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 驚天動地的成全

幸虧豆娘及時出現，她趕緊扶起褲子云，並吩咐肥肥和小不點去找些牛角毒蠍回來。

「雲，你可不要這麼糊裡糊塗地離開我和大家，聽天霸師傅說，唯你才能肩挑重任，擔負起懲惡揚善的重任呀。」豆娘聲音很低沉。

也許受到心靈感應，褲子云的眼睛鼻子嘴巴各自為政地亂動起來，半晌，弱弱地吐出一句：「絕情谷那邊怎樣了？」

豆娘喜極而泣，緊緊地抱住他：「還好還好。」

褲子云微微睜開眼睛：「怎麼會好呢？你一定是報喜不報憂吧，我的識海里滿是血焰，我似乎看到鬼人還在長毛和變綠，我問你，紫衣大俠是不是出事了？」

豆娘不想他再次受到強烈刺激，搖了搖頭。

「你一定瞞著我吧，我曾看到紫衣大俠的魂絲在鬼人粗大的血管里遊走，是不是？」

「我，唉，紫衣大俠還好好的呢，你安心療養吧。」

豆娘一再隱瞞，但還是被褲子云猜中心思。

「我知道紫衣大俠不在人世了，我似乎還看到你們曾被一個籠子裝著，並受到小金人的持續照射，我似乎還看到東方也敗正在抓緊超度鬼人，啊，不好了，快，快讓我趕回峨嵋山。」

豆娘不再隱瞞，她感覺到褲子云的法力在漸漸覺醒，於是點了點頭。

「唉，我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這次，我必須讓岳父大人和天霸吃掉我的丹田，以恢復他們的洪荒偉力，如此才可能戰勝鬼人、天霸、和東方也敗，並搶回小金人。」

「雲哥哥，你，你先別衝動，更不要胡思亂想，等把身體調養好后再說吧。」

這時，褲子云淚水直奔，看了看豆娘的淚眼，然後輕輕掙脫她的懷抱，跪在地板上。

豆娘一驚：「雲，怎麼啦？」

他的臉頓時紅了：「豆娘，我對不起你，你忘掉我吧，我不值得你等待與留戀。」

豆娘一臉懵圈。

褲子云連叩三個響頭：「我不是人，半天前，我為了活命，居然厚著臉皮，硬要肥肥和小不點，跟我先後結丹。」

「啥？結丹？！……」豆娘大驚失色。

「是的，我，我，我對不起你，我是個徹頭徹尾只想續命的懦夫。」說罷，他狂煽自己的耳光。

豆娘欲哭無淚，沒再說什麼話。

沉默。

不一會兒，肥肥和小不點抓了一口袋牛角毒蠍回來了。

「生吃還是熬湯？」肥肥關心地問。

豆娘平靜地回答：「這個主由你們做吧，何必問我這個局外人？」

肥肥明白話中有話，臉蛋頓時紅如炭火。

小不點更顯慌亂，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豆娘的心一直在翻江倒海，一邊熬煮毒蠍一邊暗自垂淚。

當熬好毒蠍湯后，忽然聽到小不點發出尖叫：「啊，快來救人呀，快來救人呀。」

虛弱的褲子云試著站起來，未果。

當豆娘推開窗戶，這才發現樹屋外的肥肥上吊了。

當豆娘解開套在肥肥脖子上的繩索，將肥肥從樹上放下來后，她已沒有呼吸。

天啦！

肥肥

死了。

這無疑晴天霹靂，五雷轟頂！

褲子云用劍橫在自己的頸部，聲音沙啞：「對不起，我這就以死謝罪。」

說罷，正欲刎頸。

危急之際，豆娘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劍，大聲道：「你沒有資格一死了之。」

褲子云被震住。

這時，小不點抹了一把眼淚，異常平靜：「是的，雲哥哥，你沒有資格去死，如果想死，那麼你除了對不住豆娘，更對不起我，因為你也跟我結丹過了，要是我懷上孩子，我可不想讓這個孩子一生下來就沒爹。」

褲子云面色慘白，順手在空中一抓，一把利劍出現在手中，他將利劍再次橫向脖子。

看來，他決意要死。

這時，豆娘將剛才奪過的劍也橫在自己的脖子上，語言輕淡：「雲，我愛你，你若不在了，那我還有活下去的理由嗎？

我知道肥肥也愛著你，要不然不會與你結丹，小不點雖然不是狹義的愛，但那種廣義的愛遠超愛情，她們都是寧可犧牲掉自己的清純，也要延續你的生命，目的單純，就是要你替天行道。

