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走自己的路，想說誰說誰去吧

迎門的大堂，布置得金碧輝煌，給人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般的感覺，轉過大堂，是幾條曲折的走廊通向不同的院落和房間，它們的風格也有明顯的差異，有的一片燈火輝煌，有的確有曲徑通幽的感覺。沒錯，這是一座相當高級的青樓，還未入房門，就可以給客人非常不同的感受。畢竟，到這裡來的客人，喜歡什麼的都有，但是都是追求美來了，美的理解，自古都是有很多的不同，作為一座青

樓來講，設計上能夠追求真么多變化已實屬不易了。

大殿是一個兩米高的朱漆方台，背後是雕龍圍屏，方台兩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龍金柱，大柱上盤繞一條金龍；中央藻井上有一條巨大的雕龍，龍口裡有一顆銀白色的圓珠，周圍環繞六顆小珠，寶珠正對下面的寶座。

台上一位白衣女子，柔柔淺笑，髮辮輕揚，緩緩抬起螓首，淡淡一笑，右手輕抬，微轉螓首，甩出水袖，水袖恰好遮去臉龐，頗有些尤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覺。玉手纖長，一撥，如緩流的溪水，清清靜靜，溪水潺潺，鳥語花香，綠草野花競相開放，似風起雲湧，波濤拍岸……

「雨荷！雨荷！雨荷……」台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真不愧是雨荷！」正對著舞台的雅間內，一個穿青衣的瘦小男子，頷首淺笑，頰邊微現兩個梨窩。

「別光顧看了，快想想辦法！」著紫袍的俊美男子，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與他的外表大相徑庭。

「我也沒什麼好辦法，是你硬要拉我來的！」青衣男子聳聳肩，端起茶杯喝茶。

「我讓你到現場來，是讓你想辦法的，不是看錶演喝茶的！」紫袍男子的頭上都快冒煙了。

「那你找錯人了！我一向很笨的！」青衣男子用拇指和食指捏起一塊糕點，放在嘴邊，慢慢地品嘗，「沒想到鳴鳳院的點心和雲兮樓的味道是一樣的，想必是同一個老闆吧？」

「你管老闆做什麼？雨荷今天晚上就要接客了！」紫袍男子恨不得掐死眼前天南地北亂扯的人。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有什麼辦法？」青衣男子又挑了一塊點心，「又沒有人逼她，她自己願意接客就讓她接吧！」

「臭鴨子，你能不能認真地想一想嗎？」紫袍男子對著劉小丫的耳朵嚷道。

「你就不能鎮靜點，這樣有損你雙美公子的形象！」

「狗屁雙美公子！我的女人，心裡想的是你的男人，身子很快又是其他男人的，我還要什麼形象？不是的，雨荷她……」凌歡心裡叫慘，光顧生氣，把這事捅出來，回頭離洛那小子還不宰了他。

「雨荷喜歡皇甫離洛！」劉小丫面不改色地說。

「小丫，你……」凌歡吃驚地說。

「我很早就知道了，比你們想象得早！」

「什麼時候知道的！」

「第二次在見到皇甫離洛時，他身邊跟著雨荷。」

「哦——你不介意？」女人不是都愛吃醋嗎？

「介意？為什麼要介意？你們關係那麼鐵，大概也知道我和他為什麼會成親？」不介意嗎？為什麼心會痛？

「小丫，不是我為離洛說好話，他沒有其他女人，值得你去愛！」對小丫果然只是一時的好奇，否則怎麼會這麼快就放下她，愛上雨荷？

「呵呵，過去沒有，將來就未必了！」

「那個……你哪裡來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呵呵，做夢吧！」劉小丫傻笑著，「你看，雨荷上樓了！」

