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奇聞
臨安城縣牢。
這是張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在外堂到還好,但一進裡面的牢房,差點沒被熏死!
霉味,臭味,腐爛味…各種味道摻雜在一起,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吳叔,這大牢一直就是這樣的嗎?」連忙退出來的張華對一旁的吳大春詢問到。
「怎麼可能!」
正抽著旱煙的吳大春白了一眼,說道,「要是一直這樣,裡面的犯人還不都得熏死啊!之前交班時我問了下,也就這兩天是這樣。」
「這兩天?」站在門口呼吸了會新鮮空氣后,張華疑惑道,「二班的人就沒想著打掃一下,裡面的犯人不會出什麼事吧!」
「能出什麼事!死不了就行。」
吳大春吧咂了下嘴,滿不在乎道,「還打掃呢!都特意在牢里放泔水了,和你說吧,是有人特意打過招呼了,讓剛進來的一個傢伙受點罪,誰都不願意用刑,所以就想了個損辦法,再等一兩天就行,吶,這是你的。」
說完,吳大春不知從哪掏出一個小黑袋子扔了過來。
靠~坐班第一天,就給我來這個!
接過有些空癟的錢袋,墊了墊,差不多有二兩,第一天,月薪到手。
張華這時來勁了,也顧不得屋裡的那點異味,直接兩步走到吳大春身邊問道:
「吳叔,和我說說這裡面是怎麼回事,再過兩天、這裡面的人都腌入味了吧!啥事弄的這麼狠啊!」
「行,那我和你嘮嘮。」
反正閑著沒事,吳大春一邊扒拉著煙,一邊笑呵呵道:「前幾天,百花樓那件事聽說了吧!」
「百花樓!沒…不清楚。」
張華有些茫然的滿了搖頭,關於百花樓的事情可就太多,不過,可沒聽說這兩天有誰因此入獄的啊!
「嗯,你年紀小,不知道也正常。」吳大春重新點上煙絲,繼續道,「裡面的那個傢伙,前兩天跑到百花樓去拉客了,還拉走了一個大客。」
「原來是撬牆角啊!怪不得這百花樓要這麼整他呢,哪個老闆受的了這氣啊!」張華恍然大悟道。
「誰說是百花樓整他了!」
吳大春翻了個白眼,又道,「別打岔,他是百花樓送進來的不錯,但你想不到的是,要整他的卻是他拉走的那個客人,這傢伙把客人領到家后,居然自己扮成了女人接待,然後…你明白了吧…」
「我靠,還能這麼玩?」
絕對出乎意料啊!
揉了揉差點驚掉的下巴,張華忍不住問道:「那~吳叔,那…你知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那個啊!具體到哪個地步了?」
「這我怎麼知道!」
吳大春沒好氣的說了一句,但沉默了一會後…又有些猶豫道,「應該沒那個吧,這男人和女人,再怎麼打扮也是有區別的,那錢公子的眼睛也不瞎啊!」
錢公子!
這臨安城有錢有勢,又姓錢,年紀又不大,應該只有開當鋪的那家了。
錢保慶,張華回憶了下,吆喝~原來還有點小仇啊!
不對,應該是他對自己有仇,自己和他沒仇,損失的又不是自己…也不對,算了,反正都是仇人。
收集到一個仇家的有趣信息,不錯。
見吳大春在那疑惑,張華忍不住道:「吳叔,你說如果他們沒有那個的話,他們幹嘛花錢整治這人啊!要我說,要是沒到那一步的話,還不如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呢!」
「咦~你說的對啊!」
吳大春仔細一想,可不就是嘛,然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吧咂了幾口煙,嘀咕道:「也不太對啊,聽說那天受傷的好像是錢公子啊!等等…嘶,不會吧!怪不得,怪不得如此…那就說的通了哦~」
錢公子受傷…被捅了刀子了!
張華眼中滿是幸災樂禍,該,讓你惦記別人家的…
就這般嘮嗑…兩人便把上午的時間給嘮過去了,沒辦法,他們的工作就是如此。
到了中午,輪流去吃過飯後,張華把犯人的飯菜也領了過來。
「怎麼你自己提過來了!」吳大春奇怪的問道,「你不會還想著自己送進去吧!這都是那些衙役們乾的。」
「沒事,這是我第一次坐班,總是要進去看看的嗎!」
張華將自己臨時做好的偽劣口罩戴好,然後拿起個本子、拎著木桶,一邊往裡面走,一邊說道,「吳叔,這名冊我拿走了,正好順手把工作做了。」
「哎,那可以,還是你小子會來事。」一聽張華去把工作做了,吳大春高興下又吧咂了兩口旱煙。
……
早上裝小孩,然後還要嘮嗑!
張華有點累,也有點鬱悶,其實他本人更願意安靜的練練武,晒晒太陽…
但沒辦法,誰讓前身比較機靈呢,他就是要做出改變,也要慢慢來才行,不然,不是被人當做妖怪、就是被人懷疑有病。
嘆了口氣后,張華走下最後一步台階,來到了真正的大牢,這牢房建的大部分都在地下,只有一個長二十公分高十公分左右的氣窗露在地面,用來換氣和獲取一點陽光…
台階旁還有一桌一椅,本來他和吳大春有一個人應該是在這坐班的,以防止犯人出個什麼意外、又或者想認罪、提供線索什麼的……不過現在,就牢里的這幾個,沒這個價值。
「來,來到了。」走到第一個關押犯人的牢間,張華面無表情的用大勺敲了敲粗木欄杆,喊了一句。
「我靠,大哥,你終於來了。」
聽到聲音后,牆角里蹲著的一個犯人用囚衣裹住口鼻,連滾帶爬地過來叫道,「大哥,你們行行好,趕緊把牢里清理一下吧,馬桶都兩天沒倒了,都快發酵了,昨天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還特么拉稀…嘔……」
嘔…
張華一陣反胃,強忍著轉身就走的衝動,直接用勺子一拍木欄,叫道:「劉老六,別特么廢話,再不把碗拿過來,我直接捯你吐的東西上面,你都不怕吃不飽。」
嘔~嘔~
「你~別~嘔!」
劉老六一聽這特別有味道的話,嘔吐的更加厲害了,可惜肚子里沒什麼貨,全是酸水,這就更加難受了。
跌跌撞撞的把碗放到邊上,劉老六癱在一旁,嘴裡還不停嘀咕著:「麻滴,進來這麼多次了,這回咋這麼倒霉,這次出去后,說什麼也得先歇上半年再出手。」
無藥可救了。
張華聽后搖了搖頭,從懷中拿出名冊翻到第一頁,劉老六,又拿出毛筆、將發硬的筆頭潤濕,吐了一口口水,打上個,表示此人身體健康,無病無災,沒喊冤、沒有自殺傾向…沒有任何異常。
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