，為師也是小看了他，不過，讓他呆在靈田裡，即使是豬在風浪尖頭上也能飛起來了。」

「師尊英明。」

「無需捧賂，若不是為師需要他的純陽之氣，讓他當你們師弟也不是不行，可惜了，他的同村族人，扼殺了他這個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