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我這該死的魅力

007 我這該死的魅力

「羞羞羞,貓兒爬兜兜,老鷹啄泥鰍……」

一波波青年,甚至還有中老年男人,總在花上霜所租的公寓外亂喊亂叫,這純屬報復性娛樂,在他們心中,這群七仙女,不是來看武術,而是成心來看打架的。

慪人不,不為別的打架,就為男人們在美女面前大獻殷勤。

「賠我門牙,賠我門牙……」

「啥?你娃娃真的是活過了頭啰,哪個叫你跟我爭她們的。」

「有本事,別當縮頭烏龜。」

「我還是喜歡那個愛擺造型的女子,只可惜她的腰細得像牛角蜂,稍微一彎,咔嚓,斷成兩節,幸好沒結婚了,懶得找醫生。」

這就叫噴子。

只要你跑得夠快,噴子就追不上你。

豆娘叫六仙子妹妹不要理他們,還說:

「人間最大的不快,就是被狗了卻無法跟他們講道理。」

咱們該幹嘛就幹嘛。姑娘們反倒更快樂,那個天天尾隨在身後八丈遠、喊賠門牙的大男人,有色心、沒色膽。姑娘們一回頭,他便立馬逐字逐句走自己的路。

「有膽量來呀,白痴一枚,哼,真是無齒之徒,順便拖出去喂鳥。」

花頭學著男孩子的腔調說。

夜,一旦落下,人與人便皆在同一色階了。

見多了人影綽綽,姑娘們開始用芳心構築自己「情感三有」的小世界:有體感、有質感、有情感。

褲子云成為壓根兒的精神原創,加首選首發。

一群花痴。

金秋的菊花在窗檯解纜著情緒,她們在室內解救著情感。

褲子云怎麼武藝那麼高強呢,竟然還會旋風腿加輕功。

他是在哪兒學的呢,師父是誰?

冥冥中,一直閃耀在識海里的那個似乎懵懂的少年如今倒是硬朗了幾分,眉宇間英氣逼人,尤其那炯炯有神的一對眼睛,比天空的皓月更懸而未決,更扣人心弦。

高大挺拔威武,英雄氣概愈久彌堅;低調直爽溫暖,風流倜儻愈久彌香。

你看,他倒掛樹枝的那個屌樣,瀟洒而自我,活潑而熱烈,真是百看不厭。

豆娘與褲子云本沒有什麼交集,也彷彿一見鍾情。

你說愛情這東西究竟是什麼,無法言喻,也無法解釋,識海之中似有天定。

夜已深。

老爹花上霜也打翻了回憶的陶罐。

他所想的那個人就像無奈的光陰,漸行漸遠,卻又直逼腦門。

度日如年的這幾天,大家夜不能寐,輾轉反側。

原來愛上一個人的幸福是多麼的相似:你生病,我吃藥;你打傘,我淋雨……

人生就是一場甜蜜的牽挂。

不知不覺,比武開始了。

...

武術場地設在峨嵋高山上一開闊地帶。

九十九級青石台階,把賽場高舉到雲端,讓人肅然起敬。台階兩側站著標緻的少男少女,著裝整齊劃一,手捧鮮花,手舞足蹈地夾道歡迎。

道士花上霜若有所思,一步步登向高台。

他無比傲驕,帶著豆娘和六個義女,活脫脫一支七仙女別動隊。在暄鬧聲中,倒也多了威風凜凜。

一些大俠試著擦肩而過,若能與七位天仙般的妹妹來個萬分之一秒的短暫接觸,那也可以四處宣揚一輩子。

終於來到山頂,宏大的比武場面令人眼界大開。

白日里,賽場四周也架著熊熊篝火,火苗扮演著生活的凹凸,發出噼哩叭啦的聲音。賽場正面是大殿,有三層樓高。三樓上,一些白髮飄飄、愛專挑毛病的資深評委早已筆直地站在那裡了。

