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番外・賀新年
那一天他們打了一場勝仗,不僅是沒有被鬼子打跑,而是反攻佔領了一個根據地,全軍上下的人都很高興,高興不僅僅是為了這場勝仗,並且是為了在這特殊的日子裡打了一場勝場——這一天是大年三十。
打從中日開戰,或者更早以前起,這些可憐的戰士們就沒有好好過過一個新年了。甚至有些在戰亂年間出生的孩子壓根不知道這個對於中國人來說最重要的節日,因為他們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親人。不過這一天全軍將士都很高興,雖然家人們不在身邊,但是同袍兄弟們就是家人,可以一起熱熱鬧鬧地過年。
晚上一群戰士們自己開灶做飯,因為是過年,這時候也不去管那緊巴的後勤儲備了,好肉好菜都進了鍋,得讓這些辛苦了太久的戰士們吃頓好的,過個開心的年。可惜沒有酒,一幫男人們聚在一起沒點酒總是不像話,於是大家湊合著以茶代酒,最後竟也喝了個半醉。
過年還有一項必須有的習俗是放炮仗,有了炮仗才能把年獸嚇跑。指不定年獸跑的時候能把小日本也從中國的土地上帶跑。可是這鬼地方也沒個能買炮仗的地方,有人提議用手榴彈當炮仗放了過過乾癮,提議的那傢伙被他身邊的同袍們給揍了回去。好在團里的工兵很能幹,拿磚上的鹼再加木炭,用筷子捲紙筒,就做成了簡易的自製土炮。自製土炮做的不多,就做了一紮,給將士們過了個乾癮,大家過年的癮盡到了,都心滿意足,該執勤的繼續執勤,該休息的就休息去了。
散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葉榮秋正打算回去休息,黑狗神秘兮兮地拉住了他:「跟我走,我有好東西。」
於是葉榮秋就跟著他偷偷摸摸溜出了陣地,跑進了附近的樹林子。現在沒人怕他們會當逃兵,因此看守也不那麼嚴苛。
到了樹林里,黑狗從懷裡掏出一個玻璃瓶,瓶子里還剩下小半瓶黃橙橙的液體。葉榮秋驚訝道:「酒?」
黑狗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洋酒。我從一個美國兵那裡偷來的,就剩那麼點了,剛才沒捨得拿出來。」畢竟那麼多人,一人分一口都不夠,黑狗就私心把它藏起來了,留給他和葉榮秋自己享用。
葉榮秋說:「洋酒不好喝。還是咱紹興的黃酒最好,咱重慶的米酒也好。」
黑狗說:「得啦,過過癮吧。」他把瓶蓋擰下來,慢慢地往瓶蓋里倒了酒,然後將瓶蓋遞給葉榮秋,歪著嘴角笑道:「媳婦兒,喝個交杯酒?」
葉榮秋剜了他一眼:「誰是你媳婦兒。」話是這麼說,他還是小心翼翼地把瓶蓋舉起來,準備和黑狗喝交杯酒。
沒想到黑狗只是隨口說說的,把酒蓋給他以後自己舉著瓶子就喝了,看他真把手舉起來反倒是十分驚訝。
葉榮秋惱了:「你每次都這樣!」他和黑狗相處也有幾年了,從一開始就是這樣,黑狗總會漫不經心地說些逗他的話讓他羞臊,而他每次口頭上拒絕了,心裡卻會當真,並照著黑狗說的去做,結果是被黑狗戲弄了一次又一次。
葉榮秋把手收回去,要自己幹了蓋子里那點酒。黑狗見他惱了,連忙抓住他的胳膊,拿酒瓶的手小心翼翼地繞過他的手,然後壞笑著說:「來吧,喝交杯酒。」
