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好人達摩
真觀帶頭在前，走得並非正道，他左拐右行，很快便步入一條細長小徑。
顧諦自覺，兩人應該是穿過了大雄寶殿等建築，直接來到了少林後山。
本來，少林後山該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哪怕是顧諦腳下這般，看起來無人能通過的懸崖邊緣，也會有武僧看守。
但如今，卻都被兩人避開，完美隱藏住形跡。
印象里，接下來輪迴任務，將會與少林有因緣，所以顧諦也留心關注著周遭環境，盡量將道路記下。
兩座崖壁對立，夾出一條狹窄道路，前方左右各是茂密森林。
這條狹路引而不發，但並非最近形成，颼颼寒風穿崖而過，宛如刮骨鋼刀，環境幽靜冷清，令顧諦眯起眼睛。
視線重新聚焦在真觀身上。
「在今天之前，這傢伙也只是一介雜役僧，類似這種巡邏任務，通常都是武僧範疇，是不可能落到他頭上的才對。」
「所以說，如果沒特殊情況的話，真觀也肯定是第一次走這條路……」
但這傢伙卻顯得格外駕輕就熟。
很多地方甚至不需要猶豫，很快就能做出選擇。
「是妖族的手段嗎？」
顧諦目光一斂，低垂眉眼。
就在這時，真觀動作一停，腳步止在原地，停在一塊略顯赤色的巨石旁邊。
只見真觀動作熹微，摸索著、不知是按動了何處機關，扎扎聲起，崖壁竟是緩緩裂開了一個大洞。
緊接著，這傢伙毫不猶豫地踏步走了進去。
顧諦看在眼裡，眼神微不可覺地一凝，抱著某種莫名心思，悄然無聲地運轉起心法來。
傳承自苦功悟道卷的一門秘法，默默生效。
顧諦只覺心神空靈，無我無他，恍若步入真空一般，無聲遊走著，頗有遺世獨立之感
——這算是羅祖五部經內，蓄氣篇唯一能修鍊的秘法。
通常來說，常規武學都在開竅期篇章當中，真正的頂尖神功，都是這個階段才會涉獵，蓄氣期部分身為打基礎的階段，向來是盡量避免不必要的分心。
但這門秘法，卻能有效迴避所謂「天眼」、「天耳」以及「他心」神通，能令施法者水過無痕，如和光同塵般不著痕迹。
扎扎扎，顧諦跟真觀入了密道，真觀帶頭在前，在內壁摸索了一陣，便是找到合攏的機關，自內部恢復洞口。
這是一條兩人寬的甬道，頭頂石塊參差不齊，左右石壁粗糙起伏，青苔覆蓋，久無人跡。
甬道內沒有光芒，四周漆黑靜寂，似乎藏著最可怕的妖魔鬼怪，真觀像是早有準備一般，掏出一個火摺子，燃起一團火光照亮前路。
沿著密道前行，顧諦心頭回憶，「雖然原著里，這條路被形容描述為通往舍利塔下方，跟一條遺迹密道牽扯。」
「所謂遺迹，應該就是盡頭處的石門，阿難、妖聖、達摩的留跡，妖族真正的目標應當是解救同族……」
「但具體方法，甚至其中所隱藏著的第二條密道，卻是完全沒有描述。」
火光閃爍，昏黃的色澤將道路染得沉悶黯淡，火摺子躍動的火光明滅不定，似乎隨時會熄滅，給人以一種難以言喻的壓力。
不多時，前方便已無路，密道盡頭呈半圓形，環出了疑似開放石室的地方，有石床石桌，擺放著腐爛的蒲團。
山壁之上，映著幾行梵文，正是刻著阿難留下的箴言：
「若不入紅塵，不歷苦海，不背戒律，如何知曉清規真意，如何勘破世事虛幻，照見自身佛性，證得真空妙有？」
末處署名「阿難」，落筆梵文筆走龍蛇，刀削斧刻，隱有幾分鋒銳蘊含其中，又藏有淡淡安寧禪意。
而左側不遠處有淡淡痕迹殘留壁上，彷彿一道石門，上書「情義善仁，莫入此門」！
它們泛著琉璃色澤，禪意深遠，如同封印！
「情義善仁，莫入此門」這八個字蘊藏著深深的禪意，泛著琉璃光澤，烙印於石壁之上，給人清凈如菩提、堅固似金剛之感。
「少林祖師達摩的手書嗎。」顧諦心知石門后便是阿難凈土，不過卻是破碎后的凈土。
石門左下方有一個深深的小孔，裡面如有不可名狀的火焰在燃燒，旁邊是蠅頭小字，雖然用的是顧諦不認識的妖文，但意思卻清晰浮現於腦海：
「負心薄倖者，殺！」
顧諦目光一觸即收，那行小字裡面，彷彿有無可名狀的火焰在燃燒，妖聖之威跨越萬古而不朽，震撼人心。
顧諦如朝聖一般。把先賢大能留字一觀，便也熄了一些心思，隨即看向此處真正能拿到手的機緣。
——阿難破戒刀法！
這算是顧諦也一時未曾想起的機緣了，他也知道，真實界的密道處，其真意傳承早已被取走，是不留痕迹的。
但，意外地，在阿難箴言旁邊，竟是有著一幅幅圖案，那是一個個揮舞戒刀的和尚，動作各有不同。
邊旁處，更有蠅頭小字，分別書寫和註釋著心法與招式疑難，末了則是一行留言：
「老衲與阿難尊者之路不同，未能盡悟破戒刀法真意，而傳承只得一次，再不復存在，故深感悵然，留秘籍於此，若少林不在，有緣人至此，則望發祥真意，返本歸初。」
「——達摩。」
顧諦沉默著，心底由衷感慨：「達摩尊者，好人吶！」
達摩祖師當真是個實誠人。
可惜，白白便宜了他，而非自家和尚廟裡的僧人。
不過，在顧諦忙著默背、記憶刀法的同時，真觀卻是恍若未聞，完全沒有在意石刻圖案的意思。
他專心致志著另外一事，誠心正意，全身心投注著。
當顧諦被驚動，回過神來時，真觀身上竟是升騰起一股驚人妖力，磅礴而雄渾！
不過，顧諦也注意到了，那似乎是無根之萍。
「妖族留下的手段，受激釋放的一縷妖氣嗎？」
顧諦心生警惕，冷眼旁觀著真觀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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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回學校了，唉，美好的假期時光一去不復返了……當然，不影響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