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王景陽之死
25-王景陽之死
於志寬的心情顯得非常急躁,他從前常車:「欲速則不達」,可他昨晚卻偏偏犯了那樣低級的錯誤。
「哥,醫生建議您好好躺著,你這次車禍傷到了頸椎。」木頭小心地說。
「什麼……頸椎……」於志寬愣了一下,他知道,頸椎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不少人經歷車禍以後終生都坐在了輪椅上,就是因為傷到了頸椎這個致命的位置,他的臉色漸漸顯得蒼白起來:「醫生到底怎麼說?」
「片子拍了,沒有骨折的地方,您放心,主要是閃了一下,幸好您系了安全帶,不然……」木頭滿臉擔憂,一副慶幸的表情:「哥,什麼都別說了,咱們這是走運,換成普通的車,哎……哥,你先把傷養好再說。」
「不行,我必需要給那個王八蛋老五打個電話,他媽的,敢玩我!你扶我起來。」於志寬伸手戴上了金絲眼鏡:「來,扶我!」
木頭不敢違抗他的命令,輕輕地將他扶了起來,然後將遞了過去。
於志寬快速撥出一串號碼,結果對方提示:「你撥叫的用戶不在服務區,請稍候再撥……」
「操……」於志寬狠狠地罵了一句,這麼一用力,脖子上的痛覺神經似乎被擠壓了一下,頓時痛入了骨髓深處。
「哥,您千萬別動怒,我已經派人四處尋找老五了,他絕對跑不掉!」
老五到底去了什麼地方?為什麼他的一直無法接通?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知道老五去了哪裡,他曾經在一個公共衛生間里為遠在天堂的老五祈禱,並祝耕下輩子一定要高官厚祿,飛黃騰達……
就在老五臨死之前,一千萬巨款神秘地過戶到了一個名叫白素素的賬戶中。
一切都是有預謀的行動,白素素在香港過得很好,現在她手中掛有一張香港恒生銀行的鑽石卡,據說用這張卡可以買賓士買別墅,而手續也極其簡單——簽字即可——
定陽市市長王遠山來到於志寬的病房是在當天的下午。
深冬的定陽顯得一片蕭瑟,王遠山披著一件過膝的黑色風衣匆匆推門而入,表面上看起來他很關心於志寬,然而於志寬心裡卻非常清楚:你是怕我把你拖下水。
王遠山滿臉焦急:「志寬,怎麼樣?剛剛聽說你出了車禍我就趕來了,怎麼樣,嚴重不?」
「沒事,我剛剛問過醫生,明天就可以出院,只是脖子閃了一下,現在不敢動,恐怕需要休息一段時間。」於志寬簡明扼要地說,然後向木頭點點頭。
木頭知趣地退到病房外。
「志寬,東西拿到了么?」王遠山知道,於志寬現在這個狀態就是給自己添麻煩,他多麼希望昨晚於志寬死在車裡……
於志寬想搖頭,卻發現自己的腦袋根本不敢動,他輕輕閉上雙眼:「遠山,東西沒拿到,一千萬也打了水漂。」
「什麼?」王遠山的手裡已經滲出了冷汗,一旦那份合同落在別人的手中,勢必會牽扯出大量的人和事,如果是那樣,定陽市的政府階層恐怕要來個歷史上最大的大地震了。
最關鍵的是自己的烏紗帽到時候還能不能保得住,這是件大事,眼看明年有望晉職省長一位,這可怎麼辦……
他的心裡在一瞬間閃出許許多多的假設,也構思出幾個處理這件事的辦法……
就在他愣神之際,於志寬悄悄地睜開了眼睛:「怎麼了?遠山?」
王遠山正在想著心事,「啊」了一聲:「我正在想,這東西會在什麼地方。」
「遠山,兄弟這次給你添麻煩了……」
「說哪兒的話,只要我王遠山能幫得上的就絕對不會推脫,況且,你是我最好的兄弟。」王遠山目光如炬,一字一頓地說道。
「謝謝,謝謝你,遠山,我經營企業這麼多年,還不多虧了你?沒有你,哪有我於志寬的今天……」——
鐵子暗中將老五齣現的消息通知給了東海市公安局局長沈建國,沈建國立即派下了便衣特警,緊密地守候在春雷大酒店周圍。
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這個老五竟然神奇般的消失了,不但這些警察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跑的,就連他離開定陽在什麼時間都不清楚……
沈建國埋頭沉思,最後淡淡地說出一句話:「這個於志寬比我們想像的要厲害得多,他不但有錢有勢,更收買了政府要員,看來,這場地震很難避免啊!」
面對敵人如此強大的攻勢,沈建國頗感無奈,定陽本來就不是自己的地盤,雖然鐵子歸自己領導,於志寬的假鈔案也將浮出水面,可是那最大的證據,那份合同現在卻不知跑到了哪裡……
電話里,鐵子嘆了口氣:「沈局,不如就用這個複印件定他的罪吧!」
「我也想過,可是複印件根本不可能當做證物來用,況且,上面的簽名想改成誰就可以改成誰,就算把於志寬抓起來,他也不可能就此認罪,這個念頭還是徹底打消了吧,你我都是警察,這一點心裡應該非常清楚。」
「沈局,您說我還在春雷呆下去么?」
「繼續,我想於志寬現在還沒有懷疑你,他的一舉一動對我們來說都很重要。」
「可是,沈局,於志寬最近根本不讓我參與任何重要的事情,我想他應該有什麼感覺了。」
「不要怕他,實在不行……哎,實在不行你隨時退出。」
……
通罷電話,鐵子如坐針氈一般怎麼也靜不下心來,直到一陣鈴聲響起。
「什麼事,姍姍?」
「喂,幹嘛,我打電話你不願意么?」
「不是,最近煩心的事比較多……」
「你怎麼啦?」鄭姍姍關切地問。
