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九淵-4

阿月不可置信，一身冷汗。

帝俊繼續道：「我雖負傷，卻還是心中難安。只要你廉貞一日不死，我的天尊之位就不能穩固。如今你身邊只有玉衡追隨，正是我除掉你的最好時機！」

阿月穩了穩心神，冷聲道：「帝俊，你其實就是忌憚我而已。玉衡是個百無一用的書生，只知道吹笛弄菜。你不用與他為難。你我的恩怨，今日就一併了結吧！」

只知吹笛弄菜的無用書生玉衡大驚，拉住阿月：「阿月！你我已是夫妻，自然同生共死！我絕不會舍下你！」

阿月回頭望了望玉衡，哀然一笑：「玉衡……小二，與你相伴一場，我……真的很開心……」

說完，阿月突然甩開玉衡，翻身而起。

然後，阿月兩三步騰起，直擊帝俊。

帝俊後退兩步，伸手將發冠蓮花取下，向阿月拋去。

蓮花遇風暴漲，立即數丈來長，如同泰山壓頂，向阿月壓來。

阿月反手褪下手腕碧玉鐲子，向空中一拋。

碧玉鐲子，迅速化成玉色彎刀，飛速旋轉，向蓮花削去。

蓮花竟硬如鐵石，彎刀到處，電光火石。

阿月的玉色彎刀，卻絲毫不含糊。巨大蓮花，很快被彎刀削得粉碎。

但更多蓮花，從天而降。

阿月雙手一甩，更多的碧玉鐲子，寶石戒指落下，化成彎刀，寒光閃閃，一往無前。

彎刀所到之處，無不灰飛煙滅。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有點費寶石。

阿月覺得很心痛。

幸虧，從天而降的蓮花，越來越少。

阿月從漫天的蓮花飛屑中，縱身向前，很快閃到冬瓜臉的帝俊身前。

見到阿月，冬瓜臉帝俊明顯大驚。

因為他的頭上，已經空空如也，再無蓮花可拔。帝俊長發散亂，一臉驚恐。

而阿月，手上頭上的寶石也已經用完。

但，阿月得意洋洋，絲毫不慌。她將手伸進懷中，又掏出兩個剛才私藏的碧玉戒指，嘿嘿一笑：「沒想到吧……看到好看的寶貝，我就是喜歡藏點……」

然後，阿月將碧玉戒指，向前一甩。

果然，戒指又化成彎刀，眼看就要割破帝俊的白嫩冬瓜臉。

但，阿月只覺得眼前一陣白光。

白光是那麼耀眼。

阿月簡直睜不開眼睛。

只一閉眼的剎那，阿月只依稀看到帝俊往自己腰間一劃。然後，一道白光，就向著自己刺過來。

阿月甚至連這道白光是什麼，都沒有看清楚。

她沒有看清楚的原因，是因為，這道光實在出其不意。

而最重要的，是這道光，被擋住了。

不錯。

白光，被一個人擋住了。

阿月，看到了這個人的臉。

這張臉，是溫潤的，溫暖的。

這張臉，正微笑著，望著阿月。

他的聲音，也很好聽：「阿月，與你相遇相伴，是我這一生，最想做的事情！」

他的手，撫上阿月的頭髮。

阿月，已經淚流滿面。她渾身顫抖，喃喃道：「玉衡……如果沒有你陪著我……還有什麼意思？……」

接著，阿月緊緊摟住她面前的玉衡。

然後，阿月嚎啕大哭起來。

哭得昏天黑地。

一直哭到，玉衡軟軟倒地。

阿月摟著玉衡，泣不成聲：「玉衡……每一生，每一世，你都能找到我……那，這一次，你還會……會回來找我的……是嗎？」

玉衡的臉色，蒼白得就像天邊的一抹雲。

但他淡淡的笑容，就像往日一般溫暖著阿月的心。只聽玉衡輕聲道：「阿月，這是帝俊的斬神節。任何仙神，都會飛灰湮滅……但是不管我是什麼，去了哪裡……我，永遠……與你同在……」

隨著玉衡的聲音，越來越低微，他的身形，逐漸淡薄。

最終，如同雲霧，消散……

只剩下，癱坐在地的阿月，和披頭散髮的帝俊。

帝俊的神色，明顯輕鬆了很多：「廉貞，就算我不殺你，從今以後，你都不足為慮了！」

阿月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她如同雕塑，不言不動。

只聽帝俊的聲音，冷冷而來：「因為，你的心已經死了……」

阿月，木然地想了想。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不是死了。

但是她卻真真實實，感覺到，心痛。

不錯。

是心痛。

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從心的位置，傳來。

這種痛，無法言說。

無法排遣。

無法忍受。

阿月突然明白，原來心死了，是如此痛的。

血氣，開始逆流。

鮮血，從嘴角滲出。

周圍，逐漸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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