葉榮秋哼了一聲,看上去悻悻的,但還是虔誠地跟他喝了這杯交杯酒。洋人的酒的確不好喝,就像馬尿似的,可惜他們現在喝不到重慶的米酒也喝不到紹興黃酒,大中國地大物博,那麼多的好東西他們都還沒有試過。葉榮秋說:「等打完了仗,我要把全中國都走一遍,把全中國的美酒喝一遍,美食吃一遍,美景看一遍。白讓鬼子佔了那麼些年,想想真是不甘心啊。」說完搶過黑狗手裡的酒瓶,猛地又喝了一口。
洋人的酒還挺沖,葉榮秋酒量潛,喝了沒兩口就覺得臉上發熱。那點酒還不至於讓他們喝醉了,身體卻已興奮。
黑狗湊上前眯著眼盯著葉榮秋看:「阿白,交杯酒也喝了,是不是該入洞房了?」
葉榮秋打量一下四周的環境,潮濕的樹林里,他有些不太樂意。行軍途中的條件原本就不好,沒有一棟幽門大院讓他們與世隔絕,大多時候就只能在這樣的環境下紓解相思,可今天畢竟是大年夜,葉榮秋總覺得有些憋屈。
黑狗挑起他的下巴親了親:「等打完了仗。」
他沒有說下去,但是葉榮秋懂。等打完了仗。
於是葉榮秋微微轉開臉,表示默認了。黑狗先解開了自己的軍裝,給葉榮秋墊在身下,然後才去解葉榮秋的衣服。他解得很慢,葉榮秋有些燥熱,不耐煩地自己扯開了兩顆扣子。黑狗眼神一黯,突然撲了上去,將葉榮秋壓在地上,狠狠地親吻。
葉榮秋猝不及防地被他撲倒,一顆心猛地提了起來,還沒落下,黑狗的舌頭已經鑽進他口腔里蠻橫地攪動,讓他心口緊縮,小心臟怎麼也落不到實處。黑狗糾纏著他的舌頭,吸走他口腔中的空氣,用舌尖刮搔他的上顎。葉榮秋十分敏感,仰起頭想躲避,想張開嘴喘氣,卻被黑狗死死壓著,一口氣怎麼也續不上來。雖然已經過了那麼久,葉榮秋卻是一點長進都沒有,被黑狗一親就頭腦發昏身體發軟。
過了許久,黑狗終於將葉榮秋放開。葉榮秋像灘泥似的躺在那裡,眼神迷離,彷彿醉酒一般。
黑狗啄了啄他的嘴唇,將他的上衣撩起來,沿著他的胸膛往下親吻,親到腰部的時候將他的皮帶解開了。
從前因為條件的問題,他們很少做到最深入的一步,往往是偷偷摸摸地互相撫慰一番就了結了。然而這一天許是酒精的緣故,黑狗格外興奮,把手伸進他褲子里捏了捏他彈性十足的屁股蛋,啞聲道:「我想要你。」
葉榮秋什麼都沒說,他只是把手伸進黑狗的衣服里撫摸他精壯的胸膛。
於是黑狗把葉榮秋翻了個身,使他跪在地上,把他的褲子往下扯了點,抬起他的屁股,往手上吐了點唾沫就開始開拓。葉榮秋也不知是因為尚未從剛才那個深吻中回過神來,又或者喝多了酒,再或者害怕了,身子軟軟地跪不住,總往地上滑。於是黑狗擰了把他挺翹的屁股蛋,扶著自己那根半抬頭的雞|巴就要裡面捅,嚇得葉榮秋連忙跪住了,伸手往後推他:「等會兒,再等會兒。」
黑狗笑道:「怕啥,又不是沒幹過。」話是這麼說,卻還是耐下心來慢慢開拓,怕弄疼了葉榮秋。
葉榮秋的手在身後摸著黑狗的鎚子,那根本來半軟半硬的東西被他摸得全硬了。他的手指劃過黑狗那傢伙上的青筋,打了個哆嗦,趕緊將手收回去了。
過了一會兒,黑狗覺得差不多了,突然抽出手指直接換了雞|巴捅|進去,並且一捅到底,連聲招呼也不跟葉榮秋打。葉榮秋身後猛地收縮,抓狂地往前爬去,黑狗撈著他的腰一把將他撈了回來,低下頭親吻他的背脊。
葉榮秋哆嗦的很厲害:「你!你!」
黑狗悶笑:「我咋了?」
他們雖然天天在一起,平日里壓根沒機會做這樣的事,上一回都是半年前了,葉榮秋還是不習慣。他身後脹的受不了,顫聲道:「你先別動。」
黑狗擰過他的臉親他的臉頰:「你先別用力。」
葉榮秋欲哭無淚:「做不到。」
黑狗親親他的嘴唇:「我也做不到。」說完就開始慢慢抽|插了。
不一會兒,葉榮秋有點習慣那種酸脹感了,這種酸酸的感覺固然不好受,但裡面又摻雜了那麼一絲絲奇怪的感覺。他試圖去感受,漸漸地便覺得身後一陣陣酥麻。