「我不知道……姍姍,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壞事被警察抓起來你會怎麼辦?」
「你不是出事了吧?我早就和你說過,不讓你跟著那些人混,你就是不聽,到底怎麼了,快告訴我!」電話那關鄭姍姍火冒三丈地說。
「呵呵,沒事,我只是隨便說說,看看你是不是還關心我。」
「那還用說么?鐵子,在我心裡無論你做什麼我都願意跟著你,只要你對我好。」——
張楚接到鐵子的電話后心裡不知是什麼感覺,原來想搬倒一個大人物竟是如此困難,他覺得自己非常對不起杳無音信的米小偉,這件事讓他整整一天都神不守舍,直到外面天色漸漸暗下來,他才簡單地煮了包速食麵。
打開筆記本電腦,他翻出女兒的照片,一種要命的孤獨油然而生,人都是有責任感的,尤其是有了孩子的人。
過去的點點滴滴在腦海中如電影般浮現。
……
一九九八年,秋。
張楚小心地計算著日子,到今天已經與何紫雲相識整整半年。
那時候的他還年少輕狂,幾乎整日帶領一群小弟混跡於定陽市各大娛樂場所,當時他的後台老板是個叫桑哥的人。
桑哥不到四十歲,體壯如牛,說話底氣十足。
如果沒有桑哥罩著自己,恐怕早就進了監獄,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到現在也不可能出來。
桑哥救過他一命,但是桑哥卻在後來的一場爭鬥中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世界。
張楚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當年就開著賓士ML320的中年男人。
那是個下著冷雨的秋天,桑哥心中那個詭異的計劃不斷地在醞釀著,他沒有告訴手任何人,他知道,那件事如果做出來是容易被殺頭的。
……
當時張楚有很多仇人,但在他眼裡,誰都不重要,唯獨那個名叫王景陽的人成了他眼裡最大的一塊砂粒。
王景陽是個富家公子,說富,也要看跟誰比。
在整個社會上來說,他們家的條件只能說是上游里的下游,但遠比常人強許多。
王景陽喜歡上了何紫雲,並把她帶回了家裡。
父母一看到這個漂亮的女生便立即心生喜歡,可是後來問過她的家庭情況的時候,父母的臉色拉了下來,最後的結論是:死也不同意你們相處,如果你們繼續在一起,那你們就自己想辦法,房子、車、錢這些東西一樣別想從我們這裡命到。
基於這個原因,王景陽漸漸開始對何紫雲有些三心二意,當然,在他內心深處還是喜歡她的,只不過是想找一些方式來忘記她。
然而王景陽失敗了。
最後他決定單獨出來租房子,暫時與何紫雲同居。
在九十年代末,未婚男女同居是很正常的現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就在這年的春天,雨中二人爭吵的一幕被張楚撞到,於是這個不該出現的殺手楚出現了……
在這半年裡,張楚想盡辦法追求何紫雲,然而她卻不為所動。
王景陽身上的錢很快花光了,做為一個花慣錢的富家公子哥兒來說,沒有錢的日子還不如要了他的命。
可是他偏偏有比驢還倔的脾氣,他決定去打工。
張楚得知了這個消息,隨口說了件事:「桑哥正好招人,需要幾個監工,工作很清閑,每天就是記記賬,記錄一下進進出出多少輛車,每輛車裝多少沙子……」
何紫雲的眼睛一亮,彷彿看到了希望一樣。
她知道張楚喜歡她,雖然張楚從沒直接表白過,但他的行為足以說明了一切。那時候他們三個人像朋友一樣相處,來往並不是很密切。
就因為平時來往比較少,張楚更加費心了心機,他當時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工作居然要了王景陽的命。
……
九八年的秋天幾乎天天下雨,然而沙場子的沙子必需每天都按時按量運送出去,這裡只要一天不運轉,就會有很多人吃不上飯。
這天一大早,下了四天的雨好不容易停了下來,桑哥正計算著時間,看看腕上的手錶,心裡輕輕的說:是了,應該可以了。
一輛輛大卡車轟隆隆地經過沙場大門,濺起大片的污泥積水。
他上了一輛經過改裝的車。
從沙場最里到門口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這段路永遠是坑坑窪窪的,任何車都開不快,所以這半個小時中基本沒有司機會踩一下剎車。
轟隆隆的噪音聲中,桑哥手上的大哥大響了起來:「喂……王總……你到啦?好……好,二十多分鐘,你在門口等我。」
沒有人知道這個王總和桑哥有什麼仇。
車子一路顛簸,桑哥不斷地催促司機:「快點,一會王總等著急了。」
沙場的門口是一條只能并行兩輛卡車的沙石路,平時這裡會有兩名記賬員。今天則多了一輛普通的繩納轎車。
車的主人正和那兩名記賬員站成一排,等待著桑哥的到來,其中有一個記賬員就是新來的王景陽。
「加速,衝過去!」桑哥下達了命令,視線里出現了三個小小的人影。
裝滿沙子的車重達四十餘噸,前面一路平地,司機得令之下猛踩油門。
意外果然在預料中發生了,這輛做過手腳的卡車上突然剎車失靈,這個景象讓在場的每個人大吃一驚。
車子轟隆隆地沖了過去,三人立即做鳥散,但仍有一人動作慢了點,或許是被嚇呆的原因,他居然沒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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