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鴕鳥的幸福，只是一堆沙子

從此，劉小丫又在古代當起了宅女，天天窩在雅洛居里。剛開始連房門也不出，就縮在床上，一有動靜就說是皇甫離洛來了，嚇得直往瑤兒懷裡鑽。

慢慢的，她的矯情過去了，那根筋打通了，皇甫離洛不來了，也就走出了卧室，因為不想見到某個人，所有的活動範圍就在雅洛居的院子里。

而玉親王府的新年，過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壓抑。以前沒女主人，男主人也不常在家，下人們倒是自在熱鬧些。而今年王爺的煤炭臉，徹底顛覆了他的謫仙形象，同時把新年弄得像是過鬼節。

大家都希望王妃能像年前那樣折騰，雖然忙一點，但心裡都踏實，不但每六天就能休息一天，而且工錢也提高了兩成，最重要的王府各處經常能傳出笑聲。

如此一來，劉小丫的優點也就越來越多，原本暗地裡偷偷同情王妃的人，漸漸變成敢明著對皇甫離洛表示不滿。比如：

情景一

「為什麼今天只有兩道菜？」某王爺氣呼呼地說道。

「王妃說，浪費是可恥的！您每頓都剩下好多菜，奴婢這是為您積德！」

原本要生氣的某王爺，聽到「王妃」字，硬是把氣吃到肚子里。

情景二

「你不想做在王府做了嗎？本王叫了你半天，竟然不答應一聲！」

「今天奴才休息，王妃說，會休息的人才會工作，今天奴才可以不做任何事！」

「馬上給本王送壺茶來！」

「如果王爺非要奴才做事，可以！請給加班費！」

「反了你？什麼狗屁加班費！茶！」

「王妃，救命啊！」

某王爺傻了，他沒動手啊！

諸如此類的事，數不勝數。

雅洛居則是一片祥和。

「小丫阿姨，孫悟空被壓在五指山下，好可憐啊！能不能求如來佛祖把他放出來？」致遠一邊吃著某鴨子的豆腐，一邊撒嬌。

「臭小子，你是可憐孫悟空，還是想趁機揩我油？想當初讓你親我一下都為難，現在天天膩在我懷裡，你往哪裡按？快起來，重死了！」某鴨子一把抓出致遠，塞到秋若水懷裡。

「小丫，我吃你醋了！這小子現在跟你比跟我還親！天天待這裡，快忘記回家的路了！」秋若水小媳婦狀。

「快帶他回去，每天吵得耳朵都快爆炸了！」

「不要！這裡好吃好玩的，我就要在這裡，回家多悶啊！」致遠又撲到某鴨子懷裡！

「你到底喜歡我什麼，我改還不成嗎？」某鴨子快成淚鴨子了。

「七嫂，你快接著往下講啊！孫悟空怎麼樣了？」玲瓏從後面摟著某鴨子的脖子。

「如來佛祖，你把我壓到五指山下好了！」

「王妃，您還是快講吧！」院子里的一群丫環家丁也不幹了。

「我累了，能不能中場休息一個時辰？」

「不行！」震耳欲聾的聲音齊齊響起。

於是，某隻鴨子淚流滿面踏上了一個和尚、一個僕人、外帶兩寵物猴子和豬的旅程。

「吃飯了！」總算有瑤兒把某隻快累趴的鴨子解救出來。

「小丫阿姨，您怎麼可以和小朋友搶雞腿吃呢？一點也不懂得愛幼！」致遠護著胸前的一盤炸雞腿，這可比家裡的好吃多了，又香又酥又嫩。

「那你尊老了嗎？」某鴨子搶到一隻雞腿，吃相比致遠還難看。

「您哪裡老了？」致遠加快吃的速度。

「就比你老！再說了，你沒聽過有三歲的老人，也有百歲的小孩嗎？」又搶過一隻雞腿。

「那您是老人還是小孩呢？」致遠吃得也不慢。

「不管是老人還是小孩，總之這盤雞腿你都不能吃了！看看你這長相，再吃下去就和豬一樣了！」某鴨子眼珠轉了一圈又一圈。

「我吃了還能長肉，不像您，太浪費糧食了！」致遠的眼珠也轉了一圈又一圈。

「豬，豬，豬，豬……」某鴨子唱起了只有一個字的歌。

「我是豬才怪！」致遠邊吃薯條邊說。

