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赴宴（2）
第5章赴宴（2）
待寧輕語來了，她笑著拉過自家妹子，「二妹，你可來遲了。我們老壽星可要罰你了。走，跟我去北堂屋去！」
輕語算是給輕輕解了圍，這北堂屋都是上年紀和輩分長的，甚者那寧府的趙姨娘也都被勉強請了過去。
「輕輕，你如何來的這麼晚，還大言不慚地說給姐姐幫忙。好在姐姐早料到你不添亂就阿彌陀佛了。」
說著輕語捏了下她的鼻子，疼溺的語氣：「表現的好點哦！」
「姐姐放心就是。」輕輕笑著回了手勢。
這時候有人來了，「少奶奶，東府林二哥的媳婦來了，安排哪裡啊？」
一邊的輕輕上了心，不是因為話的內容，而是這兩個年輕的女子不是婢女裝扮，都盤著妾室的髮髻。
因她知道，姐姐的公公死的很早，只有一個不主事的婆婆，家裡都祖母老夫人說了算，年輕妾室自然是姐夫孫祈佑的。
前段時間她知道姐夫剛收了一個妾，今個卻又出來不同的兩個。
輕輕的氣啊，那就是蹭蹭蹭，冒了三丈。
卻見姐姐的臉無一絲一毫的不悅，只安排了這兩個妾做事去。
輕輕再也高興不起來，故而勉強隨著姐姐去了北堂屋給老夫人請了安，那老夫人向來就喜歡她，與眾夫人一番客客氣氣，輕輕就如釋重負出來了。
輕語見她的模樣大約也猜出些什麼，安慰她道：「你好生去那邊席上吃點東西，姐姐一會兒就過去。」
又暗示了一句：「這晉王可已經到了。」
話未落，輕輕就一把甩開姐姐的手，擰著眉頭，「孫祈佑什麼時候又納了妾？」
輕語淡淡道，「就這兩個月。」
兩個月，兩個妾？
輕輕神色焦急地打著手語，「姐姐，你才嫁過來兩年，這左一個、右一個，他們孫家把你放在眼裡么？我去找那個姓孫的！」
輕語一把拖住了她的手，神色很是不悅，「我的事過後再說好嗎？你什麼也不知道，別摻合了！」
輕輕掙開手，哼了一聲，「我不摻合了」，負氣轉身離去。
寧輕語望著她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
輕輕一人來到了席上，與那一眾人也說不上話，只能聽著。大家無非是今天誰穿的好看？你的衣服哪裡做的，首飾哪裡打的？
李大人的妾楊馨兒湊過來，「寧二小姐，你的鐲子真好看，是文景坊的么？」
輕輕還真不知道，這是師父出外遊學，帶給姐姐和自己的，有兩年了。她默默搖了搖頭，那楊馨兒以為她不肯說，遂翻了眼珠子不悅。
輕輕並不覺得得罪了誰有什麼後果。
你們樂也罷，不樂也罷，不是我關心的人，又與我何干？
不過一會兒，輕輕就覺得沒意思，遂尋了晴川，二人借口方便離席。
走過園子，輕輕再次聽見那頭的戲檯子熱熱鬧鬧，好似是那二郎探母的戲段，輕輕好奇心重，遂看了看周圍，有一棵梨樹。
她讓晴川在那岔口處觀望著，有人來就喊一聲。
因為這茅廁分南北二處，而這邊岔口處是男客和女客去茅廁都會經過的地方。晴川點了點頭，拍胸口保證一切包她身上。
輕輕幾下爬上了梨樹上，坐在那枝頭上，看著那園子里男席高台上的戲。
她看得很投入，時不時嘻嘻兩聲，卻完全沒聽到那邊晴川的聲音。
晴川本來什麼人也沒看到，卻轉過身，發現一紫衣男子從另一方向而來。
「小姐——」「有人來了——」
晴川低聲向小姐喊著，喊了兩聲只差跑過來。
卻沒料到，那人竟然朝著那梨樹的方向信步邁去。
晴川看這人的裝扮不似身份簡單的，遂低喊了一句：「小姐小心——」顯然小姐沒聽到，看來只能聽天由命，希望小姐在樹上不要被發現。
按說如果下面的人不往樹上細瞧，是發現不了的，因為輕輕今個穿了一身綠衣，和枝葉倒也渾然一體。
可偏偏那麼巧。
那人經過梨樹下的時候，輕輕看到熱鬧處忍不住「咯」一聲笑了出來，這一大意，踩空一腳，幸虧手還掰著樹枝，但是鞋子掉下去了。
輕輕嚇了一跳，樹下正經過一紫袍男子。
這男子路過樹下，聽到聲音略一頓腳步，接著肩膀上被砸了一個東西。
那東西從肩頭滑到地上——
一隻女子夏日穿的繡花鞋，緞面上繡的是粉荷。
樹杈上的輕輕歪著腦袋，打量著樹下的人。
男子頃長身姿，神采英拔，一襲流光溢彩的紫色緞袍一絲不苟，無聲中散發出高貴威嚴的氣息。
清俊英氣的面龐上，一雙星眸冷若寒潭，冷峻如削的輪廓透出淡淡的冷漠。
在輕輕看來，再好看也毀在這張冷傲的冰塊臉上。
只是奇怪的很，有那麼一瞬間，輕輕覺得，這張臉好似在哪裡見過？
男子側頭的剎那，神情有一晃而過的愕然，卻很快恢復如初，他先優雅地彈了彈肩頭的塵土，再次緩緩抬眸，望著她。
這是誰啊？輕輕瞪著雙明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盯著那雙冷若寒星的眸子。
他好似有點生氣，因為他眉頭微微擰了起來。
果然——
他唇角微撇，擠出絲冷笑，聲音清朗：「寧二小姐，非但馬騎得好，這上樹只怕也是一流。」
語氣淡漠，傻子也聽出這是諷刺。
忽然就記起那日自己和人家撞馬的事。
原來是這傢伙！
輕輕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噢——」
她恍然大悟，有些難以置信，嘴巴噢了一個「o」形，手指向他，心裡那句「你、你……」梗在喉嚨里，就是說不出來。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目光分明帶著清冷的不屑，片刻，他收回了視線，轉了身離去。
華麗麗的無視。
輕輕氣噎，又覺著有些不對勁，轉過頭，果然那一邊已經站了幾人，莫非剛才的一幕被人看了去？
就在這時，有人喊那紫袍男子一聲：「王爺，您在這兒啊！」
輕輕正往樹下滑著，忽被這句王爺嚇了一跳，然後在「哎哎……」的喊聲中從樹上哧溜掉了下來，一屁股跌到了地上，胳膊蹭破了皮，滋啦啦地疼。
(本章完)