「她上樓也不是來見我！」凌歡垂頭喪氣。

「雨荷姑娘，可否進來一聚？」劉小丫到門口把雨荷堵住了。

「你？是你啊！堂堂的玉親王妃，女扮男裝跑到青樓來，不怕丟了玉親王爺的臉嗎？」雨荷話是那麼說，腿已經移到房內了，把凌歡當空氣，挑了把椅子自己坐下。

「青樓怎麼啦？憑自己的本事吃飯，不偷不搶不騙，總比那些嘴上說得冠冕堂皇、暗地裡什麼齷齪事都做的人來得強！」劉小丫也不生氣，給她倒了一杯茶。

「你？」雨荷吃驚地看著劉小丫。

「我上回不是故意要笑你的，只是想到你和我家鄉的一個人長得很相似，名字也相同，才忍不住的！」想想自己當時確實不禮貌。

「過去的事了，你不說，我都記不起來了！」雨荷也不扭捏。

「你的古箏彈得真好！你在台上的樣子，很迷人了，剛才我都被你迷住了！那時我還想，自己是不是斷袖了。」劉小丫的思維跳躍得很快。

「你？」真大膽，這種話一個女人都敢講，還很坦然，果然不一般。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重要的是它是內在美還是外在美；美是無處不在的，最重要的是要用心來找尋它。和諧是一種美；它融於萬物之中，萬物的『形』，表現的是『和諧』之『質』。靜中有『和諧』，深谷幽蘭，孤芳自賞；出水芙蓉，亭亭凈植。和諧不僅是美，而且是一種內涵豐富，範圍廣泛的美。

我個人對美的理解：美來自於健康。健康的身體，健康的心靈，健康的認知。

自然美，不做太過於外表的修飾，不在乎身材胖瘦，和諧健康最好。

心靈美才是真正的美。我們工作，生活中，會有抱怨，傷心，煩躁，但是卻往往忽略最初的愛，愛自己，愛身邊的人，愛我們所愛的人。

因為愛，所以美……」

「你對美的理解，讓我大開眼界！精彩！」雨荷柔柔淺笑著，完全沒有第一次見到時的矯揉造作。

「見笑了！看到雨荷姑娘，有感而發罷了！個人看法而已！」劉小丫「咕嚕、咕嚕」地喝著水。

雨荷微微皺起眉頭。

「覺得我太粗魯了？」劉小丫毫在在意把一顆草莓丟進嘴裡。

「我是個粗人，大口大口地吃東西，會覺得很香，覺得生活很美好，會覺得還活著。粗人和粗魯，是一種和諧。」

「哈哈哈，你的說法真是新鮮！」雨荷終於掩口大笑。

「粗人說粗話罷了！哪像雨荷姑娘，斯斯文文，溫柔大方，說話優雅得體。我也只能在夢中幻想一下自己是美女！」劉小丫雙手托著下巴，趴在桌上，似有懊惱。

「你這樣也挺好的，和，和諧美，自然美！」雨荷突然羨慕起劉小丫，她活得多瀟洒，哪像自己時時刻刻地約束自己。

「對於美，我還有一種理解：學問之美，在於使人一頭霧水；詩歌之美，在於煽動男女出軌；女人之美，在於蠢得無怨無悔；男人之美，在於說謊說得白日見鬼。」

「小丫，你怎麼說話的！」半天不吭聲的凌歡，原本就氣劉小丫東拉西扯不做正事，見到雨荷突然低落的情緒，忍不住大聲呵斥道。

「怎麼，說中你的心了？」劉小丫挑著眉。

「我是讓你勸雨荷的，不是讓你挑撥離間的！」凌歡鼓著眼睛。

「生在這世上，沒有一樣感情不是千瘡百孔的。人生在世上，還不就是那麼一回事，歸根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說得好！雨荷算是找到知音了！喝兩杯怎麼樣？」風塵中打滾的女子，又在商場歷練多年，果然不一樣。

「沒問題！我極少喝酒，今天也想試試醉酒的感覺！」劉小丫躍躍欲試。

「痛快！今天不醉不休！」雨荷走到門口，吩咐一個丫環去拿酒端菜，又低聲對另一個丫環說著什麼。

「早知道就不讓你來了！人沒勸上，兩人卻混到一起喝酒！離洛知道了，還不殺了我？」凌歡發誓，打死以後也不讓劉小丫參合他的任何事了。

「趕緊走！走了就沒你的事，你就說是我自己來的！」

「就是！一個大男人，天天待在青樓，難道都沒事做嗎？我們女人說話，你在這裡做什麼，快滾！」雨荷沒好氣地說。

凌歡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帶著擔憂走了。

……

「愛情本來並不複雜，來來去去不過三個字，不是『我愛你，我恨你，』便是『算了吧，你好嗎？對不起！』」張愛玲對愛情的看法真是深入小鴨心。

「是啊！他就是一盆水，倒入你的米堆里，若干年後，清水變成了醇香的酒，而你變成了一堆廢棄的爛米，不是沒用了，還可以拿來餵豬的。」

「說得好！乾杯！」

「乾杯！」

「男人都一樣，沒一個好東西！」雨荷眼裡滿是厭惡。

「男人喜歡漂亮臉蛋，女人喜歡甜言蜜語。所以女人化妝，男人撒謊。」

「男人憧憬著一個女人的身體的時候，就關心到她的靈魂，自己騙自己說是愛上了她的靈魂。惟有佔領了她的身體之後，他才能夠忘記她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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