「豬才怪，豬才怪，豬才怪，豬才怪……」一個字的歌變三個字。

「我不是豬才怪！」致遠終於受不了。

「哈哈哈……」所有的人都笑得前俯後仰。

「哈哈……你太壞了！」秋若水把劉小丫按到地上，幫兒子報仇。

「臭小子，你怎麼又在這裡睡了？」某鴨子兩手插腰，沖著在床上挺屍的致遠嚷道。

「真沒禮貌！您可以叫我致遠，也可以叫我遠兒，還可以像他們一樣叫我小王爺！」致遠雙手反抱著脖子，翹著二郎腿。

「小王爺？小豬還差不多！我不是你娘，你娘在你家裡呢！一天十二個時辰地纏著我，就不能給我放一會兒假？」某鴨子把自己摔在床上。

「反正我就是要跟著您，哪天沒意思了，說不定就走了，到時您想看到遠兒都不行！所以，現在就乖乖睡覺！來個晚安之吻！嗯啊！」致遠鑽某鴨子的懷裡，抱著她的腰，不一會兒就進入夢鄉了。

沒當媽，卻多了個兒子，某鴨子苦澀中卻有點幸福，不一會兒也去找周公了。

「臭小子，我的娘子，憑什麼天天晚上摟著你睡？」天黑月高，某王爺又偷偷摸摸地進來了，揪出致遠，作勢打了他幾下屁股，扔給了雲容。

「您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雲容抱著致遠，很不恥這種行為。

「暫時只能先這樣！否則不是憋死本王，就是逼死她！」過去的二十幾年，怎麼就沒有發現自己的慾火這麼旺盛。現在娶了某隻鴨子，沒有吃到肉，倒惹了一身騷。

「您可以找其他女人！」雲容的臉微微有點紅，不認真看是看不出來的。

「我沒找其他女人，她都要死要活的，真找了，不知要鬧成什麼樣？」邊說邊脫衣服。

「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時間久了，王妃自然就明白了！」冷艷的面容下，有幾分悲哀，幾分無奈，幾分羨慕。

「不早了，你先下去吧！」雲容最近怎麼多話了？

「臭小子，幾歲了還沒斷奶？」某鴨子睡夢中，一巴掌拍到某個做惡的屁股上。

某王爺嚇了一跳，不是點了睡穴嗎？抬頭一看，還好還好，睡著呢！繼續耕耘！

「小丫阿姨，為什麼你睡覺時身子會變化？」致遠揉著剛睡醒的眼睛說。

「怎麼會呢？」劉小丫邊為他穿衣服邊問。

「剛開始我抱的是軟軟香香的，後來就變成了軟軟了，醒來又成了軟軟香香的！」

「什麼軟軟香香、軟軟，不都一樣嗎？說，是不是又有什麼鬼主意了？」劉小丫給他一個暴栗。

「真的不一樣，我能感覺得到！」致遠委屈地揉著頭。

「廢話少說！趕緊起床吃飯，表現好的話，就可以跟我去做好玩的事？」

「什麼好玩的事？」致遠馬上來了興趣，他的小丫阿姨，總會給他意外的驚喜。

「暫時保密！」

「真小氣！吃飯去了！」

……

「小丫阿姨，這是做什麼？」致遠好奇盯著正在刨地的劉小丫。

「刨地！種菜前，要先把地松一松！你看，這是南瓜苗，這樣插進去，要常常澆水、施肥、鋤草、捉蟲，到了夏天，就可吃到你喜歡的南瓜了！」劉小丫耐心地邊栽邊解說。

「我能不能試試！」致遠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可以了！我再種一棵，你看清楚了！」

「嗯！……該我了！……哦，歪了？……哎，太淺了？……咳，太深了？……糟了，斷了！可以再我給一棵嗎？謝謝！……哇，太累了！」

「這棵以後就歸你照顧，夏天能不能吃到南瓜就看你了！」

「把苗插進土裡，都這麼難，那它要長成南瓜，我不得累死？」致遠剛才的興趣全化成了報怨。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剛開個頭就叫苦了，真不像個男子漢！」

