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使帝國—思潮禁錮

火月，天宮號的穹頂系統進入了夏季模式，但炎熱的天氣並不能阻止秦曦的訓練。

秦曦在小院里訓練曉晴和霍沃，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哪怕才六歲，相對高強度的訓練也是要有的，再加上天使的體質硬朗很多，所以高強度訓練不過是一時之累。

曉晴霍沃正背著重物在蛙跳，而秦曦汗濕透了衣服，正在一旁調整呼吸，她身邊的地面上是兩倍的重物。

比別人快，比別人強，身先作則，就算沒有羽翼，也不能放棄自己。

「再快一點！」

督促了一下兩人，秦曦開始鍛煉手臂的力量，單臂舉重20威克的重物，開始一組接一組的動作訓練，力量是在這種世界生存的基本。

「好累啊，想休息會兒」

霍沃這才訓練不到半個月，瘦了些許，白天他們訓練，晚上也學習，當然，訓練也並不是天天都訓的，大多數時間都還是在小教室里秦曦單獨上課。

「別休息，不然一會兒你要做的更多，曦姐可不會讓你矇混過去的！」

曉晴就很有經驗了，所以負重長跑、負重蛙跳，她都咬牙堅持著。

「知道了，可就是好累啊。」

白天長輩們並不在家，所以霍沃就算是哭鬧也沒有任何意義，擺爛晚上回家還可能會被打，所以他從現在開始就沒有好的童年了。

「你們兩個，如果能在兩個小時內完成訓練，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秦曦面無表情的繼續訓練，她瘦弱的身軀都有一絲的顫抖，畢竟她一個人的訓練量是霍沃曉晴的總和。

「好耶！」

霍沃猛然有了動力，動作也快了起來。

秦曦看著兩個小傢伙，笑了，他們將來一定是自己的得力手下，從零拉起一個團隊，需要一個共同的理想作為行動方針，所以很多東西現在就要教。

傍晚，秦曦做了一頓紅燒肉，天使帝國版本的，一大碗肉，秦曦和曉晴只搶到了幾塊，霍沃從小就表現出了乾飯人的驚人天賦。

吃完飯，緊接著就是學習，總共有兩堂課，一趟基礎科技知識講解，一堂演算法邏輯分析，後面這一堂課就嚴重超綱了，是秦曦自學沒多久的，她自己也需要鞏固一下。

房間內，兩人坐好，秦曦開始講述：

「你們應該知道，我們帝國的科技發展出現了停滯，但對於普通人來說，任何高等科技都遙不可及，所以他們並不會去關注，而我們必須關注，科技與時政息息相關，前沿科技的停滯一定會影響教育系統。」

秦曦在黑板上寫下諸多名詞，把它們用線連接起來，一幅簡潔明了的關係圖呈現在眼前。

「為什麼？」

霍沃問的，自從秦曦教會他不懂就問，秦曦的教學工作就複雜了幾番。

「因為天使帝國是一個對外擴張型的文明，科技停滯不前就無法保持擴張優勢，就意味著要走向衰弱，為了打破這個僵局，執政者一定會把工作重心放在科研教育領域，也就是說，通過大量培養，嚴格篩選，挑出好的苗子，再培養起來攻堅克難，這樣的流程會一直持續到科技突破為止，至於是什麼類型的科技，戰爭科技肯定是重心，所以這也就是我訓練你們的原因之一。」

「我們將來要去搞戰爭科技研究？」

曉晴明顯就很有信心，雖然不知道哪來的。

「不是我們要去搞，而是帝國會命令我們、抽調我們去搞，為什麼執政者要在貴族制的社會裡設立平民學校，顯然就是貴族的能力已經無法再幫助帝國科技前進了，一旦不能前進，執政者就會削弱他們的特權，扶持更加先進的力量來維持自身的統治以及文明的進步。」

先進的力量掌握在手中，所以執政者才會永恆不倒。

「所以我們要順應這個大勢對嗎？」

霍沃思考道，他吃飽了確實會好好思考問題。

「對！教育從來都不是為了平等，而是為了篩選，看起來的平等只是附帶的產物，所以你們兩個要明白，在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眼裡，我們是一隻只蛆蟲，只配在地上爬行，而他們，將永恆的飛翔在天空。」

所以，我們要把他們拉下來。

「那我們該怎麼辦？」

曉晴問道。

「認真學習，趁我們還不用付錢。」

秦曦坦然的回答到，她不過是一個落魄貴族的棄子，空有一個異域他鄉的靈魂罷了。

「聽著，我們要了解的基礎知識並不止這些，等你們學會了這些知識，我再繼續教授你們更高層次的知識，進入聖東學院，只是要求你們稍微讀過、讀熟那些基礎書籍，很明顯，這樣的學習才是初入門，你們在一個月內就完全掌握是必須的。」

「熟練的運用這些基礎知識，來作答我給你們出的考卷，我的要求是，必須全部答對，否則就是不合格，不合格的下場就是加練！」

秦曦每半個月給他們考核一次，難度逐漸提高，兩人也在逐漸適應，不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而是他們從小就要承受來自生活的壓力。

