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生命的守護

當小飛被悟空的話弄得震驚不已之時，悟空的身影瞬間模糊，消失在了小飛的面前。小飛連忙向沙魯看去，果不其然，當悟空再次出現，已經身處於沙魯的身側。

此時的悟空眼神出奇的平和，但是，如果小飛能恢復記憶，她也許會知道，這種眼神，和她曾經遇到過的未來悟空是一樣的。

這是一種，視死如歸的決然。

看著悟空的高大的背影，小飛的眼睛有些濕潤了，幾乎是本能的，她瞬間縮小了氣環盾的保護範圍，幾乎是最大限度地將悟空的身體隔絕在那個護盾之外。

這突然起來的變化，弄得悟空一愣，但接下來，他的手臂卻毫不猶豫地徑直的穿過氣環盾，貼到了沙魯那冰涼的皮膚之上。

這一次，換小飛怔住了。

剛剛，她看得很清楚，在悟空的手穿過氣環盾之時，上面竟然附著一層淡淡的金sè鬥氣。而因為這種近乎是同源的氣息，讓氣環盾的光幕對於悟空的手臂沒有任何的排斥。

氣環盾沒有損傷，悟空的手臂也可以自然的穿過。

但僅僅數十秒，也許是數秒，悟空竟然能夠想到如此兩全其美的破解招式，這是何等武道天賦！

然而，這一刻，小飛卻不僅僅對悟空超凡的天賦感到吃驚，更令她在意的，卻是悟空對於二人氣的相似xing的了解。

看著那身著橘sè道服的堅定身影，小飛有些出神了。

小飛第一次留意到，悟空所知道的事情，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多。

但是，他卻從來都沒有問過自己……

這時，悟空最後的瞬間移動已經準備完畢。但剩餘的時間已經容不得他做過多告別了，他迅速掃視著大家，彷彿要把他們的樣子深深刻在心底。

悟空的劍指輕點著眉心，英挺的雙眉高高挑起，嘴角勾起了一個溫暖的弧度。在離開之前，悟空所留下的東西，除了那抹能包容全世界的美麗笑容之外，只有一句輕輕的抱歉和簡單的道別。

「悟飯，替我向你媽媽說聲對不起……」

「大家，再見了！」

這一刻的悟空，就如同世界上最珍貴的煙花，綻放出那一瞬舉世無雙的美麗后，便化為塵埃，消融於空氣。

毫無疑問，孫悟空，這名偉大的武道家再次拯救了整個地球。

但是，他也知道，縱使他對得起整個世界，卻依然負了，那個為他洗衣做飯、cāo勞了一生的女子。

……

「爸爸——！」

悟飯瞬間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這一刻，淚水不斷的從眼中湧出，少年悲憤的吶喊痛徹心扉。

雖然悟飯知道自己再怎麼哭泣，也無法改變這個既定的事實，但此刻，讓他如何原諒自己？

父親離開了，由於他的魯莽和自大。

如果，他當時如果能夠聽從父親的勸告，很可能，就不會是這種結局……

但這時，陷入懊悔和自責的又豈是悟飯一人呢？

十數秒之後，兩人消失的方向仍然只是一片塵沙。

也就是說，悟空仍然沒能回來。

小飛怔怔的望著那片區域，突然感覺一片眩暈，不知何時已經癱坐在地。

這一刻，悲痛和悔恨的情緒一點一點的在小飛的心上蔓延，多年來壓抑的對悟空那種與眾不同的感情也終於爆發了出來，隨著一滴滴淚珠，沒入了這片悟空深愛的土地。

地球得救了固然好，但是，為什麼卻總是由你的離去換來的！

孫悟空，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能早一些想到？如果你早點想起自己可以用瞬間移動回來，是不是，就不會是這種結局？

突然，小飛一下子聯想到了什麼，瞳孔瞬間放大。

是了，都是因為我的緣故耽誤了時間。

如果沒有我的貿然插手，你一定……可以活著的。

「啊啊啊啊啊——！」

剎那間，一聲混雜著悲痛和無盡自責的發泄xing的大吼，在這寂靜的沙魯遊戲的會場平地響起，小飛的拳頭不斷痛苦地砸著地面，像孩子一樣的哭泣著。

「悟空，對不起……」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

這一刻，小飛的突然爆發瞬間嚇到了很多人，誰也沒有想到，悟空的離去會讓小飛失控到了這種地步。然而，等到聽到小飛那一遍遍自責的抱歉，眾人才終於聯想到，為何一向理智的會如此的痛苦。

