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憤怒的極限

()「特南克斯——！」

就在小飛仍然沉浸在悲傷中沒有回過神來之際，一聲歇斯底里的大吼突然爆發。感覺到兒子氣的消失，貝吉塔雙眼通紅，一瞬間金髮倒豎，已然是超賽形態。

忽地，猛烈的氣浪在平地炸開，貝吉塔一下子避開了發現他意圖打算攔住他的悟飯，身形化為一道金光，咆哮著向沙魯沖了過去。

「混蛋，——我要殺了你！！！」

這時的貝吉塔，宛如彷彿一頭暴怒的獅子，衝動而瘋狂。

然而，此刻的貝吉塔如果還有一絲的理智，也會知道，他這麼做只會是徒勞無功，因為，縱使他再憤怒，也不可能打敗沙魯。他們兩個的實力差距，就如同一道深深的天塹——不可跨越。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那冷酷驕傲的賽亞王子卻已然不在乎了。此時，他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為自己的兒子報仇！

轉瞬間，金光已經靠近了目標的身前，貝吉塔雙目圓瞪，表情猙獰，一個閃電般的直拳帶著他的全部怒意直奔沙魯的面門而去。

也不知是沙魯因為貝吉塔的憤怒而有片刻的愣神，還是這賽揚王子在暴怒之下發揮了超人的實力，第一時間，沙魯竟然沒有反應，眼看貝吉塔的散發著金光的鐵拳就要將其擊中。

就在這時，就在這看似霸道無比的攻擊還差一毫米就要打倒自己右臉的時候，沙魯的嘴角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微不可查的弧度。

這一刻，貝吉塔的全部心神還停留在剛剛的憤怒一擊之上，甚至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突然一股一閃而過的殺氣之後，他痛苦的捂住了腹部，半跪在了地上。

接下來，一道急速的殘影掀起了一絲微風，憤怒的賽亞王子尚未站起便被再次擊飛了出去。

沙魯緩慢的收回腿，冰冷的眼神中浮現了一絲不屑，同時貝吉塔已被擊出十丈余遠，吐血昏迷倒地。

「自不量力！」

沙魯冷笑了一聲，顯然沒有因為貝吉塔的失去戰力而心慈手軟的念頭，轉瞬間，他手掌便凝聚出點點的冷光。

「去死——！」

剎那間，金光閃耀，風聲凜然，一道能量驚人的衝擊波朝著已無反抗之力的貝吉塔呼嘯而去。

糟了——！

看到這一幕，一旁的幾名戰士們心頭頓時一驚。

以這一擊的能量，全盛之際的貝吉塔尚且不一定能夠接下，如果是現在……

轟隆——！

貝吉塔的所在之處蔓延出陣陣的火光。

看著這擊的效果，沙魯的眼中浮現出一層不易察覺的yin險，同時，他的嘴角竟緩緩的勾起了一個弧度。

沙魯會因為擊敗甚至殺死貝吉塔而沾沾自喜嗎？

顯然不會。

因為，就剛才那這生死攸關的時刻，一個人影卻突然出現在了貝吉塔的面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足以致命的攻擊。

此人，正是孫悟飯。

這時，擋住貝吉塔的悟飯，左臂已經被剛才的攻擊正中，宛如沒有知覺一般，靜靜的垂落了下來。同時，在他的肩胛骨的位置，浮現出道道崩裂的殷紅血痕。

這讓人難面對的事實，讓會場瞬間一片啞然。

同時，在戰士們的眼神，一種壓抑著的絕望逐漸的彌散著。

他們看得分明，就算是全盛時的悟飯也僅僅與沙魯有著一拼之力。然而，失去了一條左臂之後呢？悟飯，他們，甚至是整個地球，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到這時，戰士們幾乎不敢再想象下去了。因為他們早就清楚的知道，沒有對手的沙魯會給地球帶來什麼……

這一刻，那些因為實力的制約、而沒有機會和沙魯正面抗衡的戰士們彼此相視一眼，又不約而同的笑了。他們毫不意外的發現了，在同伴的眼神中，浮現的是和自己一樣的決心。

這時候，正在抱著劇痛的左臂頑強站著的悟飯，卻正在風口浪尖，承受著最大的壓力。

從剛才開始，悟飯已經多次試圖動用自己的左臂，但如意料之中的，彷彿失去了聯繫一般，左臂沒有任何的回應。到這時，悟飯知道，這次的戰鬥恐怕凶多吉少了，因為沒有人比與沙魯對峙的自己更加的清楚，面前的敵人已經變得多麼的強大……

但饒是如此，悟飯卻從沒有為自己對貝吉塔的保護而感到後悔，如果再次做出選擇，他也仍然會選擇去救貝吉塔。

因為，就在剛剛的那一刻，貝吉塔不顧自己的xing命也要向沙魯復仇那個場景，像極了自己的父親。那個總是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笑著用身體保護自己，保護著地球的父親。

悟飯實在是受夠了，受夠了那個眼睜睜的看著父親為了自己和地球赴死，卻什麼都無法無力改變的自己。也因此，悟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那個剛剛拚死替兒子復仇的貝吉塔就那麼的死去。

