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鼓手離隊

咚咚咚，咚咚噠。

動次打次，動次打次，咚咚鏘。

花店裡傳來雜亂無章的鼓點聲，莉莉坐在前台默默拿起耳塞，可依舊堵不住架子鼓的聲音。

「喬尼，小聲點！」

「什麼？」

「這樣太吵了，會把客人趕走。」

「哦，好吧！」

喬尼把架子鼓搬到自己房間，關起門來繼續練習。

鼓點聲依舊傳出來，但是比剛才小了許多。

「真是著魔了！」

莉莉搖搖頭，繼續計算上周的賬務。

自從買回架子鼓，喬尼就開始沒日沒夜的練習。

每天一有空閑就咚咚地敲打，有時候莉莉需要他幫忙送花，送完回來繼續練習，若是實在太煩悶就出去跑幾圈，跑完回來接著敲，一直到吃飯睡覺才停下來。

如此堅持了一個星期，喬尼才感覺開始上手。

至少敲起來不再是雜亂無章的鼓點，而是帶有動次打次的節奏，談不上隨心所欲，已能夠根據需要有意識的敲打。

「想要上台表演，至少還得練一個月。」

喬尼根據練習進展判斷。

買鼓的時候，商家送了一份教學書籍，上面的基本功已經學完，接下來就是熟練掌握的問題。

一個星期過去，他忙得沒有時間去找約翰列儂。

這天早上花店剛開門，喬尼剛練習十幾分鐘，約翰列儂忽然主動找上門來，他是來給茱莉婭過生日買花，於是感到萬分驚訝。

「喬喬，你想成為鼓手？」

「只是練著玩。」

「等你練好，跟我們上台表演吧！」

「到時候再說。」

喬尼沒有答應約翰列儂的邀請，他知道自己水平不夠，上去肯定也是出醜，寧願多練幾天等熟練了也不遲。

原本他計劃至少花三個月練習，然後再去找採石工人樂隊。

可惜計劃跟不上現實變化，不到半個月時間，約翰列儂就再次找上門來。

「喬喬，你練得如何了？」

「才練了十幾天，剛學會基本功。」喬尼專心地敲架子鼓，過了一會兒才問道：「怎麼了？找我有事？」

「我們明天有個表演，需要一個鼓手……」

「漢頓呢？」

「他走啦！去其他樂隊了。」約翰列儂聳聳肩說：「保羅嫌棄他敲得不好，於是兩人爭執幾句，然後我們就少了個鼓手！」

喬尼聽了毫不猶豫拒絕：「我敲得也不行，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只是過來幫忙，保羅不會說什麼的。」

「不了，我確實還得練一段時間。」

喬尼堅定地推掉了。

「是嗎？那我再找找看。」

約翰列儂只是隨口問一下，沒有感到很失望。

……

喬尼抽空找肖頓了解才得知，那天採石工人樂隊演出並不理想。

因為他們上台前喝得太多啤酒，約翰列儂三人還能勉強保持清醒，唯有鼓手漢頓連續失誤幾次，架子鼓節拍沒能跟上，從舞台下來后被其他樂隊嘲笑。

在回去的公交車上，保羅終於忍不住，開始猛烈攻擊漢頓的水平太差。

「就算是肖頓彈搓衣板也比你強！」保羅毫不留情的諷刺：「至少人家節拍沒弄錯，影響不了我們樂隊水平。」

「你說什麼！」

當時漢頓氣得從座位上跳起來，想要過去痛揍保羅一頓。

幸好肖頓拚命攔住了，否則保羅肯定打不過。

「我不幹了！」漢頓大聲叫道，對司機說要中途下車，還是肖頓幫忙搬運架子鼓下去，其他三人對他的離去無動於衷。

「哼！」保羅冷冷地說：「他走了也好，這樣就不會拉低水平了。」

「看來又得找個新鼓手了。」喬治說。

「水平不行的話，寧願不要！」保羅堅持己見。

「保羅，你少說幾句吧！」約翰列儂翻著手上的音樂書籍，漫不經心地提醒：「明天我們還有表演呢！」

事後漢頓再也沒有跟他們聯繫過。

回到花店后，每當喬尼偷懶不想練架子鼓，心裡就會琢磨這件事情。

「保羅這傢伙…….」喬尼認為保羅是自己達成目標的阻礙，至少在沒有熟練掌握架子鼓技巧時，絕對不能跟保羅上台表演。

經過接觸了解，喬尼覺得保羅表面看起來人畜無害。

實際上卻是幾人中攻擊性最強的一位，他會對達不到自己要求的東西吹毛求疵，有近乎完美主義者的執著。

反倒約翰列儂性格跟他相反，表面看這傢伙敏感多疑，喜歡開不合時宜的玩笑，攻擊性極強。

可深入接觸后才發現，他還是比較容易相處一些。

「關鍵得樹立權威。」

喬尼思來想去，覺得對付保羅最好的一招，就是必須上來就得讓他心服口服，否則接下來就很難改變了。

至於如何讓保羅心服口服，喬尼認為上次現場譜曲的效果就很好，從對方的反應來看，絕對是不敢在寫歌方面小看自己了。

「還是得抄歌？」喬尼暗想。

他本已打算不抄披頭士歌曲了，除了撞車概率太高，也不想對未來「隊友」剝削太狠，以免毀掉了音樂天才種子，無法成長到歷史上的高度。

可是喬尼想要成為披頭士成員，還得先把他們折服了再說。

想到這裡，他把手中鼓棒放下。

「莉莉，今天還有花要送嗎？」

「你想做什麼？」

「我要出去一趟。」

「那你先把單子上的花送完。」

莉莉從桌上拿起一疊訂貨單，目測有四五張的樣子，本來可以慢慢處理，現在只能提前送過去。

「好的。」喬尼按照單子上的地址，把莉莉準備好的花束、花盆逐一送去，馬不停蹄忙到下午四點才弄完。

接著他來到伍爾頓（Woolton）教堂，採石工人樂隊在這裡有個活動表演機會。

相當於半公益性質的表演，教堂只提供食物、飲料和活動場地，此外上台表演的每人都有十幾先令的補貼。

「愛我！愛我吧！」

Love，lovemedo.

「你知道我愛你，」

YouknowIloveyou，

…….

還沒進入活動場所，喬尼在場外就遠遠聽到了約翰列儂的聲音，唱的還是那首《lovemedo》，他們的舞台表演基本上跟記憶中相差無幾。

甚至口琴聲都有，也不知是誰在吹口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