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1 皇帝榻上指點江山 殿試結束太子閑逛
如今已是景泰八年,朱瞻基和朱祁鎮的屁股差不多快擦乾淨了。
所以在戰事上,朱祁鈺越來越傾向於蠢笨的辦法了。就拿優勢國力硬耗,不再在戰術上取巧。
被朱祁鈺摟在懷裡上下其手的林香玉卻頗有些不解:「夫君啊,這場攻日之戰,打的是不是有點過於那個啥了?」
「啥那個啥?」
「怎麼說呢,算是有點磨嘰吧,不像夫君以前的風格。」
朱祁鈺點點頭:「這就對了,這叫做風格切換,弱時用險,強時求穩,才是正道。
舉個例子,就比如三國的時候,袁紹、袁譚都死了,袁尚、袁熙一路轉進到了烏桓。曹操一想,跑了就算了吧。
是郭嘉執意求穩,搞得曹軍像瘋狗一樣,非撲上去徹底把袁家咬死拉倒。
這個就是戰略轉變,但是新戰略一點都不優雅。以致郭嘉卒於徵途,曹操班師回朝後還不忘陰陽怪氣地埋汰郭嘉。
結果呢,曹操南下用兵,不費吹灰之力拿下荊州,然後就飄的不知道哪裡去了。
接下來一波秀智商的操作,優雅倒是優雅了,最終卻是被劉備、周瑜揍的鼻青臉腫,哭著回家了。
遭受過社會毒打之後,曹操老實了,完成了從質疑郭嘉、暗諷郭嘉、理解郭嘉、到學習郭嘉的轉變。
之後,曹操貢獻了個成語:得隴望蜀。
不管劉曄和司馬懿怎麼勸,曹操就是不肯率大軍伐蜀,去消滅立足未穩的劉備。」
淺雪在一旁問道:「那如果郭嘉活著,孫權、劉備還能打贏赤壁之戰嗎?」
朱祁鈺搖搖頭:「我覺得打不贏,如果郭嘉那時候還活著,九成九壓根就不會進軍赤壁。曹軍都不跟你打,你讓孫權和劉備怎麼贏赤壁之戰。
我估計郭嘉選擇的戰略,肯定是在荊州防守,然後拖著曹操去打關中、漢中,然後大軍入蜀。
郭嘉最厲害的一點,也是我最佩服他的地方,就是即便他提出的戰略再天馬行空,再荒誕不經,即便曹操心裡覺得郭嘉的腦袋一定是有什麼大病,但曹操還是會執行郭嘉提出的戰略,而不是自作聰明。
郭嘉死後,還是有很多謀士可以提出正確的戰略,但問題是曹操懵了,不知道聽誰的了。
提出戰略不難,難的是抉擇。
給你四個頂級謀士,讓他們每人提供一個戰略方案。九成九的可能,裡面至少有一個戰略是正確答案。
難就難在伱怎麼把正確戰略識別出來。」
林香玉點點頭:「臣妾聽懂了,夫君就是想依靠糧草優勢,硬生生把日本耗崩潰唄。」
「對,如果沒有大旱的話,日本還能耗個一兩年。但是大旱一出,天時在我,日本最多也就再耗幾個月了。
他們跟咱不一樣,咱們不僅有兩京倉儲,地方重鎮也都有倉儲。還有二十多個省份,總得有幾個省份是豐收的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安南的部分地區,水稻可以一年三熟。
所以咱就這麼硬耗,大開銅礦,鑄銅錢,從南方買糧。
宣德朝那幫傻狗總說安南沒用,安南經營好了,可是個大糧倉。
還有太宗,不說他兩句也不合適,其實安南百姓沒多想造反,非弄個太監馬騏在那裡瞎搞胡搞,換個人品好點的太監過去能死啊。就是腦子有毛病,換我是黎利我他媽也造反。」
淺雪笑道:「還是夫君仁善,說給安南百姓免稅就是免稅,在日本打得這樣艱難,都只是從安南買糧,而不是強征。」
朱祁鈺笑道:「拿銅錢買,順道促進銅錢的流通。寶鈔的流通期快結束了吧,為了維護朝廷的信譽,我甚至打算搞個寶鈔換銅錢的政策。
讓百姓手中最後那批寶鈔得以兌換成銅錢,免得徹底成為廢紙。」
林香玉聞言,摟著朱祁鈺使勁親了親:「我們怎麼就找了個這麼心善的夫君,真是命好。」
「我只是心善這麼簡單?」
林香玉搖著頭笑道:「不不不,您是既心善又能幹的奴隸主。」
朱祁鈺滿意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那接下來的幾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朕有多能幹。」
一日無話。
三月二十二日,一早。
朱文芳正昏昏沉沉睡著,就被徐晴搖晃醒了。
朱文芳一臉委屈地問道:「愛妃,殿試已經結束了,今天有事情嗎,你一大早就搖晃我做什麼。
我還是個孩子呢,我還要長身體呢,多睡會怎麼了?」
徐晴笑道:「先起吧,咱們晚上回到家裡再好好睡,現在得去給兩位母妃請安了。」
聽到這話,朱文芳只得從床上爬起來,嘴裡還不住地感嘆:「哎,我那坑兒子的親爹啊,給我整了十五位母妃,我就是當磕頭蟲的命。」
徐晴笑道:「聽說父皇還硬送出去了五個呢,不然更要命。」
兩個人梳洗罷,穿戴整齊,出玄武門向西進入西苑,經太液橋走上瓊華島。
稍微觀賞了下島上的景物,朱文芳心態就有些失衡:「為什麼咱們的坤寧宮是那麼個樣子,這瓊華島上的亭台樓閣卻如此精美,還都是漢白玉砌築的。」
徐晴回道:「這個我知道,島上建築,全是父皇命人拆了,為三位母妃重建的,如今只有兩位母妃在家。
瓊華島正中的廣寒殿,建的可漂亮了,聽說比父皇自住的清涼殿都不差多少。」
朱文芳笑道:「父皇可真會疼女人,難怪好幾位母妃愛他愛的死去活來。尤其是我那親娘,天天窩在靈玉宮粘著爹爹不肯出門,連親兒子都不管了。」
兩人說說笑笑進了廣寒殿,朝雲、暮雨兩位皇妃親自起身迎接。
三月未見,朱文芳、徐晴兩人執意要磕頭行禮,朝雲、暮雨勉強受了。
朝雲勸道:「這次就罷了,以後你們不要行此大禮了,芳哥兒做了太子,那就是君了,怎麼能動不動就下跪磕頭呢。」
朱文芳笑道:「就算兒臣做了皇帝,也是各位母妃的兒子,逢年過節,頭還是必須得磕的。」
暮雨拉著朱文芳笑道:「你這孩子,雖然繼承了大姐的長相,但這嘴甜的,倒像是學了凝香的路數。」
朱文芳作驚訝狀:「七娘目光如炬,您是怎麼看出來的,兒臣最近可不是天天跟在十娘身邊受教導呢。」
暮雨得意地笑道:「就那幾個瘋丫頭,我還能不知道她們。怎麼樣,哥兒在紫禁城住的還習慣嗎?」
朱文芳無奈地搖搖頭:「只住了兩天,兒子就知道父皇當初為什麼要跑了。太遭罪了真是,兒臣給兩位母妃請過安,再略轉轉就回齊王府了。太子太難當,兒臣還是回去當齊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