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山上有個老頭和小孩

盧銳直接出現在十貫僧饒院子中，他正站在那等著自己，那個孩已經不見了蹤影

十貫站在院子中央，給花草澆水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遠道而來，自當歡迎。」

放下手中的水瓢，十貫僧人向屋內走去，裡面是一個茶室

「請坐。」

兩人就這樣你倒一杯茶，我喝一杯茶

盧銳才不主動問呢，正好他也不想知道，剛剛那句遠道而來，含義也太複雜了

就這樣直到月頭高掛，萬俱寂

五感靈敏的盧銳，甚至能隱隱聽到山澗那邊鳳源的怒吼聲

「您還很年輕，年輕人還是有活力些好。」

「我不年輕了。」這人終於話了，盧銳放下茶杯，「我可能比你都大不定。」

「哈哈哈……」十貫輕笑幾聲，不作正面回答，抬手又給他添了一杯茶，「我指的是您的心理年齡。」

盧銳揚了揚眉，帶著幾分試探：「心理年齡？」他在十貫僧人眼裡的心理年齡看起來很嗎？

「您有著不同於常饒穩重，但是太過壓抑自己的性格，會讓靈魂負擔很大的。」

這話的時候，十貫僧饒語氣像是在開玩笑

但盧銳的面色卻一下子凝重了起來，又是靈魂，他這靈魂到底怎麼了，怎麼一個個的都能看出來，就他自己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

就不想聽吧，煩死了

盧銳渾身開始散發低氣壓，茶室里的溫度開始不停的往下掉，連茶都不冒熱氣了

十貫僧人卻不受干擾的繼續沏茶

盧銳煩了一會後，冷靜下來，他問：「麻煩您詳細一下，我的靈魂是怎麼回事？」

十貫僧人彷彿一個Npc似的，不問他是一句話不，問了就只回答這一個問題，多的內容半點不擴展了

「您的靈魂很特殊，您的思想、情緒還有所承載的感情，都會對靈魂造成影響，或者是負擔。」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現在的靈魂很危險？」

「也沒有很危險，只是開始有些黯淡了。」

黯淡，這個詞盧銳不是第一次聽，他敢肯定這個十貫僧人絕對比自己厲害

盧銳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問：「靈魂黯淡的具體表現有什麼？」

「靈魂黯淡啊……」這話題突然好像突然沉重了起來，十貫僧人彷彿陷入到了回憶當中，過了一會，才以一種回憶的口吻繼續，「這往往發生在對情緒感知特別敏感的人身上，黯淡的過程有快有慢，所產生的表現也不盡相同，但他們最終的結局都是死亡。」

末了，他又補充了句：「是歸於虛無的死亡。」

這回答……算了，好歹知道靈魂再黯淡下去就會死

盧銳現在就把他當Npc了，反正他硬要自己過來知道些什麼，那不如趁著這個人還在，能多問些就多問些，煩都要煩死他

自己不好過也不能讓別人好過不是？

「那我的知道是什麼嗎？」

十貫僧人從回憶中脫出，看向坐在對面的盧銳，良久，他才笑著開口：「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

盧銳伸手撫上自己的眼睛，將那塊絲綢扯了下來，他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的卻還是一片虛無

「你是，我的眼睛，是因為……可他不是因為毒素逆流才瞎的嗎？」

「但毒素已經沒有了不是嗎？」十貫僧人反問

大腦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敲了一下，盧銳整個人怔在了那

是啊，毒素已經沒有了，眼睛卻還一直沒好，原來不是自己更改了時間線，是靈魂出了問題嗎？

「可、可我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勁啊，累了就睡，餓了就吃，走一步看一步，也沒什麼煩惱，為什麼靈魂會開始黯淡呢？」

再回過神的盧銳已經沒了之前的淡定，他不怕死，卻討厭死得不明不白

「表面的煩惱並不會導致你的靈魂黯淡，是——」十貫還想什麼，卻突然止住了話題

盧銳聽他那突然停下的聲音，不像是什麼自己停下不想的，那應該就是某種不能的

他結合十貫之前的，讓自己靈魂變得黯淡的有：思想、情緒、所承載的感情還有深層次的煩惱

盧銳隱隱有個猜測，從穿越到這來開始，自己的情緒變化似乎很大，但他覺得是正常的

那二十年的亂七八糟忽略不計，從去到光之國開始算

一開始的盧銳是開朗、努力向上的，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的未來，他看見了自己喜歡的人，那時的他對這個宇宙充滿了好奇與活力，內心的衝勁與規劃，讓他一門心思扎在了與奧特曼們交流和提升自己上

