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面具下的大師姐
夢裡,鏡中世界。
「林姑娘。」
「嗯。」
「一言難盡,你贈我那香囊還是無法帶出去。」
「哦。」林兮瑤沒有什麼反應,只是皺了皺眉頭。
「不過那香囊的氣味我卻帶出去了。」
李兮瑤面色一冷,倏地拔出青虹劍,抵在他喉嚨處,冷聲道:「為何騙我?」
林驚蟄一怔,忽然覺得林兮瑤今天莫名其妙一般。
「我為何騙你?」
「你離開這片空間時,我親眼目睹。」
「原來如此呀,那姑娘有心了,但也別動刀動劍的,這會傷到人啊。」
「我親眼見到贈予你香囊隨你一起消失。」
「不可能。」林驚蟄頓感冤枉。
「你還有何解釋的?」
「我確實沒有帶出那香囊,即使我真的把香囊帶出去了,那我幹嘛對姑娘隱瞞起來,這對我,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對你,對我有什麼好處?」林兮瑤蹙了蹙眉頭,說道:「真的沒帶出去?」
「我若敢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安寧。」雖然在夢裡發誓沒用,他還是發起了毒誓。
林兮瑤收回了青虹劍,說道:「既然不是你取走那香囊,那它又到了何處?」
「這個恐怕給不了姑娘解釋,因為我也不知道那香囊去了哪裡,但我可以肯定的說,那香囊並沒有被我帶回現實中。」
林兮瑤眉頭皺了皺,沒有說話。
「姑娘你要相信我,我說的可是句句屬實。」
「再說吧。」林兮瑤頓了頓,又道:「看你表現了。」
「啊。」
看我表現,什麼意思,我一個練氣期的在你堂堂劍仙面前,哪敢舞劍耍槍啊...
清晨,靈田。
林驚蟄早早起床,在靈田上下勞碌起來。
做完靈田一切勞作后,便已是響午。
回到了茅草屋,他便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布陣的材料,開始嘗試布置隔音陣法。
那本布陣知識已經熟讀腦海之中,但能否成功布陣,只能嘗試實驗了。
於是,他開始忙前忙后,在各個角落裡放上了布陣材料,然後在按上陣眼,輸入靈氣,便能激活。
靈氣也可以靈石代替,靈氣耗盡,陣法便失去效果。
陣法布置以陰陽五行為基礎,借天,順地,應人,延伸而至,相互搭配,巧妙結合,便能產生異性相吸,同性排斥,防禦無雙,或者法力通天的威能。
布置陣法,需要陣圖,陣圖是陣法的靈魂,一張好的陣圖,能布置出通天遁地,鬼神之力。
一切準備妥當,林驚蟄朝那陣眼輸入了靈氣,便見空氣中一陣靈光閃動。
靈動,陣成。
李驚蟄望著自己的傑作,頓時心喜,便開始退出茅草屋,召來一塊石頭,朝屋裡丟了進去。
石頭如是墜入泥潭中,沒有發出一點聲息。
「果然成了。」林驚蟄喜出望外,他還以為自己至少要嘗試幾十次才能成功。
「如果有其他陣圖就好了,至少還能嘗試一下布置其他陣法了。」
嘆了一口氣,回到茅草屋裡,開始刻畫起符籙來。
相比於陣法一氣呵成,刻畫符籙成功率卻低了許多。
昨晚費去了一百多張符紙,才勉強畫成兩張聚靈符籙。
不過,聚靈符等級不低,至少能存下五分之一的靈氣,這也是唯一能安慰他的了。
日陽偏西,天色漸黑。
靈地谷外,匆匆走來了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走在田徑小道上,匆匆望了一眼路間的茅草屋,便轉移了視線,朝著田徑小路深處走去。
但凡進入靈地,需要特質的靈牌才能進入。
但很明顯,這匆匆趕來的身影,她是有靈牌的。
林驚蟄並不知道靈地走入了一個不速之客,他此時專心放血,混合硃砂,準備畫符。
每次畫符,他都會先練一兩個時辰手感,然後才開始割開手指,放出鮮血,混合硃砂。
昏黃燭光,搖曳不定,一道身影奮筆如下。
不知過了多時,那道身影停下了手筆,面露驚喜。
「呼呼。」
林驚蟄抬手擦著額頭汗珠,暗道,這次終於不用廢棄五十張符籙便畫成一張聚靈符,進步了許多。
於是,他拿起聚靈符,平放於掌心中,灌入靈氣。
掌心為引,聚靈在中。
一股淡淡的微光沒入靈符之中,靈符一陣閃動。
半盞茶時間過後,靈符也不再有閃光,他便收回了靈力,疊好符籙,藏進了袖子里。
剛做完這一切,便聽茅草屋外傳來了一道爆炸聲。
發生了什麼?
