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8.第464章 亂古紀元!
「未來發生了什麼?」
被稱之為荒的少年,神情突然悲慟。
原本他以為,若真有一個人與他有莫大的關連,那一定是柳神。
可現在看來,並不是。
「難道未來……已經沒了我所熟悉的人么?」
少年心中低喃,努力的想要看清那時空長河下游的女子,可卻根本看不真切。
只能感受到那道身影很安靜,寂靜無聲的站在時空長河下游,如同一尊完美的玉石雕塑。
哪怕面對那時空長河上游,萬古之前的人物,也依舊如此平靜自若。
像是跳出了世界外,遊離於萬古之中,卻又不在古今未來,一個人俯視萬古時空。
這是一尊無法形容的女子,站在那裡,似乎便已然鎮壓了無盡的時空。
「她到底是誰?與我的關係真的不一般么?」
「是未來的生靈,卻不是柳神,不是任何一位熟悉之人!」
少年低語,有悲慟、凄悵,亦有一抹無法言喻的堅定。
他昂首看向那道身影,更是在心中不斷的低語:「我相信,未來可以改變,一定可以改變!」
同時,少年發現,在自己打量著她的同時,
她似乎也如自己一般,打量著自己。
雖然看不清,甚至有一道虛幻至極,若有若無的鬼臉面具遮擋,但被稱之為荒的少年,依舊感受到一道柔和沉靜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淌。
「轟隆!」
萬古時空之前,那道可怕的男子身影陡然大笑。
聲音如雷,搖動了無盡波瀾,最終化作了一聲長笑:「哈哈哈……也不知道多少年了,葬下了一世又一世,我都不知道還有誰敢這樣面對我!」
時空下游那位女子的身影如此平靜,漠視著一切,終於引起了那萬古時空之前的男子發聲。
「你這女人很不錯,很希望有一天使你常留在我身畔!」
他如若一尊君王,盤坐在萬古時空之前,於著漫漫時空之中,挑選、評判著一個中意的女子。
如同世俗的帝王一般,挑選著世間女子。
自信而放肆。
「轟隆……」
也就在那男子聲音落下的瞬間,一股可怕的氣息,從那時空長河下游爆發了。
那道瑰美的女子雙目,好似迸射出璀璨的光束,洞穿了萬古歲月,看向了那萬古時空前的男子。
那一瞬間的氣息,徹底不同了。
如同一尊無上的女帝覺醒,睥睨萬古,天上地下,萬古時空似乎都要被那瑰美到極致的女子,踩在腳下。
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氣勢與氣質。
僅僅是一道目光,一縷氣息,便動蕩了時空長河,洞徹了萬古歲月,傲世古今群雄,無懼一切。
甚至那種自信與睥睨,哪怕是那位被稱之為荒的少年,以及少年身旁的執念虛影,都是一陣驚嘆。
「好厲害……未來會有這麼一個人?」
「這氣息……似乎不在古今未來,卻又橫貫萬古歲月,無所不在,弗遠不至,如此冠絕宇宙的人物,真的與我有關么?」
執念女子虛影,少年荒齊齊開口。
這一刻他們心臟狂跳,忍不住的發出輕呼聲。
那執念女子虛影何等的人物,於這萬古時空之中醞釀出一壺紀元之酒。僅剩一縷烙印,便存在了萬古歲月,坐等有緣人而至。
其那酒壺之中,蘊藏著仙古時代的無盡道法。
可如此人物,竟然依舊覺得那立於時空長河之下的女子驚艷萬古。
「轟隆……」
大戰直接爆發了。
時空長河上游,那立於萬古之前的男子出手了。
一剎那而已,便已經施展了不知道多少的神通寶術,隔著歲月、隔著萬古,向著時空長河下游的女子斬去。
如同無數顆太陽擠在了一起,化作成千上萬道璀璨的光束,連那時空長河的水流都被蒸發了。
少年荒、與那位女子執念虛影齊齊驚悚,緊張到了極點。