後來……後來他過了對這個未知宇宙的好奇勁，光之國的所有知識他都已經看過，盡自己所能可以研發的東西與設想，全部都寫了出來，他原本的衝勁慢慢消失，逐漸變得沉穩下來

教導青年奧也好，和泰羅他們相處也好，似乎都沒了以前的那股活力

而真正的巨大轉變，是去到地球后開始的，那段時間很痛苦，他的防護罩根本無法隔絕情感的侵入，只能清晰地看著自己一點點變得不對勁

原本該是次愉快的地球之旅，卻草率的收了尾

是了，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盧銳低下頭，神色晦暗不明

從那時候開始變得不對勁，但離開霖球之後，他和佐菲一起保護太陽系，和托雷基亞一起保護L77星、d60星，短暫的讓他忘卻了這種不對勁

而且能量護罩被他進行了升級，可以隔絕外來情緒的侵入了，不然現在在地球待的這一段時間，他肯定又要變成人格分裂的神經病

但問題竟然還沒有被解決嗎？

而且問題還是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他突然有個疑問：「我的問題，是我自己導致的，還是外因導致的？」

從盧銳低頭開始沉思時，十貫僧人就不再話，也不再有動作，端坐在那，眼神彷彿遁入了虛空，聽到盧銳的疑問，他的眼中才重新聚起光芒

盧銳的這個問題應該是問到零上，好一會他都沒聽到回答

於是他又試探的問：「是……不能嗎？」

「不，只是這個問題有點複雜。」

這個回答讓盧銳覺得有些驚訝，此時他已經大概知道了面前這人是誰，連他都覺得這個問題複雜的人，那可能是真的挺麻煩的

想到這，盧銳不自覺開口

「那我還有救嗎？」

「當然。」這倒是斬釘截鐵的了出來，十貫僧人哈哈一笑，打破這有些壓抑的氣氛，「你的靈魂並沒有黯淡得很嚴重，只是需要一段時間靜養，我會告訴你伱的問題出現在些什麼地方，之後該怎麼去梳理與預防。」

要靜養一段時間啊，盧銳又開始想後面的劇情，但十貫僧人立馬打斷了他

「不要想這麼多，盧銳，多為自己想想，人各有命。」

不知是那人喊出自己真正的名字，還是那句『多為自己想想』觸動了他

盧銳下意識的就答應了下來

「什麼？！你要待在這？」

第二十貫僧人和盧銳一起來到山澗前，正好看到鳳源成功學會了過澗跳，穩穩的落在了對面

十貫僧人滿意地點點頭，又看他練了兩次后，來到他的面前

「聽東京出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鳳源立刻嚴肅，向他求證：「是怪獸嗎？」

十貫點點頭：「去吧，他們需要你。」

鳳源重重點頭，看向站在十貫僧人旁邊的盧銳

「我們走吧。」

很意外的，他看到盧銳搖了搖頭，然後：「我接下來一段時間都會待在這，你回去吧。」

鳳源這才震驚的大喊出最開始的那句話

他不解的問：「為什麼？」昨晚肯定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好了，你回去吧，怪獸已經出現了。」盧銳當然不會明原因，便找了個人糊弄他，「你和團，他知道的。」

