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宿醉之後
月光皎皎，一艘白色遊艇在海面上緩慢行駛，船尾拖著四根魚竿。燈光下兩個人影正一邊烤肉聊天，一邊拖釣等魚上鉤。
「最近真的很煩，有私生子找上門，關鍵是孩子他媽我一點印象都沒有。」趙榮曾哀聲不斷。
李孝勤笑著說：「不會是老千吧？」
趙榮曾苦笑不得：「我請私家偵探幫我查過了，偷偷驗了DNA，結果還真是我的。」
李孝勤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腰，說道：「既然確定是你的，那就認了唄。」
「你這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平均一年換一百多個女友，這個要是認了以後怎麼辦，還不得天天有人抱著孩子到我家去認親，我老豆還不得打斷我的腿。」
「換做是我我就認了，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齊齊。」
李孝勤話音剛落。
他這一側的一隻魚竿，魚線瞬間綳直，線輪飛速轉動。
「上大魚了！勤哥，這次是你的。」
……
次日，9點38分。
皇庭酒店。
李世澤剛醒過來睡眼惺忪，發現自己正躺在酒店大床上，然後伸了個懶腰……
「啊！！」
「啊！」
為什麼是兩聲慘叫，因為在床上躺著兩個人。
一張被子，李世澤扯著一頭，阿飛扯著另一頭，全都奮力遮擋著各自的身體。
「吵什麼吵。」
勇哥打著哈氣，從床旁邊直挺挺的坐了起來，只穿了一個紅褲頭，懷裡抱著的全是千元大鈔。
他昨晚是躺在鈔票上睡的。
宿醉失憶，最可怕的不是一覺醒來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是身邊多出兩個赤條條的男人，而是這滿地的鈔票到底是從哪來的。
三個人六隻眼，眼神全都有點發直。
李世澤仔細回憶道：「我只記得我們昨晚在翡翠皇宮喝酒，然後…是去打劫了嗎？」
「你們看，錢上還有血！」阿飛開始慌了。
勇哥也有點慌，說道：「搶劫加傷人起碼要判五年，要是人死了……」
「別自己嚇自己，慢慢回憶，肯定能想起來點什麼的。」李世澤是三人中最先冷靜下來的。
「我好像記著酒喝到一半雞昌來了，說是…要投資咱們的生意！」
「對對對，這錢就是昌哥給的。」
李世澤笑著說：「那這是好事呀。」
勇哥鬆了一口氣傻笑道：「沒錯，是好事，虛驚一場不用跑路了。」
阿飛仍舊苦著臉，「勇哥，我好像還記著，你向昌哥保證一年賺足一倍，要是沒賺夠你來抗，昌哥才答應先拿一百萬出來試試水。」
「你怎麼不攔著我啊！」勇哥冷汗都下來了。
阿飛滿臉委屈，「你當時讓我用點智慧，知道自己蠢就別插嘴。」
勇哥趕忙看向李世澤，笑哈哈的問道：「澤哥，這一百萬一年能賺一倍吧？」
「酒話你也信，做生意有賺有賠的。」李世澤雖然不知道雞昌是誰，但從勇哥和阿飛的表現也能猜個大概，肯定是個超級狠人。
「是你說的一部電影穩賺15p！」
「我說的是按票房計算收益封頂15p，而且一部電影我可以拍兩個月，也可以拍兩年呀。」
勇哥凶相畢露，轉頭看向阿飛，意思是你來說句公道話。
「他好像是這麼說的。」阿飛都要哭出來了。
勇哥獃獃的站在那裡足有十分鐘。
搶劫傷人阿sir只抓一個，最多是自己跑路，欠雞昌的錢可是要被放火燒全家的。
誰也沒有想到，勇哥突然砰的一下跪在了地上。
「澤哥，你得救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雞昌我是真惹不起。伱就去求求你老豆，一百萬對他來說算什麼啊。要不父債女還，等我女兒長大了讓她給你做小公館。」
狗急會跳牆。
看樣子勇哥是真的怕了，如果軟的不行，接著他肯定會硬來。
「勇哥，你先起來咱們有事好商量。」
「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李世澤思索了片刻，說道：「我現在有三個提議。第一個，這一百萬你和阿飛分，我一分錢都不要，然後大家分頭跑路，各自安好。」
「下一個呢？」
「你拿這一百萬作本，過大海到濠江押一手庄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風險太大了。」勇哥把腦袋搖成撥浪鼓。
「最後一個，反正還款也要一年之後，那就做做看嘍，香江都是英國佬借來的，無本生利咱們萬一也做成了呢。就算做不成，至少也有一整年的時間準備跑路。最多…李孝勤要是真想認我，我就和他講和，到時候這筆債我來抗。」
「這個好，這個好。」勇哥終於站了起來。
勇哥這個人比較直，想要拿捏他其實很簡單。
「阿勇。」
勇哥一愣，反應過來咧嘴傻笑，「澤哥。」
然後狠狠瞪了阿飛一眼，訓斥道：「用點智慧，還傻愣著幹什麼，叫澤哥啊。」
「還是叫李先生吧，咱們是要做正經生意的，不是跑江湖。」李世澤已經把大佬氣質拿捏了起來。
「呃，李先生。」
李世澤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咱們現在背著兩百萬的債務，是要和時間賽跑，今天就得行動起來。拍電影首先得有個好導演，你們有相熟的嗎？」
勇哥傻笑：「拍4級片的算不算？」
「哎，還是得靠我，筆、紙。」
李世澤穿完衣服，勇哥、阿飛也已經手忙腳亂的把筆紙拿了過來。
事實證明，多讀書還是有好處的。
李世澤小時候學過素描，憑藉記憶簡單勾畫，沒幾分鐘一個青春靚麗的倩影便躍然紙上。
在八十年代的香江，十個老千八個說自己是富豪子，以李世澤現在的資源想找個名導合作基本是不可能的，退而求其次王經便成為了首選。
王經從77年開始做電影編劇，從81年開始獨立指導電影，目前階段他雖然還沒有找到自己的電影風格，但基本功已經足夠紮實。
李世澤看過一篇專訪，王經這個人其實很簡單，做編劇做導演都是為了錢，他母親好賭兩次輸光家產。
問題是李世澤現在資金有限，用錢砸人並不是最優解。
想要拿捏這個肥仔，就只能另想它法。
「她叫邱海棠，儘快找到她。」
「就一個名字一張圖，怎麼找啊，登報紙嗎？」
李世澤拍了拍勇哥的肩膀，說道：「阿勇，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想想你四歲的女兒，再想想還不上債雞昌會怎麼對你，你就一定能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