「誰說我不是男子漢？」

「男子漢怎麼一點苦就受不了？」

「如果我種出南瓜，是不是男子漢？」

「當然是了！」

「那我能不能天天吃雞腿、漢堡包和薯條？」

「你說呢？」

「知道了，你說過這些東西不能經常吃，那三天一次怎麼樣？」

「七天！不要討價還價！」

「小丫姐，你這是何苦呢？好好的一個漂亮花園，卻變成臭烘烘的菜園！堂堂的親王妃不當，跑來做這種下賤的活！」依依上身一件玫瑰紫緞子水紅錦襖，綉了繁密的花紋，衣襟上皆鑲珍珠翠領，外罩金邊琵琶襟外襖，系一條粉霞錦綬藕絲緞裙，迎春髻上一支金絲八寶攢珠釵閃耀奪目，另點綴珠翠無數，一團珠光寶氣。

劉小丫不說話，微微一笑，繼續忙手上的活。依依變了，不再是那個純樸、天真的小女孩了，竟然看不起自己的出身！

「大膽，你是個什麼東西，竟敢教訓玉親王妃，該當何罪？」致遠像只護犢的母雞，擋在劉小丫面前，兩手插腰，小小年紀卻有大將之風。

「遠兒，不許胡來！依依阿姨是我的妹妹，她沒有惡意！」

「妹妹？哦，原來是和我小丫阿姨搶七皇叔的！那更不是什麼好東西了！」致遠一腳踹到依依小腿上。

「哎喲！」依依蹲在地上揉著小腿。

「遠兒，你太不像話了！快向依依阿姨道歉！」劉小丫揪著致遠的衣領。

「不要！她是個壞女人，會破壞你和七皇叔的感情！我們家裡的那些女人，也叫母妃姐姐，卻總是和母妃搶父王，讓母妃傷心難過！」致遠不再和之前一樣聽劉小丫的話，稚氣的臉上有著與年齡不符合的成熟和倔強。

「我沒有！」依依梨花帶雨的樣子，讓劉小丫看了心「怦怦」跳，當初那個小女孩長成大姑娘了。

「遠兒，乖，別胡鬧了，她是我娘家的妹妹！」劉小丫彎下來，和致遠面對面地說。

「那她怎麼住到你們家裡來？」

「她是怕我剛到你七皇叔家不習慣，特意來陪我的！」

「胡說！我來了好多天，都沒見她陪你！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個常常纏著七皇叔的女人，就是她！」

「不是的！我是看小丫姐和王爺鬧彆扭，去勸王爺別和小丫姐生氣的！」依依臉上有恐慌，也有羞愧。

「你這個妖精，逃不過小王的火眼金睛！妖精，哪裡逃！」致遠學著孫悟空的語氣，把扁擔當成了金箍棒。

依依花容失色地逃走了！

「小丫阿姨，您別生氣了！遠兒只是替你趕走白骨精，並沒有殺了她！」致遠撒嬌地抱著劉小丫的腰，磨啊蹭啊！

「我不是唐僧，依依也不是白骨精！」古人的智商太高了，昨天講的故事，今天他就會運用。

「我看您就是唐僧，分不清是人還是妖！」致遠轉身耍起了金箍棒，還唱起了兒歌：

「唐僧騎馬咚那個咚，後面跟著個孫悟空；孫悟空，跑得快，後面跟著個豬八戒；豬八戒，鼻子長，後面跟著個沙和尚；沙和尚，挑著擔，後面跟著個老妖怪；老妖怪，真正壞，騙過唐僧和八戒；唐僧八戒真糊塗，是人是妖分不出；分不出，上了當，多虧孫悟空眼睛亮；眼睛亮，冒金光，高高舉起金箍棒；金箍棒，有力量，妖魔鬼怪全掃光。」

「臭小子，我才不是唐僧！你這個豬才怪！」劉小丫幾十歲的人了，硬是要和五歲孩童計較，追著他打鬧。

「哎喲！」不想一頭撞到一堵肉牆上。

「小丫，你沒事吧？」關心的語氣能膩死人，「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我有事先走了，你慢慢逛！」劉小丫像條泥鰍從皇甫離洛懷裡滑出，「遠兒，等等我！想不想吃炸雞腿啊？」

皇甫離洛苦笑著，她現在怕他！可能是怕他傷害她，平時能躲就躲、能避就避，也不激怒他了。所有人在她那裡的待遇，都要比他好！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