一位盤坐在萬古歲月之前的人物,隔著時空歲月出手,斬向了未來。
那可是一尊極其可怕的人物,甚至曾覆滅過仙古機緣,一旦出手,又怎麼是一個恐怖能夠形容。
「轟隆……」
這一刻,時空下游的女子亦出手了。
右手揚起,晶瑩如玉,一瞬間結了一道詭異的法印,綻放出無盡的仙光,化作一張大手印,隔著歲月,從未來的時空,拍向了萬古之前。
那手印明明沒有絲毫的威勢。
可卻如同一道烈日光華,讓萬古時空,無盡長河的力量,都如冰雪一般融化了。
這是一種極其詭異的力量。
仙光無盡,融化了萬古時光,讓無盡的大道、無盡的法則、規則,都化作了虛無。
直接洞穿了時光,迎向了那盤坐在萬古時空前男子的無數大神通。
「轟隆……」
僅僅一擊而已,整個時空長河都徹底的沸騰了。
浪潮滔天,時間與空間都好似在簌簌顫抖。
這一刻,不論是少年荒,還是其身邊的執念女子虛影,都瞪大了雙目。
雖無法看的通透,但他們明白,那時空下游的女子施展出一種無法言喻的神通,降服萬道,唯我獨尊,睥睨萬古。
整個世界、無盡乾坤、浩瀚大道都在她手中消弭。
而那萬古歲月前的男子,施展的是萬千寶術,恐怖絕倫。
這是一場隔著歲月長河的對決。
「嗡!」
可就在下一刻,讓少年荒、執念女子虛影,甚至是那位盤坐在萬古歲月前的男子都震撼的場面發生了。
那浩蕩時空歲月的萬千寶術,差點蒸幹了時空長河的恐怖神通,在接觸到那瑰美女子手印的剎那。
竟然盡皆都暗淡了,如同冰雪遇到了陽光,都盡皆被那一道手印化掉了,成為了虛無。
無盡的寶術符文、大道法則,好似在那手印面前,都不值一提,要歸於無盡的虛無,永恆的寂滅。
這是一個讓所有人都驚愕的場面。
盤坐在萬古歲月前的男子可是等閑?
但其爆發的萬千寶術、無盡神通,竟然就如此的被湮滅了。
如同璀璨的太陽,被一掌覆滅。
少年荒看不懂,可其身旁的女子虛影卻露出了無比驚駭的神情。
那樣可怕的無上神通寶術,就是當年的輪迴仙王、無終仙王都要凝重對待。
可竟然被這麼一道手印輕飄飄的消融於無形。
好似那一掌就是天地萬物,諸天萬道,無盡時空的終點,是無盡的虛無,是永恆的寂滅。
這何止一個驚艷萬古?
在那執念女子虛影眼中,都是一場神話之中的神話。
「真有這樣的生靈,可以匹敵我?」
盤坐在萬古歲月前的男子,踏著日月而行,可此刻亦頓在了原地,一雙眸子繚繞著無盡的混沌霧靄,看向了時空下游的女子。
似乎根本不願相信,那瑰美女子,竟然如此輕而易舉的化解了自己的神通寶術。
要知道,在那所謂的仙古年間,憑藉此手段,九天十地的仙王,都一個個被他葬送。
而如今,面對一個未來的女子,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這種手段你自創的么?從未見過,倒也驚艷!」
時空長河上游,那位男子這般說道。
從他的口中說出這樣的話語,足以說明了一切。
這何止一個驚艷能夠形容?
若不然,這位葬送了一世又一世,盤坐在萬古歲月之前的人物,又怎麼可能發出這樣的感嘆。
「如此人物……」
少年荒瞠目結舌,心臟劇烈跳動,似乎無法從心底找出那麼一句言語,去形容那位與自己有著不同尋常關係的女子。
「轟隆……」
時空長河之上轟鳴驚天,無盡浪潮被截斷,無盡河流被蒸騰。
這一切,皆因那位瑰美女子動了。
她主動出擊,踏著時空長河,一步一個紀元一般,好似要踏破這萬古時空,鎮殺那個出言不遜的男子。
這是怎麼一種場景?
不動如山,矗立時空之中,動蕩的萬古時光都難以遮掩她的瑰美與平靜。
可一旦動手,卻有著絕世的霸氣,無法形容的強勢。
似乎連這萬古長河都要踏破。
真正的俯視天地萬靈,唯我獨尊,傲絕古今。
這樣的人物,豈是他人可以置篆的?