黑狗逐漸加快了力道,葉榮秋一開始是忍受,後來就有些享受了。他心中是覺得羞恥的,畢竟他也是好人家養出來的二少爺,這荒野郊外褲子半脫不脫露出大半個屁股,他後面那傢伙更了不得,只解了褲子拉鏈,兩個人模狗樣的傢伙在這裡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是愛到情難自禁,卻也是罪孽深重——即使到了現在,葉二少爺依舊覺得這種事情是破壞了愛的神聖,玷污了他聖潔的靈魂。但是不想還沒什麼,一羞恥起來,身後那要人命的酥麻感就更強烈了,刺激的他手指甲都深深嵌進了泥地里。
葉二少爺被人糟蹋了。比糟蹋更糟蹋的是,他喜歡這種糟蹋。
黑狗越頂幅度越厲害,葉榮秋受不了,抓狂地說:「你別頂那麼深!」
黑狗說:「你別夾那麼緊!」
葉榮秋顫顫巍巍地說:「我控制不住!」
黑狗低笑了兩聲:「我也控制不住。」又是猛地一頂,把葉榮秋頂的要上天。
強烈的刺激讓葉榮秋想要放聲大叫,他先是大口喘氣,後來還是受不了,就用力咬自己的嘴唇。身後的酥麻感讓他都感覺不到嘴上的疼。黑狗察覺了,掰開他的下巴舔舔他的嘴唇,舌頭劃過之處發現有深深的牙印,便有些心疼,說:「你叫出來噻。」
葉榮秋身體抖得像打擺,怒道:「被人聽見咋辦!」
黑狗不在意地說:「聽見就聽見,說你便秘,在這憋著勁呢。怕什麼的。」
葉榮秋惱火地踹了黑狗一腳,被黑狗抓住腳提起來,又是兩下猛|插,葉榮秋立刻軟軟地趴下去了。
再捅幾下,葉榮秋就已神魂顛倒,叫出聲來也都不自知。黑狗抓著他的腳把他旋了一圈,雞|巴也就在葉榮秋的體內轉了一圈,葉榮秋猛地哆嗦兩下,黑狗就已面貼面地壓了上來。黑狗端著葉榮秋的下巴打量,見他眼角濡濕,好像哭過了。他又心疼又高興,葉榮秋就像一朵乾淨純白的蓮花,他是那個滿手泥的孩子,他想把這朵花弄髒,往他的花瓣上塗滿污泥,心裡就快活了。
葉榮秋瞪了他一眼,瓮聲道:「龜兒子!」
黑狗親親他的嘴唇:「狗|日的,你被狗|日著還那麼多話。」說著兩下猛頂,把葉榮秋正打算出口的話頂了回去,化作一聲驚呼。
沒多久,葉榮秋的腹部濕了,是他自己的精水噴了出來。緊接著,黑狗也把傢伙事拔了出來,射到一邊,然後趕緊替他把褲子拉上,怕他著涼了拉肚子。
葉榮秋還沒緩過勁來,軟綿綿地躺在黑狗懷裡伸出手摟住他的脖子。黑狗低下頭,從他的額頭一路親到下巴,獨獨避開了他的嘴唇。葉榮秋雙眼無神地盯著他瞧了一會兒,撅起嘴主動湊了上去,黑狗這才笑吟吟地吻了他。
葉榮秋喃喃道:「我想家了。」
黑狗將臉貼著他的臉:「嗯。」
葉榮秋說:「還好你在我身邊。」
黑狗又應了一聲:「嗯。」
葉榮秋說:「別跟我分開。」
黑狗笑了笑,啄啄他的嘴唇:「好。」
葉榮秋小聲嘀咕道:「你這傢伙不負責任。我這輩子搭給你了,你把我拖下水就得做好覺悟。」
黑狗把他往懷裡帶了帶:「阿白啊。」
葉榮秋像只小貓一樣蜷進他懷裡。
黑狗說:「打完了仗,我帶你找個地方,好好過日子。」
葉榮秋這才有了點笑意:「我記得了。」
黑狗從他脫下的軍裝里又摸出一節土炮,是他剛才隨手順來的,他再拿出一盒火柴,說:「過年了,親手點個炮仗吧。」
葉榮秋接過火柴,點燃了土炮丟出去。砰!土炮炸了,很輕的一聲,但是足夠了。
黑狗說:「新年快樂。」
葉榮秋說:「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