秦曦把手寫的試捲髮給他們兩個，兩人也都開始認真作答，秦曦點點頭，拿出自己的中級宇宙學開始學習。

天使的教材都是特殊紙張製作的，對於天使帝國而言，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軍用科技改民用科技，甚至是帝國日報這種報紙，都是完全可以回收再利用的，上面列印的字也很好處理，用特殊的水浸泡幾分鐘就能搞定，不過這些都要在專門的工廠才好處理，好在幾公裡外就有一個這樣的工廠，秦曦通常都是幾個銅幣讓工廠的工人幫她悄悄處理紙張，然後她半夜時再到約定地點去取，筆墨也是類似的操作。

一來二去，秦曦就和不少從事教材輔具工作的工人們熟識了，經常也會寫一些適合學前教育的小冊子送給那些家裡面有孩子的工人。

「曦姐，這次怎麼加了這麼多主觀題啊？」

曉晴看著要作答的大量主觀題，開始沉思。

「你要知道，學院的考試要麼第一輪篩選的是思想，第二輪是能力，又或者他一起篩選，你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如何去下筆，如何去回答？我相信我教你這麼長時間了，你應該會作答了。」

「回答自然是會回答的，但這些問題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如果帝國需要你獻身，你會怎麼做？請陳述你的理由」

霍沃照著題目念了一遍，撓了撓頭。

「回答就是了，你們知道的，要的是你的答案，不是你的理由。」

秦曦面無表情的說道，答案是什麼，答案是：為了帝國的榮耀長存，微弱的獻身並不需要理由。

秦曦沒有教過他們兩個這個答案，生在這樣的世間，草芥一般的活著，為何要這般的忠誠呢？

曉晴霍沃低下頭開始寫下自己的答案。

......

數小時后，考試結束。

秦曦將他們的試題收上來，而剛才詢問的那道題上，兩人都清楚的寫下了兩個字：「不會」。

不知道是不會為帝國獻身，還是不會做這道題目。

......

天宮號，議政大廳（殿）。

高大的弧狀高台兩側，是白金色的樓梯，裝飾著許多劍盾標誌，高台之上，是一張特殊石材製作的一體式王座，鑲嵌著各式各樣的黃金裝飾物，有黃金的花、鳥、魚、獸，也有小一號的金色翅膀鑲嵌在王座的兩側，大廳頂部是水晶燈具，兩排巨大的圓柱形石柱讓整個大廳更加輝煌大氣，配合上燈光，給人一種金碧輝煌的感覺。

王座之上坐著一個人，一頭短而幹練的金髮，短而齊的絡腮鬍，若是以人類的年齡論斷，這是一位遲暮的老人，但他的那雙眼神依舊銳利無比，彷彿能夠看破世間的虛妄。王座前有一張巨大的石桌，石桌材質與王座一樣，石桌上擺放著幾本書籍，是帝國學院里的科研大腕寫的書籍，有的甚至是數千年前（華榷紀年）逝去的人寫的。石桌中部擺放著一些特殊的文件，這是帝國統治者才有權審閱的文件。

他將目光從文件上移開，看向了大殿中間站著的另一個老者，雖然不及自己，但也同樣步入遲暮之年了。

「陛下，馬上要到新一季新生招考了。」

「大長老，是來調集經費的嗎？」

大長老法爾加，擔任大長老這個職位也有數百年了，為天使帝國做出過許多重要貢獻，最主要是穩定了天使帝國的內部環境，使天使帝國得以休養生息。

「是的陛下，長老會已經通過了本次的招考方案，並且上報給了陛下，陛下工作繁忙，臣子自然是要跑一趟的。」

天使帝國最大的貴族集團肯定當屬華榷的王室，第二的貴族集團，就是擁有長老會近半數席位的帕斯卡·法爾加的家族，這並不是一個單獨的貴族家族，而是一個龐大的貴族集團。

「招考資金為何一再增多？」

「自然是為了內部經濟增長，否則難以招到全部適齡人員。」

法爾加謙卑的說道，顯然這是實話，也是假話，雙重含義。

「既然如此，由帝國財政部調撥資金吧，希望能夠選出幾個好苗子，也不辜負大長老這般努力。」

「臣會竭盡所能，為了帝國的榮光永存，在所不惜！」

大長老跪拜行禮，而後華榷揮手示意，他才起身離開。

待法爾加離開后，華榷才彷彿自言自語般開口：

「是越發難以滿足他們的胃口了。」

「蛀蟲早晚都會被清理的陛下，現在並不是時候。」

一道陌生的男聲響起。

「你說的很對，君廷，我預感我的時間不多了，這樣的爛攤子，怎麼交給燁兒。」

「陛下，您的光輝永駐，您的精神不朽，他們也想像您一樣不朽的。」

「呵，真是大逆不道啊。」

華榷笑了笑，像您一樣不朽。

「陛下恕罪！」

漆黑的身影從暗處浮現，跪拜在高台之下。

「你說的很對，並無罪過，起來吧。」

「謝陛下。」

「自己動手可不符合禮儀，本王需要一把鋒利的尖刀。」

華榷的眼神更加犀利了，哪怕最親近的近衛君廷也無法猜透他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