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 京城變化無常

第854章 京城變化無常

永誠公主府邸,

堂屋內一片靜悄悄的,

隨著裘良的離去,只剩三人在座,蔣子寧也是心中一寒,洛雲侯竟然如此囂張跋扈,全然不顧天家公主顏面,但是謝成卻是京營將領,實在不能參與,心底更是驚訝,

都在傳洛雲侯接管了京營大軍,沒想到是真的,此番過後,不知陛下為何如此安排,但也不能真的坐視不管,隨著殿外一聲慘叫,真的動手了,一咬牙,起身拜道;

「末將參見侯爺,侯爺,雖然謝成罪有應得,但今日,乃是永誠公主府喬遷之喜,多少也是喜慶的日子,哪有登門做客,再打客人的意思,就算是處罰,也該回營處罰才是,如此這般摸樣,落人口實兒。」

嗯,倒也說得不錯,自己好像做的過了,本是請自己喝酒,自己這一番動作,算是像來砸場子的,

「說得好,殿下勿怪,倒是臣逾制了,」

招了招手,指了指外面,

「讓他們停手,告訴謝成,剩下的鞭子記著,讓他處理傷勢后,立刻回營整訓。」

「是,侯爺。」

眼見著親兵出去,外面慘叫聲也沒了蹤跡,蔣子寧也鬆了口氣,倒也覺得侯爺明事理,不過此地不宜久留,轉身對著主位上的永誠公主施了禮,

「殿下,酒席也用了,賀禮已到,臣就此告退,」

又對著洛雲侯示意,這才緩緩退了出去,瞧見門外的謝成,挨了三鞭子,已經疼的流了眼淚,見到謝成還想哀嚎,趕緊上前捂住嘴,

「謝兄,抓緊回去,莫要出聲。」

謝成含著淚水,點點頭,這是出門沒看黃曆,這個煞星怎麼來了,一步一咧嘴,隨著蔣子寧往外走去。

殿內,

不到一炷香的時辰,眼看著人一個個離去,永誠公主莞爾一笑,

「哎呀,還是洛雲侯威風,本宮府上,好不容來了兩三個貴客,這飯還沒吃完,就被侯爺的威風所逼迫,逃之夭夭,也不看本宮的面子,願不願意了。」

俗話說,絕色佳人,一顧傾城,此時換了樣貌裝束的永誠公主,雍容華貴,袍服下溫潤的豐碩,僅僅包裹的凸顯,瞧得張瑾瑜,又有些口乾舌燥,趕緊抿口茶水,

「殿下莫怪,本侯不過是訓斥於他,不知輕重的人,不處罰,難以服眾,既然酒宴散去,臣就告退了,」

張瑾瑜現在想來,也覺得不妥,孤男寡女留在這,萬一再像以往的那樣,怕是忍不住啊,

眼前的人再漂亮,那是有駙馬的人,萬一駙馬躲在哪個角落,忽然蹦出來,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洛雲侯且慢,怎麼,本宮就這麼惹你嫌棄,剛來就走,飯還未吃,來人上啊,上菜,」

「是,殿下,」

鄒曉應了聲,而後讓伺候的丫鬟下去端菜,周瑩則是起身,慢悠悠過來,徑直坐在洛雲侯身側,類似於桂花香味傳來,甚是好聞,

「殿下,臣這不是犯了小錯,沒臉待了,萬一駙馬誤會,臣怕是渾身長了嘴,都解釋不清。」

往後挪了一下,誰知,永城公主直接貼身過來,半個身子都靠在身上,柔軟的觸感貼的真實,張瑾瑜倒吸了一口冷氣,真大,

「都說洛雲侯天不怕,地不怕,還怕本宮一個小小女子,賀駙馬心胸寬廣,留在封地管著公主府,並未跟來。」

看似是解釋,卻聽不明白,那賀駙馬心胸能有多寬廣,頭上做個綠王八不成,不說京城那些言官,就是勛貴老一輩,還沒死完呢,

「殿下,賀駙馬心胸寬廣,到底有多寬,臣不知曉,也不想知道,但是臣告訴殿下一件事,現在京城可不是以往的時候,時境變遷,總歸是要小心一些,」

把胳膊往外推了推,誰知一片柔軟之地,好像錯了地方,只能遮掩尷尬,又道;