下一秒，戰士們相視一眼，一聲綿長的嘆息不約而同地出現在了他們的心底，整個會場也安靜了下來。他們有勇氣去參加這九死一生的沙魯遊戲，但在這悲傷的事實面前，卻不知如何，安慰這陷入悔恨和痛苦的少年與少女。

也許，哭也是一種很好的發泄手段！不少人心中暗想。

「不是你們的責任！」

這時，一句意料之外的話，宛如驚雷，突然在這沉浸於悲傷的會場中響起。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只見比克突然上前了一步。他靜靜的看著自己那兩名哭泣的不能自已的少年少女，強壯的雙臂緩緩的環在胸前。

「老孫這個傢伙啊，即使沒有你們，他也不會想到自己其實可以回來的事情的。」

緩緩的，比克揚起頭，望向了那遙遠的、似乎有著一張笑臉的天空，嘴角勾起了一抹略帶幾分無奈的感慨的笑容。

「因為，他就是那樣的一個笨蛋啊！」

會場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幾秒，幾乎所有戰士們似乎都聯想到了什麼，臉上不約而同地浮現了一抹稱得上是無奈的笑容。

同一時間，就連一向冷傲的貝吉塔，也忍不住輕嗤了一聲。

「沒錯，卡卡羅特那傢伙，才不會想那麼多，他的腦子裡似乎除了吃飯打架和拯救地球之外什麼都不想。」

「真是，一點都不像一個賽亞人啊！」

說到這裡，貝吉塔的表情突然僵住了，在沒有人發現的地方，他的眼中浮現了一抹落寞。

這個時候，就連克林也忍不住開口了。

「你們先別傷心了，沙魯離開的時候身上不是還有小飛的氣環盾嗎，悟空也不一定真的死……咳咳，真的有事啊！」

終於，經過了眾人的一翻解釋和安慰之後，小飛和悟飯的哭泣聲小了下來，但是，二人仍然呆在原來的位置一動未動，視線更是始終木然地，追隨著悟空與沙魯消失的方向。

……

這時，特南克斯也從剛才的悲痛中回過了神，但這次，當看到小飛臉頰上的淚水與她眼中的痛苦和絕望之時，他的心不由得再次一顫。

第二次了，這是第二次看到她這麼難過的樣子了……

小飛啊，你明明只想做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啊，而且，你可以活的更快樂的。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要去承受著，這些本不應該由你來背負的一切呢？

想到這裡的時候，特南克斯突然發現，小飛已經盡在咫尺了。

看到小飛那張滿布淚水的臉，特南克斯露出了一抹苦笑。原來，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走到她的面前。

沒有再糾結下去，特南克斯嘆了口氣，自然地向小飛伸出了自己的手。

「不要傷心了，小飛。別忘了，即使悟空死了，我們也是可以向七龍珠許願讓他復活的。」

看著特南克斯伸過來的手與他臉上的真誠與擔憂，小飛愣了好久。半晌，她長長的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終於還是借著這隻溫暖的手從地上站了起來。

站起身後，小飛也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狼狽，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是啊，我差點都忘了呢，我們還有龍珠！」

小飛雖是這麼說著，但是心裡又如何能夠笑得出來呢。

其實，小飛的痛苦與自責，特南克斯全都明白，而小飛這幅笑容后的勉強，他又怎會不知呢？情不自禁的，特南克斯抬起了手，突然有種衝動想把小飛那張苦笑著的臉扳回正常。

但就在這時，經過了多場殘酷戰鬥洗禮的特南克斯突然感覺到一種無以倫比的危機感充斥著他的大腦。下一瞬間，他的瞳孔縮如針尖，因為他已經發現，就在小飛的背後，亮起了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紅光。

世界彷彿緩慢了下來。

這一刻，特南克斯的身體反應竟比大腦更加的迅速，近乎是本能的，他突然摟住了小飛的肩膀，身體猛地一轉，打算立即將她推開。

然而，特南克斯的動作快，光束的速度卻比他還快。

等到戰士們反映過來的時候，他們只看到一道火紅的光線劃破了長空，帶起了片片的血花。

而特南克斯和小飛，卻雙雙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