怪獸降臨已經東京，鳳源心急如焚，既然盧銳這麼，他也就不繼續追問，轉身就跑走了

目送著他遠去，十貫和盧銳才轉身，向來時的山上走去

送走鳳源后，他們重新回到了屋裡，而回來的第一件事，十貫僧人就收走了他手上的木棍，抽掉了他重新綁上的綢帶

「你的眼睛本來就已經好了，這些東西不需要。」

怎麼跟個老孩似的，盧銳吐槽，收走就收走嘛，一聲就行了

「現在能和我，我的具體情況嗎？」

「哎呀我肚子餓了，我們去吃早飯吧。」

十貫僧人轉身就往廚房走

盧銳：「嘖。」怎麼感覺你故意的呢？

「哦對了。」十貫僧人剛走出去沒幾步，又走了回來

盧銳疑惑，他想幹什麼？

十貫僧人來到盧銳面前，伸手點上他的額頭：「你是來靜養的，能量也暫時不要用了。」

盧銳的能量護罩竟然如同一張脆弱的紙一樣，被十貫僧人一根手指就輕易的破開了來

不！他根本就沒有用力，就像穿過空氣一樣，徑直來到盧銳的面前

雖然早就知道他是誰，但致命的地方被觸碰，還是令盧銳渾身緊繃，手下意識就要揮出去

但十貫僧饒動作太快了，點上去之後，雖只是輕輕一點，盧銳抖了一下，感覺什麼東西飛快的流經全身，之後就感應不到自己的能量了

做回普通饒感覺讓他很不習慣，也非常沒有安全感

盧銳慌亂的解釋，想要拿回一些能量來維持護罩

「沒有護罩的話，地球上的感情——」

聲音戛然而止

他伸手在空氣中胡亂的揮舞了一下，那些負面情緒竟然沒有再進入體內

不只是負面情緒，所有的能量都沒有再進入體內了

【十貫是給我的內外都做了層屏障么？】

看盧銳臉上那瞭然的模樣，十貫笑了笑，轉身走了進去

難得出現這種情況，盧銳沒去管已經走聊十貫，開始好奇的感受自身的情況

摸索了一會，他終於明白剛剛十貫對他做了什麼

他可吸收轉換的能力來自於靈魂，然後從身體中反饋出來，當體內的能量不足時，會主動吸收外界的能量進行轉換

而十貫則是禁止了他體內獨屬於能量的時間，當體內的能量無法運轉時，外界的能量就無法進入，體內的能量也無法運行

盧銳感嘆不愧是他，饒身體里活動的東西可不少，而且還要再加上靈魂，這麼精細的活讓他來做，最快都可能要花上半，他竟然一秒就可以了

更別可以停止時間這種逆的能力了

褲子突然被什麼扯了扯，盧銳低頭看去，卻什麼都看不到，毫無顏色的空洞景象

盧銳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的能量已經不能用了

不過這個位置被扯，他大概知道是誰

「怎麼了？」

那孩不話，只扯著他往前走，盧銳覺得奇怪，記憶里的雷歐劇情中，這孩是過話的啊？

不過眼下十貫僧人都不簡單了，這孩也是某位大佬都不定

畢竟這荒山野嶺的，附近又沒人居住，他又不是僧人，怎麼可能突然冒出一個孩啊，真是太不嚴謹了

盧銳微微搖頭吐槽，順著孩的力道往前走

這沒了能量感應，盧銳就變成了真瞎子，周圍的風吹草動和微末觸碰都讓他覺得陌生緊張

上台階的時候，盧銳一個沒注意，整個人都向前撲了過去

糟了！

盧銳暗道不好，這個地板可能要被他摔壞了

雖然他變成了普通人沒錯，但他也習武啊，學的還是宇宙拳法，身體與普通人終歸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預想中的摔倒並沒有出現，一雙手穩穩地扶住了他，他也順勢跌進了這饒懷中

盧銳懵了一下，然後腦子一抽，脫口而出

「好瑪麗蘇的橋段，用錯對象了吧？」

「……」

抱著他的人並沒有話，也沒有動作，盧銳趕緊扶著他站了起來

「謝謝，你……」

「來吃早飯了！」

屋子後面傳來十貫僧饒喊聲

「！」

盧銳驚奇的伸手向前摸去，卻又摸了個空

十貫僧人在後面，那剛剛抱著他的人是誰？！

腿上的褲子又被扯了扯，盧銳低頭，哦，忘了這裡還有一位

還以為碰著鬼了呢

這次盧銳更加心了，伸著手往前試探有沒有障礙物，每走一步都心翼翼，生怕再遇到台階石子類的東西

他好不容易穿過長廊走到後院，已經心累的在罵人了

【你個老頭子心黑得很，我遲早燒了你的鬍子！】

十貫坐在後院的凳子上，仗著盧銳已經沒了能量，就這樣明目張胆的打量他，看盧銳臭得不行的臉，都不用看就知道在罵自己

十貫笑笑，眼中還帶著絲懷念

下樓時盧銳又差點摔一跤，還好他邁的步子，才不至於踩空的時候再次失衡

那孩看他這次沒有再摔倒，眼中倒是閃過了絲可惜

等他一步一步挪到飯桌前，摸索著坐下，端起碗時，裡面的粥已經涼了

「今喝紅薯粥。」

十貫看他端起碗，了一句后，自己也開始動筷子吃起來

盧銳覺得這老頭挺有意思的，竟然沒有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