相較之下，我太自私愚蠢和麻木了，是我害死了肥肥，實在要死的話，就讓我去死吧。」

褲子云愣住了，最終，橫在頸部的利劍被小不點輕輕奪下。

豆娘抱著肥肥漸涼的屍體，轉動時空戒指，須臾間，出現在峨嵋山。

…

月明星稀。峨嵋山的大殿內燈火被山風吹得時長時短。

肥肥被平放在七星台上，招魂。

一個時辰過去了，天霸和瞎子舟棄橫二位聖尊，儘管使勁渾身解數，但還是沒能把她救活過來。

朱泰山作為肥肥的爹，嗓子本就曾被鞦韆索用毒針刺傷的他，哭出一大攤鮮血。

大家都不敢上前安慰，畢竟所有的安慰在這個萬分痛心的時刻，都顯蒼白和多餘。

花上霜抱著李舞黛失聲痛哭，聲音蒼茫，引得哭聲一片。

如果再這樣傷心下去，總不是個辦法。

軍師不得不將肥肥的死因講了出來。

褲子云耷拉著腦袋，大家都不敢再刺激他。

夜已深了。

天霸發話：「我們接連損失兩個武功高強的人，紫衣大俠和肥肥都是英雄，都是我們的榜樣。

接下來，我們還有硬仗要打，如果一直走不出悲傷，那麼一定還會犧牲更多的人。

我們的玄幻宗主舟棄橫失去了雙眼，可見敵人的強大，現在，我們唯有振作精神，重新規劃與部署，方有生機，我相信邪不壓正。」

氣氛沉悶，抽泣聲越來越細。

這時，朱泰山戰戰兢兢地走到褲子云跟前，拉著他的手來到大殿中間，用沙啞的聲音道：「老夫有話要對大家說，女兒肥肥並不沒有死，她只是把自己的生命嫁接在心愛的英雄褲子云身上，所以老夫希望褲子云要做個頂天立地的英雄，而不是像做了錯事耷拉著腦袋的孩子。

在此，老夫也不希望豆娘有任何心理負擔，你要協助好褲子云去跟惡魔戰鬥到底。

肥肥是個天賦異稟的好孩子，她的獅吼功之所以進步神速，天下無敵，那是因為她的體內有一顆與生俱來的絕世丹田，老夫今天想請求二位聖尊把這顆丹田取出來，放進褲子云身體里去，如此他的功力與修為將會得到快速恢復。

不過要喚醒女兒的絕世丹田，還得與老夫的丹田配對。

最後，老夫拜託大家風雨同舟、患難與共，一定要把剷除鬼人等惡魔。「

說罷，他口吐鮮血，抽搐不止。

大家趕緊圍上去，施救。

只見他擺了擺手，微笑著，繼繼續續地說：「老夫、不、不、不行了，待老夫、去見女兒后，趁熱取出、我的、丹田，去配對、吧……」

話落，他閉氣而亡。

此情此景感天動地！

大家都為如此老人深感震驚，被他那高尚的靈魂深深折服。

褲子云一激靈，被失去的神凰血脈再次被激活，他的身體散發出一道金光，腳底激發出若隱若現的若干袖珍青龍。

不過好景不長，他再次變得暗淡無光，癱軟於地。

大家一陣唏噓。

這時，天霸眼睛一亮，對大家道：「我修仙一輩子，今天才算真正明白何為修仙，所謂修仙便是修正自己的靈魂，朱掌門算是給我真正上了一課。

在極寒山洞修鍊時，我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惡魔，感謝大家救了我。

今天，我也得向朱掌門學習，現在我宣布，我願意將自己引爆，把所有的靈力、魂絲全部湧入褲子云的丹田裡。如此，他將可以與東方也敗和鬼人一拼，可戰勝四大天王風、雨、雷、電，並奪回小金人。

我原本想盡最大的努力傳授給褲子云修為，想來想去，時間都不在我方了，所以我這個決定是目前能打敗東方也敗和鬼人的最好決定，沒有之一。」

天霸的話振聾發聵。

軍師接話：「不可，萬萬不可，聖尊目前是我方最好的戰鬥力，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怎可戰勝惡魔？」