賽場中間搭載一擂台,一米高,長約三十米,寬約二十米。賽場左右兩邊有巨型戰鼓。四周的看客早已擠得水泄不通。

帶著一群女兒的道士花上霜好不容易才擠進人群。

豆娘抱怨道:「這賽場設計也太不合理了,我們是來看人頭的嗎?」

六仙子也七嘴八舌地熱議論起來。

花陽樂不可支地說:「這本來就是圖個氣氛,圖個爽,以後好吹殼子嘛。」

豆娘接話:「不如咱們姐妹用輕功飛到房樑上去。」

「豈有此理,成何體統,還女兒家。再者,你們那叫什麼輕功,太初級了。」道士嚴肅地對女兒們說。

不一會兒戰鼓雷動,比賽即將開始。主持人是峨嵋掌門鞦韆索。

鞦韆索在武林威信頗高,他在醉拳的基礎之上挖掘出了一套千索拳,以點化或崩潰對方經脈為主,讓對方像纏繞上鬼魂般難受。

鞦韆索眼中的對方,多指女性。

此拳以他自己的名字「千索拳」命名,可見嚇人的自信心爆棚。

「各路、武林豪傑,四年一屆的、武術大、賽、開始了,」鞦韆索說話激動而略顯結巴,花夕說他至少有一半的舌頭在口腔中睡覺呢。

「在比武、之、前,要先舉行、活祭。祭祭祭旗。先斬四個,最後、八個、比武開幕時、就斬。」鞦韆索說罷,把手一揮,只見四個露著膀子的刀斧手,對應著推出四個戴著腳鐐手銬的犯人。

台下有人高呼:「他們所犯何罪,為何要處死他們。」

「我們是來看武術比賽的,不是來看殺人的。」

「退票,退票,退票。」

「砍頭也好看的,刀剮會更爽。」

各種聲音此起彼伏。

即將問斬的這四個人,正是前不久的鞦韆索為迎合武則天泰山封禪、而捉拿的四大掌門。他們是:

華山連環旋風腿女掌門上官雁(字泰山);

天山問月劍掌門李舞黛;

黃山笑拳掌門杜台山;

昆崙山獅吼功掌門朱泰山。

正當四位刀斧手高舉明晃晃的大刀,要向各自對應掌門的頭上砍下時,突然,一聲響亮聲音大吼:刀下留人!

...