就宛如，他那打從心底的，里想要保護悟空，保護著自己父親的決心。

不經意間，悟飯的視線又轉向了那漂浮著朵朵白雲的碧空，眼神從剛剛的無助變為了濃濃的依戀與懷念。

「爸爸，如果你是我，也會這麼做的，對？」

這一刻，那美麗的藍天和它背後的那人，彷彿洗禮了他的內心，讓剛剛升起的絕望與煩悶也漸漸的消散。

是啊，到了這一步，恐懼和失落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既然我已經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哪怕最後真的失敗了，爸爸，你應該也不會對我失望？

……

看著態度一點點發生奇怪轉變的悟飯，沙魯沉默的盯了幾秒，嘴角緩緩的咧開，最後張狂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小鬼，是不是你覺得必死無疑了，還幻想著你老爸會跑過來救你啊？」

笑著笑著，沙魯的眼神卻逐漸的變冷，而且嗜血而瘋狂。「孫悟飯，你父親已經被我親手殺死了，很快，你這個兒子也會和他做伴了！」

忽然間，沙魯那強大到無人能匹敵的恐怖氣息也緩緩向周圍釋放了出來。

氣氛沉默了幾秒。

此刻的悟飯竟完全沒有理會沙魯的壓迫，一聽到了與悟空有關的話題，立即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親手……殺死？」悟飯低低的重複著沙魯剛剛的話，在心裡思考著。

剛剛他的注意力全在特南克斯和貝吉塔的事上，也沒有來得及考慮沙魯為什麼能逃出生天，但現在結合沙魯的這番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剛剛看到沙魯的時候，他就知道父親可能凶多吉少了，雖然不知道沙魯為什麼會活下來，還變得這麼強，但是，父親明明應該死於那場爆炸，怎麼是被他親手殺死呢？

想著想著，悟飯的雙眉緊鎖，疑惑地向沙魯望去。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哦？」對於悟飯的突然發問，沙魯的殺氣也是一滯，突然間，他輕哼一聲，嘴角勾起了一個微小弧度，將雙臂隨意的環在了胸前。

「既然你那麼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就當作是給你們的臨別餞行禮！」

沙魯知道，事已至此，大局基本已定，獨臂的悟飯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起來什麼花樣，將自己的秘密告訴給眾人也不會對自己有任何的損害。此時，他看悟飯等人的目光幾乎可以說是……和看死人的無異。

就這樣，沙魯開始一點點的將自己的原核的秘密講給了悟飯幾人。講著講著，當沙魯說到悟空的死亡之時，卻瞥了一眼那邊的小飛，眼中浮現出了一抹嘲諷。

「那個臭丫頭的什麼盾的確是起了一些作用，悟空並沒有立即被炸死，而是受了重傷。但是……」

突然，沙魯舔了舔嘴角，嘴角露出了一個嗜血的笑容。

「正因為這樣，我才有機會親手貫穿他的心臟啊，哈哈哈哈哈哈——！」

這一刻，沙魯的笑聲響徹了整個會場。

對於沙魯來說，他是因對孫悟空的復仇而生，如果僅僅是讓悟空被爆炸的餘波而殺死，他永遠也會覺得自己的人生沒有圓滿。但是這一次，他卻因為孫悟空同伴的幫助而達成了這個願望，有機會看著孫悟空的鮮血灑在了他的身下，這讓他如何不為老天巧妙的安排感到開懷呢？

與沙魯張狂的笑聲相對的，戰士們卻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就在這時，一道極度壓抑著的痛苦女聲在這笑聲中低低的響起。

「原來是這樣……」

只見小飛溫柔的用剩下的右袖擦乾了特南克斯嘴角最後的血跡，緩緩的站了起來，她怔怔的看著在會場中獨霸天下的沙魯，突然邁開了步子。

這時候，發現小飛這異常舉動的克林等人剛要阻止，卻被小飛的樣子嚇的一愣。

此時，白sè的道服左袖已經消失，胸口和右袖的位置已經被殷紅鮮血所浸透，淡淡的鐵鏽味在衣服的周圍彌散。向上看去，少女那白皙的臉頰上，還掛著幾道與淚水交錯的血痕，狼狽而慘烈。

但是，最引人注意的，還是小飛的眼睛。

這是什麼樣的眼神啊，空洞、悔恨、又帶著……一種刻骨的寒意。

這種彷彿從深淵中爬出來的仇恨與殺意，就連平素和小飛接觸最多的克林也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很快，克林幾人終於回過神來，終於想起了自己的目的，連忙焦急地向小飛大喊了起來。

「不要過去！」

「不要衝動啊小飛！」

「你不是他的對手，你去了只會被殺死的啊！」

眾人的勸阻聲不斷出現在耳邊，然而此時的小飛卻仍然不斷的前行著，似乎是什麼都聽不見了。

這時，一道突然響起的聲音冰寒無比，彷彿來自於九幽。

「悟空被殺了，特南克斯也死了……」

小飛微微的低著頭，雙拳緊緊的攥著，甚至能看見暴起的青筋，與指縫中微微溢出的血絲。

「但是……」

說到這裡，小飛猛地抬起頭，死死瞪著沙魯，眼中只剩下拳拳的恨意。

「既然，他們都死了，你，憑什麼還活著！」

剎那間，恐怖的金sè鬥氣以小飛為中心，如驚濤駭浪般向四面八方席捲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