天霸笑道：「軍師還是沒明白修仙的真正含義，我不是死，而是換了個活法而已。」

這時，舟棄橫插話：「老夫亦正亦邪，不過，今天老夫也算活通透了，現在老夫已成瞎子，是個廢人，老夫覺得該是自己引爆，來成全愛婿褲子云的修為了。

如此，愛婿還能自動掌握朝思夜想的分身術。

老夫雖然損失了不少修為，但修仙的理論基礎還是沒受到絲毫影響，老夫覺得只要愛婿勤加修鍊，富於愛心，保持血性，就一定能實現替天行道的使命。

不過，老夫有個要求，就是愛婿一定疼愛我的女兒舟棄豎，她的娘死得早，是個苦命的孩子，既然你不准她再吃慧靈根以維繫先天發育不良的生命，那麼，你就得經常給她傳功。

另外，老夫的兒子舟杜撰還不懂事，你得好好照顧他，教育他，老夫看他骨骼清奇，也是塊修仙的料，你若不嫌棄，可以教他。」

大殿內鴉雀無聲。

軍師急得團團轉，趕緊示意玄武將軍、東風破、趁二位聖尊沒注意，便將他們使勁地抱住。

「放開我。」

「放開老夫。」

大殿內回蕩著二位聖尊的聲音。

天亮時分，峨嵋山忽然狂風大作，成團的烏雲像下蛋一樣不斷地落下來。

大殿的窗戶也擠進麻花狀的烏雲，不久所有的燈被吹滅。

糟！

鬼人復活了！

東方也敗站在鬼人空曠的口腔里，不斷地向峨嵋噴射冬瓜狀的火球。

好在，這次他沒有跟四大天王合夥，更沒帶著令人聞風喪膽的小金人。

近三萬人的士兵被狂風吹得七零八落、呼爹喊娘。

整座峨嵋山一下陷入黑暗的地獄一般。

天霸用意念生起火光，大聲道：「大家別慌，我去去就來。」

話落，只見他大吼一聲，直接破窗飛了出去。

瞎子舟棄橫口念金鐘罩，將大殿里的人全部罩在裡面。

「把我和仙子妹妹們放出去吧，我們要化作葉雨助攻。」豆娘央求。

「不行，我們還不知道來者何人，究竟有多少人馬。」舟棄橫用上命令的口吻。

褲子云急出冷汗，可是現在的他心有餘而力不足。

母夜叉很焦急：「我感覺來者一定是東方也敗，只有他愛用冬瓜狀的火球攻擊對方，快把我放出金鐘罩吧，我可以去對付他一陣子。」

一旁的宮商角冷笑：「你以為那個臭男人還念及你一點舊情嗎？錢無用那麼喜歡他，被賀離騷害死了，我也沒見這個男人去報仇呢。還是讓我出去唱歌吧，反正我五音不全，至少得讓他耳朵遭殃。」

「這不是逞能的時候，要知己知彼。」軍師接話。

大家安靜下來。

這時，只聽一個雷鳴般不男不女的聲音在喊：「快把天霸放出來，他是老子的仇人，搶了老子的女人不說，還差點要了老子的命，聽武三思大放厥詞說，天霸才是天下第一，呵，呵呵，老子才是第一，今天老子把鬼人也叫來見證誰才是天下第一，老子要把天霸活捉給武三思看。」

花上霜長舒一口氣：「我們會沒事的，東方也敗並沒針對我們。」

豆娘生氣道：「爹，您怎麼能這麼說話？哪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道理？何況天霸為我們做了那麼多事？」

花上霜被懟得無語。

不一會兒，天空忽然亮開了，成團的烏雲不知去向。

奇怪的是峨嵋的風也停了。

天霸回來了，渾身血淋淋，只見他提著一個人頭骨。

這次，他失去了一隻胳膊。

原來，他真的遭遇到東方也敗的進攻，戰場居然在巨型鬼人空曠的肚子里進行。

一番廝殺下來，天霸被東方也敗的清流劍削去一條胳膊，而他也好不容掰下一個頭骨。

幾乎打了個平手，不過天霸明顯處於下風。

真不知道東方也敗是在哪裡修鍊的絕世功夫，也許是複製了小金人所吸的修為吧。

…

有驚無險。

天亮了。

廣場上，被狂風吹得衣衫不整的不少士兵圍了過來。

天霸將褲子云叫至跟前，一臉嚴肅：「為師要重生了，餘下的路主要靠你了。真慶幸能作你的師傅，為師已把肥肥姑娘和朱泰山的絕世丹田配對成一顆丸子了，現在你將此丸子吞下吧。」

說罷，天霸便將丸子一下子塞進褲子云的口中。

褲子云還在懵圈，忽聽一聲「轟——」

啊，天霸引爆了自己。

血焰帶著藍魂在半空中形成巨大的蘑菇雲，還夾雜著閃電。

驚魂未定的褲子云全身發亮，額頭處，有光斑閃耀。

當大家定睛細看時，只見一縷縷藍色魂絲正不斷遁沒於他的額際。

啊，這個由壞變好的天霸真的化作魂絲去成全褲子云了。

帶著豆娘和仙子們跑過來的軍師捶胸頓足。

這時的褲子云腳底生出一條青龍，呼嘯著盤旋於峨嵋上空，其龍鱗紛紛飛向東方天邊，將黎明模擬出來，並不斷擴大。

褲子云仍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當美人魚帶著舟棄豎起趕過來的時候，沒料到舟棄橫也突然引爆了自己。

其魂絲與靈力與天霸的一樣，也隱隱遁沒於褲子云的額際。

舟棄豎見老爹自爆后，頓時暈了過去。

這時的褲子云雙眼發出兩道強光，朝天一望，便把天幕劃出兩道深深的口子，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