林驚蟄推開茅草屋門,朝爆炸聲音處望去。
此時,田徑小道深處,火光衝天,濃煙滾滾。
「是大師姐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林驚蟄匆匆返回茅草屋裡,帶出精鋼劍,便朝著田徑深處方向奔去。
雖然此時已是深夜,天上無月無星,但在火光映照之下,路徑小路依然能清晰可見。
剛離大師姐居住地方不過二十丈之時,便傳來大師姐的怒吼咆哮:「回去,別來礙事。」
林驚蟄頓時收回抬出去的左腳,猶豫半刻,便原路返回。
也是,在摘星觀里,又有誰能傷的了高高在上的大師姐呢。
過不了多久,那衝天而起的火光漸漸熄滅,嗆人的濃煙也緩緩消失。
林驚蟄便回到茅草屋,盤膝打坐,並未入睡,而是一直注意著靈田外的動靜。
守著一夜下來,除了夜蟲的叫聲,便在也沒了其他動靜。
第二日清晨,他來到田徑小路正中間,抬腳眺望,只見那田徑深處的石屋已經變成了廢墟。
大師姐呢?去了那裡?
因昨天大師姐的一吼,讓他提不起勇氣,在跑過去查看情況了。
算了,那不關我的事,少招惹為妙。
他隨即放棄探查的好奇心,召來水箭法術,開始一天忙碌的農作活。
時光飛逝,眨眼之間,已過去了兩天。
這兩天里,他除了照看農作物,便是畫符,喂劍,修鍊。
兩百五十張符紙已經耗盡,只畫出了七張聚氣符。
所以,今天一早,他又像前兩日一樣,在路徑間眺望一遍那廢墟石屋,然後在投入農作工作中。
忙到下午,得於閑時間,便離開了靈田,去了趟道觀,在換了三百張符紙與一斤硃砂。
當趕回靈地時,茅草屋門外又出現了幾日不見的大師姐。
大師姐依舊帶著面具,,看不到裡面的真容。
「去哪裡了?」大師姐直接開門見山。
「去了一趟觀內,換了些符紙。」
「哦。」大師姐點了點頭,又道:「要那麼多符紙幹什麼?」
「隨便畫畫。」
「哦。」大師姐又是輕點一下,兩雙眼珠透過面具縫隙,直勾勾的打量著眼前這個俊秀瀟洒的少年。
林驚蟄抬頭撞上了她的眼神,透過面具縫隙,他能瞧到大師姐眼裡有閃光的波動。
「那天晚上,你都瞧見了什麼?」大師姐開口問道。
「我在屋裡修鍊,聽到動靜,便跑了出來,只看到那熊熊烈火。」
大師姐沒有應答,抬頭盯至,想以雙眼瞧穿他的撒謊。
「你撒謊。」
「我並沒有。」
「你心虛了。」
「大師姐何以瞧的我心虛?」
「也好,不知道也好,以免知道,死的更快。」
「什麼意思?」
「沒有意思。」大師姐淡淡說道:「有些時候知道一些事並不好,以其提心弔膽,何不選擇安安穩穩呢。」
「安安穩穩?但若哪天你知道那安穩其實是死亡的吹死咒,你還會覺得安穩的了嗎?」
「與其能安穩可以度過一陣子,何必選擇忐忐忑忑的度過一陣子?」
「每個人選擇不一樣。」林驚蟄說道。
「說的也是,每個人都有選擇,但你選擇過後,直接面對死亡,難道不怕?」
「怕,誰不怕,我起初也怕。但突然有個人為你負重前行時,為你犧牲時,我便選擇不怕了。」
「呵呵,負重前行,隻身赴死。」大師姐慘然一笑:「那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為愚蠢付出代價。」
「但至少奮鬥過,掙扎過,即使被死亡壓的透不過氣,亦要堅持,至少能讓自己在乎的人好好活著。」
想起隻身赴死,孤身一人的冬至哥,林驚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
「在乎的人?呵呵,連自己在乎的人也救不了,那自己隻身赴死不是愚蠢之極?」
林驚蟄直視著突然變得陌生的大師姐,說道:「你不是大師姐?」
「我不是大師姐?」大師姐似乎聽到了一個可笑的笑話。
「據師弟所知,大師姐沉默寡言,與人說話從不超過四句,但今天反常了。」
「哈哈,沉默寡言?」大師姐笑了,連那面具都抖動了起來,「之前我也是活潑可愛的大師姐,但一切都變了。」
聽到這句話時,李驚蟄忽然想起了一個大膽猜測,「你是不是認識冬至?」
「冬至?就是那個成為大師兄,當著眾人之面還俗的小傢伙?」
林驚蟄一怔,她果然認識冬至哥。
「冬至哥引氣血自曝丹田的法子是不是你教的?」
「嗯?」大師姐吃了一驚,「你果然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一個師弟。」
「那你是不是承認那法子是你教的?」
「是。」
「大師兄還俗陰謀是不是你告知他的?」
「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