怕是古今未來,沒有任何古籍紙張,能夠記錄下她的萬一。
「鏗!」
一聲聲劍鳴之中,那張覆蓋著瑰美女子容顏之上的鬼臉面具,發生了極致的變化。
時而化作一道指環,隱藏殺意,含而不露。
時而化作一口寶瓶,如若魔罐般的寶瓶,吞納天地,讓萬古時空歸墟。
最終竟然化作了一柄長劍,古樸至極的長劍,卻又驚天的殺機綻放。
隔著萬古時空,斬向了那時空長河上游的男子。
這是最平凡的青銅為母器所凝練而成,卻蛻變成了仙器,成為了無上的至寶。
竟然連時光歲月,萬古長河都能斬破。
好似那面具所化的仙劍,暢遊萬古都不會腐朽,有著一種不滅的仙道至理。
世間唯一的道與法。
與萬古時空所有的法與道,都迥異萬分。
不光是少年荒、以及那女子執念虛影無法看透,就連那盤坐在萬古時空前的男子,都在這一瞬間呈現了一抹慌亂。
「破!」
時空長河上游的男子大喝,爆發出無與倫比的神通寶術,綻放億萬縷神輝。
甚至連他自身都無法再隱藏了,於這時空長河之上,展現出真形。
那是一個極其偉岸的身影,高大雄武,矗立於時空之上,渾身都覆蓋著漆黑的甲胄,連頭顱都被遮掩。
這是一個可怕的生靈。
「咔嚓!」
可不管他如何抵擋,施展出多少神通寶術,凝成了所少秩序神鏈,竟然依舊無法抵擋那一道劍光。
他身上那漆黑的甲胄之上火花四現,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紋。
就連那高大雄偉的身軀,都被瀰漫了一層血色。
甚至還有一塊塊被斬斷的甲胄,向著時空長河之中四射。
這是怎麼一種場景?
一劍劃破萬古歲月,好似不在古今未來,卻又無處不在,硬生生的斬斷了那盤坐在萬古歲月前男子的身軀甲胄。
這樣一幕,讓少年荒以及其身旁的女子虛影,盡皆顫慄。
那時空長河上游的男子甲胄,明顯是一件仙家戰衣,可竟然被斬碎,無法護佑其身。
血色染紅了時空。
那個男子竟然受到了重創!
這又是怎麼一種強大?
一劍而已!
劃破萬古時空,斬傷了一位盤坐在萬古歲月前的無上生靈。
「你……」
下一刻,有可怕的怒吼聲從萬古歲月前響起。
他是誰?
一尊不朽之王,盤坐在無盡歲月之前的不朽之王,曾覆滅了一世又一世。
甚至連九天十地的那些仙王,都被他滅殺。
這樣的可怕的生靈,如今竟然被人一劍斬傷。
甚至差點被斬碎法相,打回萬古歲月之前。
這是何等的屈辱?
「轟隆……」
這一瞬間,整個時空長河都動蕩了起來。
大戰一瞬間徹底的爆發了,無盡浪潮洶湧,驚天動地,整個時空長河似乎都在這一刻模糊了。
等到時空長河再次恢復平靜。
那道盤坐在萬古歲月前的身影已然消失了。
唯有那一道矗立在時空長河下游的瑰美女子,風華絕代的立於時空之巔。
依舊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睥睨之色,自信而霸絕,俯視萬古時空。
「發生了什麼?」
少年荒問道。
剛才的大戰,他根本看不真切,甚至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狀況。
只是看到時空長河大變。
等到一切平靜,那從萬古歲月前殺來的男子,就這麼消逝了。
那是怎麼一種人物,盤坐在萬古之前,只是感應到他,便要跨越萬古殺來。
可最終被一位從時空長河下游而來的女子,硬生生的打沒了?
尤其是這個女子似乎還與自己,有著無法言喻的因果與牽扯。
一時間,哪怕是少年荒的心性,這一刻也有種無法言喻的感受。
她是如此的絕艷,震古爍今。
隔著時空、隔著萬古歲月出手,都有如此威能。
好似這萬古歲月,無盡的時空長河,在她面前,如若虛無一般。
這一刻,少年荒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感覺。
那長河下游的瑰美女子,真的不屬於古今未來,卻又於古今未來之中無處不在。
這是何等的玄法奧妙。
甚至他都有一種錯覺,比之他所接觸的他化自在神功,還要可怕。
「一道法相,沿著時光長河,跨越萬古殺來,卻被她打碎了法相,徹底的打回萬古歲月之前!」
少年荒身旁的女子虛影開口,帶著一種難言的顫動。
這是怎麼一種偉力?
又是怎麼一種驚艷。
跨越時空對決,硬生生的打碎了那位的化身,崩滅了其法相,打回了萬古之前。
這豈是一個女子可以做到的?
這樣的存在,若是在仙古,仙古紀元還會被強勢的覆滅么?
「法相?」
少年荒驚懼不已,又疑惑不已。
「他說的好聽,自身不沾因果,無視歷史長河,其實他根本做不到!」
「若不然,他也不會讓一具法相身披甲胄,踏著時空長河殺至。」
可說到這裡,少年荒身邊的女子虛影聲音陡然一頓,再次看向那時空長河下游的瑰美女子。
那萬古歲月前的存在做不到的事情,卻被這個女子做到了。
這是怎麼一種神意玄法?