有人劫法場了,不,是擂場。

沒等刀斧手反應過來,已有飛鏢唰唰唰地帶著一抹亮麗的寒光向刀斧手脖子飛去。

刀斧手應聲倒地。

鞦韆索嚇得直哆嗦,滾下擂台,鑽進了混亂的人群。

豆娘沒看清劫持擂場的大俠,她隱隱感覺到那蒙著黑面紗的義士極有可能是褲子云,六仙子也如此認為。

那矯健的身影和一襲黑衫留下的電光火石,著實令她們魂不守舍。

擂台上又躍上來幾個高大的武士,凶神惡煞,裸露著緊綁綁的腹肌,拽著刀劍要與那救人的黑影火拚。

那黑影義士身手敏捷如春燕,一席旋風腿好似秋風掃落葉,幾個高大武士應聲倒在擂台上。

一眨眼功夫,那黑影義士便解開了四位掌門的繩索與鐐銬。

「不好了,有人要放暗箭!」

豆娘的輕功極不成熟,在六仙子的助推下,好不容易才躍上擂台,只見她打開一把桃花扇,飛速地在空中旋轉,那從高樓射來的冷箭被悉數擋落在擂台上。

正當那黑影義士委身去扶昆崙山獅吼功掌門人朱泰山時,一枚冷箭正向義士唰唰地飛來。說時遲,那時快,豆娘潛意識地用身子立馬去擋,哧,利箭正中了她的胸脯。

來不及疼痛,也感受不到疼痛,豆娘巴望著手忙腳亂的黑影義士。

「謝謝姑娘救我一命,在下會記在自己第一匹軟肋上。」黑影義士看了一眼豆娘。。

豆娘正在走神,這時又一枚冷箭飛來,好在那個黑影義士再次使用旋風腿,這才令豆娘免於再次被射中。

「糟糕,有人在放毒氣!」眼尖的花夕發現台下有人向擂台扔過來一個葫蘆狀的東西。葫蘆里真不知埋的什麼葯,發出一股黃色的煙。

一旁的花上霜急忙大喊:「女兒們,快吞下我早上分發給你們的辟夢丸,一起上!」

「嗨!」六姑娘再次躍上擂台,飛速旋轉著身子。

呼啦啦自帶寒流,霧蒙蒙自帶殺氣。

剎那間整個賽場已分不清東西南北,亂作一團,各種尖叫聲、呼喊聲混成一片。

只見花上霜叉開雙腳,氣定神閑,雙手呈彎狀,高速地在胸前旋轉。少頃,一團紫色的氣團出現了,像個光滑的球,閃閃發光。

他將此球拋向高空,霎時,那團紫色氣團「轟隆」一聲爆炸了,像美麗的煙花。緊接著化作豌豆般大小的顆粒,散落於整個賽場。

不一會兒,整個賽場變得鴉雀無聲、一片死寂。

擂台之下,各路武俠和看客們全都變得懨懨的,彷彿被浸泡在瞌睡缸里。

這正是夢境殺人丸在大放異彩。

主持人鞦韆索索性將身子藏匿於大石象背後的一口缸中,憋氣到極點,偶爾會冒出幾個泛綠的氣泡。

「多謝了,各位大俠,此地不宜久留,我得先走。」

那黑影義士邊說邊施拱手禮。

豆娘見狀,急了,不知是從哪兒迸發出的力量,來不及思索,一把抓住黑影義士的手,動情地說:「大俠,我,我,我……你能在我的袖口簽上你的姓名嗎?」

「呵呵,妹妹,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剛才替我擋了一箭,這筆情我必定加倍償還,簽名這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可惜沒筆呀。」黑影說。

「我才不稀罕你償不償還呢,筆,我有。」說罷,豆娘一下子拔出胸脯上的箭,接著說,「給,這就是筆,筆上的血就是墨。」

六位仙子圍了過來,花夕說:「豆豆姐,快捂住胸口,不要讓血噴出來。」

她們也在要求黑影義士簽名。

「我這該死的魅力。」黑影自以為是地說。

「哼,簽個名而已,有什麼神氣的嘛。」

「來不及了,改日定簽,絕不食言,妹妹們,後會有期。今天多虧前輩出手搭救,我功夫尚淺,多謝幫忙,還勞前輩幫我照顧一下這四位掌門,我有要事,要先行一步了。」

道士聽得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黑影義士怎麼不救人救到底,卻要把重擔落在我這個愛管閑事的身上呢。

花頭姑娘也在一邊嘟嚨:「姐姐們只顧欣賞帥哥,全都忘記問對方的姓名了。」

「哼!這比武比了個寂寞。」花枝將擂台作背景,一邊擺造型一邊說。

「唉,都什麼時候了,真是一群長不大的孩子,咱們趁夢境丸還在起催眠作用,趕快走。」道士很慌張。

「爹,我們還想觀摩正式的比武呢。」豆娘故意說。

「姐姐定是想再見到那個黑影男子吧?」

「大家別熱議了好不好,老爹的夢境丸比那個黑影大俠更不靠譜喲。」

「該死的魅力。」

......

大家又開始七嘴八舌地鬧開了。

...

擂台上,那被解救的四位掌門也早已睡著了,昆崙山獅吼功掌門朱泰山居然還打起了鋸齒狀的粗糙鼾聲,像要割肉似的。

現在怎麼辦呢?

大家只得齊心協力。

連背帶搬再到拖,好不容易,才把四大掌門轉移至山下。

然後租來一輛大馬車,同掌門一道,暫回青城山躲避。

馬車帶來的一路顛簸聲,似乎故意在押韻著黑影義士扔下的那句話:我這該死的魅力。

這群少女的臉蛋紅得像剛洗過澡的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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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夕陽落下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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