「殿下,明日晚,燕春樓詩會,殿下可要小心一些,聽說殿下也是一同前往?」

「哼,自然是要去的。」

周瑩滿面羞紅,剛剛被推了回來,那碰觸的地方,一股異樣的感覺,明日,明日不就是姐姐準備的詩會,如何要小心,

「公主記在心上就成,今日本侯不勝酒力,這就告辭了,」

張瑾瑜眼見著殿下沒聽進去,也沒解釋,又囑咐一聲,起身掙脫,人就往外走,

這時候,周瑩並未阻攔,抿嘴一笑,看著自己身上的香囊,掛在洛雲侯的腰間,

「鄒曉,不必上菜了,讓人收拾一下,本宮回去沐浴,」

「是,殿下,那洛雲侯」

鄒曉想提醒一番,卻被周瑩攔著,

「該知道的事知道了,不要說。」

「是,奴婢明白。」

主僕二人打著啞謎,

屋外張瑾瑜實在是有些勞累,上了馬車后,匆匆讓人趕著馬車回府,

此時,

天色已經過了晌午,

臨近傍晚,

京南林山郡北側,

官道上的岔路口,王子騰所部兵馬,已經找到高處,暫且安營紮寨,左右兩翼步軍,在前頭警戒,直到此時,大營暫且初具規模,拒馬營帳,還有圍欄,都已經立下,

中軍大部分兵馬已經入營,從此地,到林山郡城,不到兩個時辰,

而林山郡城下,

廝殺聲傳的甚遠,

鮮血浸透了城牆,僅僅是兩日血戰,地面上已經鋪上了一層,厚厚的屍體,城上,疲憊不堪的守城甲士,歪七扭八的躺在那,

原本督戰的寇子敬,也已經命令督戰府軍精銳,拼殺上來,

「大哥,今日他們竟然已經攻殺四次,全無半點停歇,難道是瘋了嗎?」

寇子敬根本沒想到,那些幾乎手無寸鐵的流民,也沖了過來,悍不畏死,以至於,他們的士兵,砍殺的手都顫抖不已,同歸於盡者不知凡幾,一日的時間,守城軍士,損耗極大,

一日內,

幾乎傷亡過半,雖然城下密密麻麻的屍體,都是太平教的人,但一看城上,宛如敗軍一般的士兵,再也忍不住抱怨。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距離太陽落山,還有一個時辰,對面的,又開始動員了,你把府軍留下,去內城,稟告殿下,再調兵過來,擋住這一波,明日里,怕是撐不到晌午的時候,就怕太平教的人,有了異心。」

新軍將領吳世明,從心底都不信這些邪教匪徒,什麼太平教,這些套路還不都是白蓮教用過的那些,太子還不如直接南下擁兵自重,

「知道了大哥,多保重,賊軍有沒有異心不知道,北面的朝廷大軍,應該是跑不了了,太子的計劃,也就成了。」

寇子敬往北望了一眼,隱約看到些模糊景色,還沒回頭,城下,就傳來凄厲的號角聲,賊軍流民,又開始黑壓壓沖了過來。

「全軍聽令,繼續守城,弓箭手準備,」

片刻后,

各營校尉立刻喊道;