無視歲月,無視時空長河,宛若不朽的女帝一般,硬生生的打碎了一位萬古歲月前的強者法相,真正的俯視萬古。
俯視時空長河?
這根本不是此世的道與法能夠做到的。
「未來……又出現了一種超越了仙古……不,超越了帝落時代的大道么?」
「真的是她所開創?」
這一刻,少年荒身邊的女子虛影震顫萬分。
這是何種的驚艷?
開創了一門無上的大道玄法。
比之帝落時代的那幾位聯手開創仙古法的存在,還要可怕的大道玄法。
「未來的那個時代,將因她而驚艷萬古!」
就在這時,那矗立於時空下游的女子,竟然再次出手了。
無盡的飛仙之光匯聚,一劍斬向了萬古歲月。
只因那裡似乎爆發出了難以預料的變化。
有傳說之中可怕的接引古殿顯化。
似乎還有一尊漆黑無比,強大至極的黑影,足以遮掩歲月的黑影顯化。
「轟隆……」
等到這次劍光平復,整個時空長河都紊亂了,失控一般向著四面八方流淌。
這意味著,一切都徹底的亂了。
時空歲月、萬古長河,都亂了。
等到一切平靜,那接引古殿,那足以遮掩萬古歲月的黑影,盡皆消失了。
更可怕的是,哪怕打碎那男子法相都未曾受傷的瑰美女子,這一刻竟然嘴角染血。
「發生了什麼?」
少年荒驚懼,這樣的一位存在,竟然受傷了。
「她斬斷了長河,干擾了過去,阻止了可怕的存在降臨,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少年荒身側的女子虛影開口,同樣驚疑不定。
可當她看到身旁少年荒身上同樣升騰起陣陣飛仙光雨之時,整個又是一頓。
「她對你出手了!」
「斬斷了萬古歲月,讓你掙脫出來,過去未來的你,都將無法被推演,徹底了跳脫出了這個時代!」
「這種手段……」
「她……」
女子虛影聲音驚顫,好似看到了極其可怕的事情。
其言語還未說完,那立於時空長河下游的瑰美女子目光一瞬間降臨在他們身上。
「我終是看到了!」
李傾月開口,看向了少年荒。
她白衣飄飄,沾染了些許血色,亦恢復了空靈氣蘊,仙光內斂,目光平和。
就連聲音都異常的柔和。
她能感受到眉心那滴屬於荒天帝仙血的跳動。
她與少年荒的糾葛,早在那位荒天帝仙血化身相識的哪一刻,便註定了。
荒天帝仙血化身不惜己身,為她留下了無盡的未來。
而她亦註定與荒天帝因果糾纏。
這滴仙血在她身上,註定了她要來此走上一遭。
註定了她要以無盡偉力,讓少年荒超脫這個時代,再也無法被任何人推演。
這是仙帝法他化自在的偉力。
也註定了她要在未來正確的時間,把這經歷了無盡時空長河洗鍊,烙印了無盡時空長河烙印的仙血,送回過去。
因為這本就是那位無上的荒天帝,在與那位黑暗仙帝大戰時,以無上仙帝法他化自在,自救的手段。
而她只是其中一環。
或者說沒有她李傾月,還有王傾月、林傾月、葉傾月……。
甚至沒有任何人,那滴荒天帝的仙血亦會在正確的時間,回歸過去。
而她的存在,或許是因為與那滴荒天帝仙血化身的相識,打亂、擾動了荒天帝的布置。
如今所做的一切,更像是一種因變數改變之後的償還。
如今的她,要在正確多的時間、正確的地點,補上那無法割捨的因果。
這就是無上的仙帝法。
超脫時空,超脫宇宙,卻又推動了宇宙大因果之力的運轉。
而她所開創了執念之道,雖同樣有這個潛力,但終究還未達到仙帝層次。
「看到了什麼?」
少年荒開口,他明顯聽到了那瑰美女子聲音之中的異樣情緒。
不在霸道、不在犀利,滿是柔和。
根本不是一個陌生人所能擁有的語氣,似乎有著無法言喻的牽扯。
這樣的語氣讓少年荒心中悸動。
讓他想要看清那瑰美女子的模樣,想要記住瑰美女子的容顏。
可是這一切都太過模糊了。
隔著歲月、隔著時空,隔著萬古。
即便沒有那張虛幻的青銅面具,他也無法看真切。
「再見……」
少年荒再次聽到了那有著異樣情緒的聲音,隔著萬古歲月傳到他的耳中。
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輕語,是一種他無法理解的心情。
最終,少年荒看著那時空長河下游的瑰美女子,化作一陣光雨,從這裡消失了。
少年荒悵然若失。
他看著那滾滾流淌的時光長河,卻再也找不到那瑰美女子的痕迹。
他知道那瑰美女子沒死,還活著,活在未來。
可是他對他的記憶,卻正在一點點的模糊,唯有那一張若隱若現,帶著淚痕的鬼臉面具。
那似乎隱藏著一段無法言喻,卻又刻骨銘心的過往。
似乎其中也隱含著與他的糾葛。
「再見么?」
「終有一日,會再見的,對吧!」
「那時,我還會記得你!」
少年荒看著那滾滾而淌的時空長河,如此輕語,卻沒有一絲絲的自信。
真的能夠記住么?