「弓箭手,前方百步,放!」

一瞬間,

前頭先到的流民,齊刷刷倒下,空出的地方,須臾間,又被後面的人填滿,沿著血污的道路,衝到城下,借著雲梯,又開始蟻附攀登,喊殺聲,又一次開始。

北城外,

太平教中軍大營,

左護法左凌,帶著人匆匆進了大帳,

「報,楚教主,王子騰大軍來了。」

一聲通傳過後,從大帳一側,傳來擂鼓聚將的聲音,

稍等片刻,

眾多護法,旗主,堂主,迅速到大帳集合,人那到齊后,就有左凌在帳內桌上,鋪開一幅地圖,

候在那,

楚以岳頭戴黃色發冠,身穿黃色袍服,眯著眼坐在主位上,王子騰已經咬鉤子了,就看他什麼時候能來,和郡城內的太子,約定三日之期限,明日就到了,關鍵就在於明天,

展開眼,

掃視帳內諸位護法,成敗在此一舉,

「諸位,王子騰已經到了對面安營紮寨,距離我們不到兩個時辰的路程,並且大梁城節度使呂代元,已經親自領軍四萬,一同南下,也就是說,步軍十一萬,騎兵五萬,如何應戰?」

這就是考慮如何決戰了,十餘萬朝廷精銳,還有五萬騎兵,朝廷實力太過龐大,原本嘈雜的大帳,瞬間一片寂靜,眾人面面相覷,以往打的城池,都是潰敗的府軍,一觸即潰,

現在還算第一次遇到朝廷主力大軍,具體實力如何,還需要看看。

眼見著眾人不吭聲,左護法左凌冷哼一聲,用腳攆了一下土地,道;

「楚教主,屬下有話要說。」

「嗯,左護法請講。」

楚以岳點點頭,帳內眾人的面色,盡收眼底,看來朝廷的威嚴,還是在的,

「楚教主,諸位,前些日子連續下了暴雨,腳下的土地還有些濕軟,騎兵行動不便,只要左右兩翼,增兵一倍護住主陣,抗下第一波,剩下的,趁亂殺出,直接和他們決戰,靠著人數,必定勝之。」

這也是左凌一直堅持的想法,想要靠著戰陣,去打這一場,取勝朝廷兵馬就不可能,只能以快打快,亂中取勝,剩下的,就是看著太子布下的後手了!

關鍵的時候,背後偷襲,這場決戰,算是贏了!就算王子騰命大,逃回大梁城,可是麾下主力盡失,如何還能回去,

那時候,有機會,就趁勢拿下大梁城,以做依靠!

左凌的想法,也就是在落月谷內總結的,想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必須給與重兵,就算是伏兵察覺,人多勢眾,無力可擋。

亢奮的解說,雖然激情澎湃,但是在座的諸位護法,旗主,堂主,還是默不作聲,看似說的簡單,但是朝廷兵馬,豈是那麼容易打亂的,

最後就是朝廷的五萬騎兵,雖然土地還有些濕軟,但是天乾物燥,暴雨雖然下了幾天,溫潤了許多,但三日的晴天,又把地上那點水,給晒乾了,

所以,現在對他們來說,騎兵就是最大的威脅,除非,現在就下雨,既能遮擋視線,又能限制敵軍騎兵沖陣。

后護法賀強冷笑一聲,兩軍對陣,怎能那麼沉不住氣,

「左護法,你的想法未免太過簡單了,兩軍對陣,要的就是穩住陣勢,誰先穩不住陣腳,誰就先亂,左右兩翼人馬,設置兩道是有必要,可是全軍壓上,趁亂廝殺,那騎兵,誰來防著,是你左翼兵馬,還是我右翼兵馬?」

賀強之所以這麼說,就是因為此戰關係聖教存亡,雖然一時衝殺過去,人多勢眾,可惜,朝廷騎兵的威脅,始終無法消除,就算有著防備,但是戰到最後,疲憊不堪的時候,誰能擋住他們,

除非像前幾日的時候,連綿的大雨襲來,才有一線生機,或者說,讓朝廷的兵馬主動出擊,那些防禦工事,還有陷阱,就能大用了,

僅僅是賀強的反問,也讓帳內諸多將領贊同,五行旗主崔際平指了指地圖,

「左護法,您說的不為過,但是林山郡城北部,一馬平川,無險可守,我們費了那麼大的力氣,埋下了陷阱,拒馬一連幾日,做出那麼多,要是不守,這些就白費了,」

「是,左護法,不光白費了,就像您說,拚命死戰,那死戰過後,王子騰的兵馬要是不退,亦或者說,那位前太子的伏兵不出,又當如何?」

另一位五行旗主唐正,手指著郡城北面的官道,此地開闊,而且北面地勢較高,雖然看著不起眼,但已經有了居高臨下之勢,雖然微妙,但是他不信任那些朝廷的人,即使是廢太子。

「這,應該不會,此乃千載難逢的機會,要是那位太子失言,他又能好到哪去呢?」

顯然,左凌遲疑了一下,未必沒有這些擔憂,但是機會只有一次,不把眼前的兵馬擊潰,京南的局勢,就無一日安穩,再說,陳州城已經在太平教手中,可見他們,「誠意十足」!

眼見左護法一人還在堅持,身後的周秀看不下去了,作為左凌心腹,還是教主派來保護左凌的,哪裡看得過去,呵斥道;

「七嘴八舌,胡亂猜,敵人十五萬,我們三十五萬,敵寡我眾,就是拼到最後,也有勝算,就算是想靠著陷阱拒馬消耗一波,那也需要王子騰主動前來攻打,他又不傻,如何能來,無非是沖著左右兩翼,」

周秀雖然不明白什麼兵法,一共三個去處,中軍陣型厚重,俗話說,柿子撿軟的捏,自然是左右兩翼兵馬薄弱,真要打,也是打兩翼。

直腸子人,說話就是沖,本想著幾位護法會發火,誰知,衛思元忽然點點頭道;

「啟稟楚教主,還有諸位教中兄弟,周堂主的話未必不對,王子騰此人說的好聽的,就是謹慎,不好聽的,就是奸詐,都看他謹小慎微,膽小如鼠,實則滑不溜秋,毫無破綻。」

衛思元想了想了,想要王子騰來攻打,必須讓他不得不來的理由,那只有一處地方,就是身後的林山郡城,所以計將安出,

轉身就是往身後一指,道;

「身後的郡城是關鍵,那個就是王子騰不得不救的理由,咱們和那位貴人約定,郡城三日而下,明日正好是第三日,所以,把郡城陷落消息傳給對方,王子騰就不得不發發兵,照著賀護法所言,以守代攻,消耗王子騰所部,最後按著左護法所言,全軍殺出,勝敗在此一舉。」

說完,攥著拳頭狠狠砸向桌面,:「砰」的一聲,也把帳內諸將,砸的猛然驚醒,

衛護法的想法是對的,王子騰既然來了,他比咱們還著急,靠著本陣人多勢眾,王子騰只能從兩翼迂迴包抄,這樣一來,定然落入陷阱,那時候,就算他想走都走不了了。

「都安靜些,聽著楚教主發話。」

賀強也是贊同,一擺手,帳內的人安靜下來,把目光移過來,楚以岳笑了笑,心中聽了他們的討論,早已經有了定論,此戰,必勝,

遂起身,

竟把地圖收了起來,看著指了指南面郡城方向,說道;

「諸位,此戰關鍵,就在於明日王子騰會不會主動出擊,按照約定,明日郡城就會落入我們手中,具體什麼時候,應該在晌午之前,所以,大戰就在那時候起來,王子騰就算再謹慎,他也不得不出戰。」

回過頭,看向諸位教中兄弟,臉色厲色一現,命令道;

「衛思元,統領左翼兵馬,引敵軍來攻打,唐正領一軍支援,右翼則是賀強領軍,同樣如此,崔旗主負責支援,中軍人數減少一半,由左凌統領七萬兵馬,埋伏后側,就負責盯著多面騎兵隊伍,隨時堵住他們,本座提領中軍,就看王子騰怎麼沖陣了。」

顯然,

應對朝廷的大軍,楚以岳早就想好對策,中軍人數減少一半,最多八萬人,和左右兩翼兵馬完全一樣,留下大批伏兵做埋伏,這樣一來,不管是這麼打,都是一般摸樣,王子騰必然會派出騎兵繞后,那時候,左凌對他們就是瓮中捉鱉,就算他們突圍,傷了元氣,如何能擋住前太子的兵馬,

最好是順勢掩殺,直撲大梁城,威脅京樞地區安危,那時候,太平教勢必震驚天下!

「教主洪福齊天,壽與天齊,太平教天命所歸,天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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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平陽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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