若是遺忘了,自己真的還能在記起她么?
記起那位因他而出現,於這時空長河之上,與萬古前的無上生靈大戰,血染白裙的畫面?
「再見……」
那瑰美女子的聲音,依舊浮現在他耳邊。
他咬著牙,嘴唇都出血了!
他不甘,他彷徨,他絕望,心底充滿了無法自持的壓抑。
「再見……」
他呢喃著。
將來……他是否還能記起,有一位女子,矗立於無盡時空之中,曾向他道出這兩個字?
這一刻,少年荒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那平靜下來的時空長河,獃獃的出神。
遮天宇宙!
「嗡……」
虛空震蕩,一道白衣染血的身影陡然顯化。
她的身軀一陣踉蹌,差點無法穩住自己的身形,從這無盡星河跌落。
甚至就連那無法撼動她的宇宙排斥之力,這一刻都讓她無法壓制。
斬斷時空長河,讓荒天帝徹底超脫那一世,古今未來都不可被推演,不可被窺伺。
這種代價,哪怕是她,亦無法承受。
尤其是在經歷了一場大戰之後。
若不是荒天帝的仙血還在她身上,若不是有著他化自在仙帝法的加持,她甚至都不可能做到這一切。
「可還不夠……」
李傾月踉蹌著身軀,嘴角血色不斷滴落,染紅了大片的衣裙。
荒天帝這滴仙血對她的幫助,太大了。
讓她護住了燕無雙,讓她可以一泄心中怒火,血洗了北斗。
讓她可以在一次次的危機之中不滅。
如果說沒有哥哥,她不可能還活著。
如果說沒有燕無雙、楊無爭二人亦師亦友的守護,她的廢體,可能踏不出成為修士的那一步。
如果說沒有那些故友、綾沐兮等人的相伴,她早有真正的入魔,無法清醒。
那沒有這滴仙帝血的護佑,她可能走不到如今。
其中的因果糾纏,又豈是這樣出手一次能夠償還的。
「因果?償還?」
「我還能還的清么?」
李傾月輕聲呢喃,緩緩站穩了身軀,看向這遮天宇宙。
好似再次看到了曾經的故友,一一在面前與她輕笑耳語。
大成聖體燕無雙、神州大帝、九黎大帝、恆宇大帝、虛空大帝……
她似乎都能從那些身影上看到故友的身影。
那是從不曾有悔的天權聖子!
那是曾與她有過恩情的兵主蚩尤、姜無心。
那是曾為她這個陌生人而無怨無悔,悍然獻祭自身,助她更進一步的姬長空。
只是到了如今,她依舊未看到那位仙靈體姬長菱,以及那位與綾沐兮有關的陰陽神體東方無敵。
還有那位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的楊無爭。
她其實可以做到的,可以把那些過往的痕迹與記憶,強行打入那些故友的識海,讓他們復甦。
就算不是真正的天地輪迴,只是一朵相似的花,她亦可讓他們真正的復甦。
只是他們回歸了過往,她又該拿什麼來面對?
還不如讓他們嘗盡一世絢爛,在最輝煌最絢爛的時光之中永恆。
永遠不要再記起自己。
所有的殤與痛,永遠只糾纏她一人,讓她一人獨自背負就足夠了。
「等我再彌補些許遺憾吧!」
「讓我再看一眼他們!」
李傾月呢喃,目光閃動間,似乎帶著一種永遠也無法凝固、亦無法化解的悲慟。
「之後,這仙古……哪怕粉身,我亦要走上一遭!」
「你護我弱小,我便還你一世……亂古紀元!」
ps:又是七千字大章……
作者君一如即往的情深義重,坦誠誠摯(捂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